第360章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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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玄六想起了那晚和沈柔相遇的场景。
    虽然小姐一直不肯告诉他，她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王爷这些日子的情况他是看在眼里的。
    说王爷对小姐无情，那是绝无可能的。
    王爷时常把小姐的那个枕头带在身边，有时候就这么对着那枕头发呆。
    他能感受到，王爷有多么的思念小姐。
    可是小姐为何会生王爷的气呢？
    难道是跟沈家有关系么？
    但是，自打沈家出事，王爷一直在为沈家奔走，虽然终究没能阻止沈家的悲剧发生，但是这件事要是全怪王爷，似乎也太过偏颇了。
    所以玄六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如今沈老将军回到京都，或许会成为一种契机。
    如果王爷与小姐能静下来谈一谈，说不定很多误会就解开了。
    亭瞳自然不知道，玄六的心思。
    但玄六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许老的神医名头，亭瞳如何能不知道？
    烟岚就是虚老救过来的。
    思来想去，亭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玄六的提议。
    沈老爷子的情况，他们也不敢耽搁，轿子也不坐了，由玄六背着沈老爷子，用轻功赶路，朝着王府而去。
    此时的顾宇极，就在王府前院的大厅中等候。
    听到门房来报，玄六带着沈老爷子回来了，他立即迎了上去。
    但一瞧，那沈老爷子趴在玄六的背后，面上的一抹喜色尽褪。
    “这是怎么了？”
    远远的他一边冲过去一边问道。
    玄六立即回禀。
    “将军晕厥过去了，能劳烦王爷请许老诊治么？”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亭瞳就急着说道。
    “老爷子身子骨本来就很虚弱，方才又大悲一场，恐怕伤了心脉。”
    “求王爷救救我家老爷子！”
    顾宇极撇了一眼亭瞳，点点头道。
    “立即送去许老的院子，我随你们一起去。”
    说罢，三人匆匆而去。
    许老被提溜起来的时候，睡得正香。
    难得张书琪走了，他可以悠闲一段时日。
    原本他说打算回自己的茅草屋的，但是住在王府实在安逸得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以前他还嫌人多手杂，万一弄坏了他的药毒，又是麻烦事。
    但现在，到底上了年纪，精力大不如前不说，人也惫懒了许多，反而少了许争强好胜的心思。
    如此能悠哉悠哉地安然度日，谁还愿意自己洗衣做饭？
    只是，这才安稳没几日，这大半夜的，还这么冷的时候，却被催促着穿衣看病。
    要搁从前他早就气得一把毒撒下去了。
    哪怕如今年纪大了，脾气没那么大了，难免脸上还是很臭。
    不过瞧见王爷都出动了，又皱起眉瞧向来人。
    “这又是谁啊，这么大的谱，还惊动了玩意？”
    顾宇极见许老衣裳还没穿戴整齐，面上有一丝歉意的说道。
    “深夜叨唠，真的难为许老了。”
    “只是沈老将军情况危急，还是劳烦您仔细瞧瞧吧！”
    许老一听姓沈，立即眼睛瞪大。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这......”
    顾宇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解释道。
    “说来话长，您先瞧瞧他吧！”
    许老上前，将晒老爷子的手腕翻转，然后搭脉探查。
    随着脉象逐渐清晰，许老的眉头也越锁越紧。
    “情况很不好啊！”
    “他本就上了年纪，身子损耗严重，五脏六腑都有些腐朽，如今又大悲之下心脉枯竭，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即便日日用好药吊着，也不过......”
    刚要说，他扫了周围一眼，没见到沈柔。
    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了多少顾忌地开口直言。
    “只有最多三个月的阳寿了。”
    “便是那小丫头来了，恐怕也顶多再撑一段时间罢了。”
    此话一出，屋里众人皆惊。
    “许老，真的没有什么法子了？”
    许老没好气地瞪了说话的顾宇极一眼。
    “我又不是阎王爷，难不成还能给他改生死簿不成？”
    “他都多大岁数了，平常老百姓活到这个岁数都已经烧高香了，还想如何？”
    “要不是他勤练筋骨，气血旺盛，后来又有人给他温养五脏六腑，恐怕早就嗝屁了，还能等到你们在我这儿叽叽歪歪？”
    见许老发脾气，顾宇极也只得无奈地苦笑起来。
    不过，许老说的话也没错。
    沈老爷子的年纪的确大了，而且如今又遇到沈家的变故，能撑到这个时候没有倒下，已经实属不易。
    只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天命，但感性却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沈老爷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柔儿又该如何？
    她费劲心思地要救沈老爷子出狱，又瞒着天下人，隐藏了他的生死。
    如此这般，有怎么会只是为了短短的三个月相处的时日呢？
    其他的沈家人，或许她并不那么在意，但明显沈老爷子对她而言，却是最重要的存在。
    甚至，就连自己......
    想到这，顾宇极心中苦涩更甚。
    “许老息怒，既然天命不可违......”
    “但眼下，还是请许老出手，为沈老将军诊治一番。”
    许老哼了一声，走到了一旁的桌案边坐下，起笔写了个方子。
    “眼下这沈老气血两亏，加之咳疾复发，如今又大悲攻心。”
    “我这药方主要调理肺气，疏通心脉，充盈气血。”
    “但因为他年事已高，猛药不能用，恐摧枯拉朽，身子受不了，所以都是些平缓的药，药量也多次少量。”
    许老一边解释，一边将方子递给了顾宇极。
    顾宇极扫了一眼点点头，又交给了玄六。
    “你速速去抓药，先稳住沈老爷子的病情。”
    亭瞳全程看着，见王爷没有对老爷子不利，随放下心来。
    “多谢王爷救我家老爷子！”
    他朝顾宇极躬身一拜。
    顾宇极皱眉看着亭瞳。
    “他是柔儿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救他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须你谢？”
    “另外，我还有问你，为什么不拦着沈老，让他在寒冬冷夜赶了那么远的路？”
    亭瞳被一通问责，顿时冷汗涔涔。
    他头压得更低了一些，却没有替自己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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