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地下的地下

    其实在来巴黎之前艾伯特就叮嘱过炎蛇和尼古拉。
    而且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要小心巫师们。
    艾伯特曾说过，炎蛇和尼古拉或许可以躲避过无处不在的电子设备，可是想要躲过巫师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圣徒秘社的圣徒中，巫师的人数并不多，人员活动区域也仅限于法国，可却是不可小觑的黑暗力量，至少圣徒们是不敢轻易涉足法国巴黎的。
    可以说自从有了巫师的存在后，他们一直就在法国扎根生存。
    公元前五世纪的时候，当法兰克人征服高卢人并且建立了法兰克王国时，就有巫师活动的迹象，可以说巫师的起源追溯比绝大多数圣徒们都要久远。
    根据圣徒中的《邪典》记载，十五世纪末到十六世纪初，也就是当法国刚刚形成中央集权的时候，以及后期君主专制制度达到顶峰的时期，乃至后来爆发大革命废除君主制时，这些历史性的大事件背后都有巫师们的影子。
    最早的时候，巫师是受到圣徒秘社和宗教的双重庇护的。
    除了圣徒秘社外，巫师也是胡格诺派的教徒。
    胡格诺派的原意为日内瓦宗教改革的追随者，将教育作为与天主教争夺教派势力、扩张宗教影响的重要工具，在法国创立了大批的初级学校，包括学院和八所大学，专门训练教派的传教士。
    随着胡格诺教派的日益壮大，政治成分也变得复杂起来，在巫师的煽动下，部分觊觎王权的地方贵族开始加入胡格诺派。
    一五七二年的时候，天主教教徒开始屠杀胡格诺教派的教徒，这个事件也被称之为圣巴托罗缪大屠杀。
    《邪典》中记载，圣巴托罗缪大屠杀的开端是因为巫师全面渗透了杀胡格诺教派而发起的，天主教徒屠杀胡格诺教派信徒，教廷的骑士们也同时开始追杀法国的巫师。
    至于是为了屠杀胡格诺教派信徒顺手弄死巫师们，而是因为要弄死巫师们才有了圣巴托罗缪大屠杀就不为人知了。
    关于这些事情是真是假也无从知晓了，总之自从圣巴托洛缪大屠杀发生后，巫师在法国的势力和影响力也彻底转入了地下。
    圣徒们都知道，一旦到了巴黎的夜晚，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瞒得住巫师们。
    经过数百年的经营，巫师们活动于地下，巴黎乃至全法国，发生任何一件超自然事件，几乎都逃不过他们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双眼。
    其实巫师和血族们的发展模式都差不多，后者是初拥人类后不断壮大血族的各个家族，艾伯特就是这种壮大模式下的产物，只不过老家伙运气好手段多，混成了议会的长老，自成一派，也算是老屌丝逆袭了。
    而巫师壮大势力的方式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们不是像血族那样初拥人类，而是通过黑魔法复活死者或者亡灵，这些复活的亡灵就被称之为黑暗生物。
    巫师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却豢养着数量众多的黑暗生物。
    这些黑暗生物活动于夜晚，在那些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肮脏的下水道中，郊外罕无人迹的大墓地中，都有他们存在的影子。
    而且巫师也掌握了很多很多的黑魔法，并且拒绝与其他圣徒分享这种黑魔法。
    这些五花八门的黑魔法，令巫师们彻底掌握了巴黎夜色下的一举一动。
    炎蛇和尼古拉二人，跟在珊贝儿的身后，虽然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可是身体却紧绷绷的，随时准备应付任何意外。
    他们所处的地方，在地下，也就是著名的巴黎下水道博物馆中。
    下水道博物馆也被称之为地下之城，由巴黎地下墓穴和下水道交叉组成。
    从普通的下水道井盖进入后，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地下宫殿。
    炎蛇望着来往的游客和地毯，讥笑不已。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地下世界啊？还别说，挺热闹的，和庙会似的。”
    珊贝儿没有说话，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沉默的走着。
    直到走进一个转角的金属门后，扑面而来的腥风让炎蛇面容一变。
    珊贝儿阴笑着说道：“我们的世界，在巴黎地下的地下！”
    “地下的地下？”炎蛇反应了过来。
    下水道博物馆存在于巴黎的地下，而巫师们的大本营，则是在下水道博物馆的下方，这就是所谓地下的地下了。
    走进了金属门，炎蛇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
    与整洁的下水道博物馆不同，这里才是真正肮脏阴暗的下水道。
    除了扑面而来腥风和臭气，还有黑暗之中鬼鬼祟祟的黑影。
    最主要的是，一种和阴气相差无几的气息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里，一种只有死者才会散发的独特气息。
    尼古拉看向炎蛇，悄声说道：“不死上数百上千号人，都淹不出这种味。”
    “这里死过很多人？”
    “不是死过很多人。”尼古拉望着前面带路的珊贝儿，口气莫名：“而是这里活着很多死人。”
    珊贝儿似乎是听到了尼古拉所说的话，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扔进了黑暗之中。
    随着一声尖啸，几个一米多高的黑影一闪而过。
    “食人怪。”珊贝儿阴笑着说道：“他们曾经都是人类，可能是印第安人，也可能是矿工或者拓荒者。”
    “在寒冬来临时，它们没有了补给又饥饿难忍，于是为了生存开始蚕食同类，吃自己部落或者村子里的人，最终，变它们成了食人怪，遭受到了教廷的围捕和追杀后，是我们巫师收留了它们。”
    “食人怪们总是饥饿着，并且它们坚信，只要吃同伴吃的足够多，就会获得远超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甚至永生，在这里，为了不忍受饥饿，它们平常都会冬眠，冬眠几个月后就会醒来，醒来了就去抓一些活人，将人类带到这个隐秘、阴暗的地下世界，用于储备，就和储备食物一样，很奇妙，对吗。”
    黑暗之中，珊贝儿转过了头，血红色的双眼晦暗不明，深深的看着炎蛇和尼古拉。
    可惜，尼古拉和炎蛇俩人面不改色，就和听故事似的，还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俩人总觉得珊贝儿在故意吓唬人。
    深处于阴暗肮脏的下水道之中，再配合她那独特的嗓音，其实的确是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惜，这一套对付别人好使，对付炎蛇和尼古拉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不是说珊贝儿讲的鬼故事不吓人，而是炎蛇是从小听着鬼故事长大的，而且可以说是鬼故事终结者，炎黄峰弟子干的就是专门杀鬼故事中反派的行当。
    至于尼古拉，那完全就是鬼故事中的主角，欧洲大陆里一百个鬼故事里，三四成里都是以他作为创作蓝本的。
    珊贝儿走到了旁边的角落里，弯下腰捡起了一个东西，朝着炎蛇扔了过去。
    炎蛇侧身一闪，定睛看向脚下，这才看清楚，居然是一张完完整整的人皮。
    珊贝儿阴森森的嗓音再次响起。
    “食人怪的皮肤一直是腐烂着的，而且会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它们吃过人后会留下人类的皮肤并且套在自己的身上，只有这样，它们才可以伪装成人类，并且前往地面捕食更多的人类。”
    炎蛇呵呵一乐，什么都没说。
    他以前总觉得圣徒秘社这个邪教组织有些名不副实，现在才知道，原来巫师们才是圣徒秘社的中坚分子和隐藏版的代言人。
    什么血族啊、狼人、男巫女巫占卜师之类的，和巫师一比简直弱爆了。
    看看人家巫师，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邪教份子，又恶心又邪恶。
    尼古拉有些害怕了，缩了缩脖子，刚要开口，突然发觉自己脚下的影子似乎在动。
    珊贝儿打了响指，手指尖闪出一团火花，随即将火花扔在了尼古拉的脚下。
    紧接着，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处于尼古拉脚下的影子居然跑了。
    片刻后，影子再次聚集起来，不像是刚刚那般如同有着自己意识一样四处乱动。
    珊贝儿阴笑着说道：“影魔?，这个名字来源于琐罗亚斯德教的黑暗魔王，在古伊朗神话传说中称为魔怪，凶残兽性，被血和咒语召唤而来，通过攻击目标的影子而攻击目标，不过你们不用怕，可以用任何光明强行驱走它们。”
    炎蛇乐不可支：“头一次见到连打火机都怕的妖魔鬼怪。”
    尼古拉：“。。。”
    其实炎蛇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欧洲的鬼怪很LOW，比起华夏数十上百种的妖魔鬼怪，欧洲这边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
    现在他才知道，人家也是有历史和文化传承的，只不过都在巫师的地盘上呢。
    尼古拉吞咽了一口口水，看向炎蛇悄声说道：“要不。。。要不咱改日再来吧，这里太吓人了。”
    炎蛇没说话，望着带路的珊贝儿，目有所思。
    他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珊贝儿是故意吓唬他们似的，食人怪也好，影魔也罢，都是听对方说的，而且不算是亲眼所见，最多就是见到几个黑影罢了。
    “怕什么，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炎蛇拍了拍尼古拉的肩膀，挤眉弄眼一番后悄声说道：“你越是怕，就越容易着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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