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鸣朱雀

    退出空间,凤挽歌已经饥肠辘辘了,回魂镯内并没有储存食物。
    看向一旁到底的野熊,凤挽歌指尖微动,柔软的凤绫瞬间变得锋利宛若长剑,轻巧地将熊腿割下一小部分装在衣服兜里。
    这些肉她准备待会儿烤来吃,又将剩下的熊肉也收到回魂镯内。
    雨势毫不见小,凤挽歌无奈只能找了个山洞避雨。
    外面的树枝都被打湿无法生火,她饿着肚子只能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她照着古武方法调息经络。
    瓢泼大雨翻涌起了水汽,迷蒙中,凤挽歌惊奇地发现——
    她似乎闭眼也能看见了!
    飘忽的意识有了具象的画面,像是变成了一个隐形的人,可以操纵着到处探查。
    凤挽歌操控着神识出了山洞,在一片黑寂的森林中探查,她得找到出去的路,顺便看看有没有活人。
    神识延伸出去,在一处溪涧旁,凤挽歌看到了两个人影,似乎是在低声说着什么。
    溪水泛着粼粼波光,映射着二人。
    站在高处的人裹在名贵绝伦的轻裘里,身形修长,锦衣玉冠,他立在石岸之上微微低头,只觉得似乎是在俯瞰众生。
    神识联通五感,凤挽歌只觉得鼻尖有淡淡的初雪气味,寡淡而凉薄。
    脑海中原主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有些还是很模糊,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凤挽歌正想上前去问问,忽然想起来自己只是虚渺的意识。
    画面再进想听他们在谈论什么,那人似乎有所感觉似的,猛然回头。
    一双黑沉锐利地眸子射出杀意的目光,凌厉的眉目带着睥睨的傲意,凤挽歌当即收回神识,睁开眼睛。
    虚无的神识都能察觉,这人是谁?
    方才隐约瞧见他腰间挂的坠子上刻了一个字,似乎是牧。
    正思忖着,凤挽歌忽然屏住了呼吸,一脸警惕——这个山洞里似乎还有别人,只是方才那东西的生命气息太过薄弱,根本察觉不了。
    她手中攥着凤绫,垫着步子,一步一步往里走。
    山洞尽头的大石头后面出现了一个窄小的洞口,只容一人侧着身子通过,往里面又走了几步后,凤挽歌这才看清。
    逼仄的石洞里面,蜷缩着一只幼兽,像是只奇鸟,尾羽长长地拖曳一地,毛色浸血一般通红如同被火焰包裹。
    凤挽歌只进了一步,那鸟蓦地睁开眼睛,防备地龇牙,她好笑得抱手站定。
    “你这只鸟倒是脾气大——”
    话音未落,那只小火鸡张嘴喷出了火焰,灼热使得洞穴内空气都跟着升温了,它嘶哑地啼叫了一声,火球向着凤挽歌袭来。
    “凤绫!”
    凤绫婉若游龙从凤挽歌的腕间腾空而起,以阴柔将绝杀的力气挡住了火球,小火鸡似乎有重伤,这一下,使得他全身力气耗尽,再也无法动弹,
    火球被挡下,白绸般的凤绫却似乎被烫着一般,跌落在地。
    凤挽歌捡起凤绫查看,心中一惊,这小东西是什么?竟然能伤了上古神兵!
    “卑劣人类,只会乘人之危!要不是我受重伤缩回初始态,我就炸平这里!”
    山洞中想起一位愤愤的少年声音,凤挽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火鸡,确定了,是它在说话。
    这个大陆果然不同,万物都有灵识,或浅或深,如今这个竟然能开口说话,看来已经是成精了的。
    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交流的活物,凤挽歌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方才乘人之危先动手的可是你,口气倒是不小。”
    凤挽歌见他已无力发难,将凤绫收回袖中,眉梢一挑,蹲下身子拉家常一般问道:“你到底是什么?鹦鹉?火鸡精?哎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你怎么伤成这样?”
    “放肆!”
    幼兽扑腾了两下翅膀,瞪着眼睛,声音带着怒不可遏地羞恼:“你个无知小儿懂什么?竟然说我是火鸡那种最低贱的种族!既然已经栽在你手中,不如给我个痛快!”
    “……我又没说要了结你,是你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个火球。”
    对于这个一点就炸的炸毛少年,凤挽歌有些头疼,她找了块石头靠坐着:“你方才说有人在追捕你?难不成你是凤凰?”
    “看你的见识,也只能猜到凤凰了。”
    少年见她真的没有敌意,血脉里对于凤挽歌莫名的亲近让他有些奇怪,一开始的戒备也少了许多。
    他半眯着眼睛,瞳孔微散,虚弱地声音中依旧透了几分狂傲:“那就告诉你吧,吾乃朱雀。此地是苍茫山,北边儿就是羲和国月城,呵,城里那些废物妄想抓住我,简直就是做梦。”
    “朱雀?”
    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朱雀?原来记忆中那么多人进这苍莽山中,是来抓朱雀的?
    运气这么好,倒叫她碰见了。
    凤挽歌托着腮帮,故意装傻刺激他,伸手想去触碰那漂亮的尾羽,才发现那赤红竟然是焰火,烫得她缩回了手:“不是凤凰才是百鸟之王嘛?再说朱雀怎么会是男的?”
    “你懂个屁!”小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暴躁,幼兽甩了甩脑袋,一脸愤怒:“凤凰那种杂碎,不过是龙族的次带血种,我可是和青龙一般尊贵的初代血种,岂是区区凤凰能比。”
    “怪不得,你的火焰火候控制得真不错。”
    一旁,凤挽歌用树枝穿着熊肉,凑近朱雀尾羽借火烤了起来。
    “等我好了,我第一个烧了你!”朱雀看着她这么羞辱自己,登时气得红焰又网上蹿了几分,小孩子一般气鼓了腮帮子,鼻孔里都喷出火来。
    “哦?”
    凤挽歌烤着肉眸子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然咱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救你,你给我当专属神兽?”
    “呵,想得美,我才不要和你缔结契约!”
    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的吸引与召唤,朱雀躺在地上,却依旧嘴硬——他堂堂朱雀的主人,起码也该是玉树临风的杀神才配得上吧,怎么能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原来是叫缔结契约?”
    凤挽歌眯眼笑着,月牙似的眼睛里带着光,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些不符合年纪的城府与谋算。
    “可是如果我不给你疗伤,追杀你的人万一找到了你,你不就不能报仇了吗?不如跟我缔结契约,我保护你?”
    “你?休想!想要跟我缔结契约,我倒要看看你个小丫头气海修炼到什么地步……”
    朱雀调动最后一丝灵力想要探查凤挽歌的实力,嘴上的话梗在了嘴边,他来到了一片虚空之中,浩瀚若宇宙,根本没有边际。
    怎么回事?这……是人的气海?
    修炼者都有气海,气海决定着一个人修炼的上限,凡是有突破者,必定会拓宽气海的壁垒,以运存更多的灵力。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气海没有边际?!
    震惊之余,朱雀也知道,自己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点灵力撑着,跟眼前这个女人缔结契约,似乎并不算太坏,缔结之后气海相融融,她那源源不断的灵气完全可以治愈他。
    况且她身上,似乎还有那个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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