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 各有选择

    「啧啧，连电影协会的副会长都出面了，这万泰集团的面子，还真是够大的啊！」
    一旁的叶岚满脸冷笑，美眸之中又有着一丝担忧。
    毕竟这种全民皆敌的局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事实上这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末路。
    只要他们能遵循万泰集团那边的意思，下架《人鱼》的话，那这件事也就圆满结束了。
    这或许还能让众多网友觉得沈暮知错能改，收获一波好感度。
    看起来这已经是沈暮他们这边能走的唯一一条路了。
    「哥，现在怎么办？」
    旁边的沈兰星也是着急得不行，她何曾见过这种大场面，口气之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郭氏父子一直没有说话，这种大事还是需要由沈导来拿主意。
    反正沈导怎么说，自己就跟着怎么做就行了。
    只是如果《人鱼》真被下架的话，那他们这么久的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
    恐怕剧组所有人员，都会不甘心的。
    叮！叮！叮！
    就在这个时候，被沈暮拿在手中的平板电脑突然连响了几声。
    紧接着就弹出一个视频会议的邀请，让沈暮没有太多犹豫就点了进去。
    这是暮岚工作室跟三大院线方临时建立的一个交流群，当沈暮点进去的时候，看到三大院线的副总都已经严阵以待了。
    「咦？是沈导？」
    原本以为是叶岚的孙其中，看到是沈暮的脸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噫了一声，但那脸上的忧意，一直都挂着。
    「沈导，电影协会的段副会长，刚刚分别给我们打了电话，「建议」我们立刻下架《人鱼》，这件事，你怎么看？」
    短暂的愣神之后，孙其中直入主题，显然是电影协会那边给他们的压力有些太大了，他们有点扛不住。
    虽说电影协会只是建议，但那口气之中的威胁之意还是相当明显的。
    跟这种庞大的组织对抗，以后在电影领域或许就会有很多的麻烦。
    「几位，电影协会应该管不到你们院线吧？」
    叶岚冷笑一声，总觉得这三位堂堂副总，胆子未免太小了点。
    电影协会只是个民间组织，又不是广娱这样的官方机构，根本没有管理权和执法权，严格说起来院线根本就不用怕。
    「沈导，岚姐，有些事情你们不懂，唉，先不说这个了！」
    孙其中原本是想要解释几句的，说到后来却又住了口，听得他说道：「照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到时候就算没有电影协会，恐怕《人鱼》也得下架！」
    看来孙其中并不只是因为扛不住段云峰的压力，而是注意到了网上的群情汹汹。
    舆论的力量，有时候是不可阻挡的。
    「要不……把海洋环保的片段删掉？」
    金逸影城的刘副总沉吟着提出一个建议，让得其他两位副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都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刘副总，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海洋环保，而是声呐！」
    上影的魏副总直接接口，听得他说道：「电影我们都看过了，如果把声呐的内容删掉，那这部电影也就废了！」
    诚如上影副总所言，声呐是推动《人鱼》整部电影剧情的重要因素。
    一旦全都删掉或是修改，整个电影的剧情，都将面目全非。
    声呐强度不够，人鱼们就不会遍体鳞伤，双方也就没有这么大的仇恨，后续的冲突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真要删删改改的话，那还不如直接下架，想来沈暮也不会接
    受这样的方案。
    「沈导，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刘副总被怼得有些烦躁，但他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因此直接发起了牢骚。
    这件事的决策者，终究是在沈暮身上。
    作为院线方，三大院线固然是可以直接将《人鱼》下架。
    可不打招呼就下架《人鱼》，恐怕他们跟沈暮的良好关系也走到头了。
    除开《人鱼》这部新电影，三大院线在《我就是药神》这部电影上，赚得可谓是盆满钵满，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为了这件事，三位副总都得到了总部大领导的嘉奖。
    每年的年薪都提升了不少呢，更有《我就是药神》的票房分红。
    因此就算他们对现在的局势再不满，也不可能跟沈暮彻底撕破脸皮。
    没有了《人鱼》，沈暮还能拍其他的电影，甚至可能拍出跟《我就是药神》相同质量的电影。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沈暮的电影，一向都不上万泰方的院线，那收获的票房，也就由他们这三家来平分了。
    这是一块多大的蛋糕，三位副总又不是傻子，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了。
    因此就算他们再郁闷，也不敢对沈暮发火。
    这个时候的沈暮选择沉默，无疑让三位副总都有些着急。
    总不能什么也不管，也什么也不做吧？
    万泰集团那边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而且还有各大导演和电影协会的压力。
    单凭这三大院线的副总，还真有些扛不住。
    「这样吧，三位副总，你们再坚持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的沈暮，只能是说出这样一番话，让得三位副总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原本以为沈暮这边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只是再拖一天的无奈之举。
    以现在这样的局势，多拖一天又有什么好处呢？
    甚至这还可能激起万泰集团那边的强烈反应，真要起诉到了法院，不仅沈暮要吃官司，三大院线也得被牵连。
    「当然，如果你们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下架《人鱼》！」
    沈暮口气有些异样，说到后来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这样做了，以后再想上我沈暮的电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
    听得沈暮那毫不掩饰的威胁之言，三位副总都有些沉默了。
    其中上影的那位副总目光微微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先按沈导说的做吧！」
    沉吟片刻之后，孙其中第一个表态，然后退出了视频会议。
    不一会这个视频会议自动解散，别墅客厅内一片沉默。
    叮咚……
    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之中，外间突然传来一道门铃声，将几人的心神都拉了回来。
    郭磊则是一路小跑着过去打开了别墅外间的大门。
    「沈导，岚姐，是叶阿姨来了！」
    紧接着外间响起郭磊的高声，让得沈暮和叶岚都是心头一动，连忙快步奔到门边相迎。
    叶长英，来了！……
    上影国际影城，龙城总部。
    刚刚挂掉视频会议的副总魏东民，脸色有些无奈地转过头来，盯着坐在上首位置上的一道身影，神色很有些恭敬。
    「文董，您都听到了？」
    魏东民很少在人前是这副卑恭的姿态，但面对这位的时候，他却只能是这样的态度。
    因为那正是他的
    顶头上司：文柏阳。
    上影国际影城，也算是国内排名前十的院线，虽然名次有些靠后，勉强也能活得下去。
    尤其是这一次跟沈暮的《我就是药神》合作，上影赚了不少，足够他们长舒一口气的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上影并不介意跟沈暮一直合作下去。
    这就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他们也不想放弃沈暮这一棵摇钱树。
    「嗯，都听到了！」
    文柏阳的手指轻点着红木桌面，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直到良久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有一抹决绝之色。
    「看来王云健这一次是真的被沈暮激怒了，以他的手腕，沈暮恐怕再难翻身！」
    文柏阳口中喃喃出声，让得魏东民脸上神色一变再变。
    似乎从领导的口气之中，他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文董，咱们跟万泰集团没什么瓜葛，没必要理会他们吧？」
    这就是魏东民不理解的地方，双方甚至可以说是竞争对手。
    在这种时候，上影又何必去帮助万泰集团，对沈暮落井下石呢？
    「以前没有，但只要我们下架了《人鱼》，或许就有了！」
    文柏阳深深看了一眼魏东民，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后者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刚才，王云健打电话给我了，开出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
    果然，文柏阳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这个心腹，当他这些话出口后，魏东民心中的猜测，瞬间得到了证实。
    事实上整个龙国院线之中，除了横镇、金逸和上影三家之外，几乎所有的影城，多多少少都跟万泰集团有所瓜葛。
    现在看来，上影国际也要走那些影城的老路了。
    谁让万泰集团给得实在是太多了呢？
    「既然沈暮已经不可能翻身，那下架《人鱼》就势在必行，也没有必要再多等这么一天，那毫无意义！」
    文柏阳显然是个极有魄力的人，他的这番话也说服了魏东民，让得后者心中生出一丝遗憾，却不敢有丝毫违背。
    一边是一个即将跌落神坛的年轻导演，另外一边却是多年在龙国屹立不倒的庞然大物。
    该如何选择，根本就没有半点的难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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