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世事无常

半月后，比试如期开始。
比试的场地，按照惯例在谭家演武场举行，那里早已是搭设好一个个擂台，还布设有专门的防护法阵，能够起到保护参与者的作用。
吕仲跟着谭士鹤，早早来到这里。
由于是擂主,  所以吕仲直接站到了擂台上。
不一会，便有一人跳上台来。
“蒙权山，请道友指教！”上来的是个虬髯大汉，背着把厚重的玄铁大剑，头戴一顶铁斗笠，看起来倒是像江湖客。
“吕仲，受人所托在此守擂……”
等两人说完开场客套话，围绕擂台而设的法阵便被启动,  一个土黄色的罩子迅速凝成，而这同时也意味着比试的开始。
“我这开山剑势大力沉，道友可要小心！”蒙权山嘴中说着，单手将那柄少说千斤重的巨剑取下，就这样握持在手中，咚咚咚的朝吕仲冲去，显然是抱着贴身近战的目的，想要以剑术取胜。
“多谢提醒！”对方如此卖好，吕仲也不好不回。
毕竟只是比试，没必要弄得生死厮杀一般，留了必要的警惕，他施展完法术前置的飞星引气术后，又随手给自己唤来一层灵风,  擂台长宽三十余丈，足够在上面闪躲腾挪。
这次比试算是中规中矩，打得你来我往。
两人各自使出自己拿手手段,  蒙权山的开山剑气连擂台都能劈开,  奈何始终碰不到吕仲，毕竟此刻的他不但用出了轻身术，还已经学会了“移星步”这一传承法术，可以在小范围内瞬移。
尽管移星步消耗不小，但躲开蒙权山的剑势已然足够。
时不时凝出数枚火球弹反击，吕仲三两下就将对手弄得灰头土脸。
一来二去，自知取胜无望的蒙权山，直接停下手，朝台下一名青年摇了摇头，然后也不等对方反应，就自顾自的跳下了擂台。
走过那名青年身边，他顿了顿，道：“依之前约定，蒙某欠下的人情便算作是还清了。”
青年张了张嘴，最后没说什么。
“哈哈，恭喜吕道友初战告捷！”谭士鹤拱手走来，哈哈大笑道。
那蒙权山的实力，他也是知道的，一手开山剑大开大合,  寻常修士根本不是此人对手,  想不到吕仲竟能轻易取胜。
“毕竟只是比试而已,  若蒙道友使出全力，只怕在下也不会轻松多少。”吕仲摇头说道，不过对方没使出全力，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且不提最大的底牌清阳鉴。
要知道，吕仲可是连法器都未祭出，方才全凭法术在对敌。
两人说话间，又有人跳上台来。
这次，是一名谭家族人。
旁边记录结果的谭家修士见了，不由多提醒了一声：“吕道友，记得点到为止……三妹，你若是打不过，也莫要太过逞强，以后机会还有的是。”
“是，七叔。”一名身穿贴身劲装，身材高挑的马脸女修，恭敬朝台下老者拱手，显得很是尊敬的样子。
吕仲也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担任家族客卿，唯独就是这点最麻烦，一大堆关系错综复杂的，着实教人有些难以应付，好在这样的事少见，否则光是应对都要焦头烂额。
不多时，法阵护罩重新展开，比试开始。
仿佛是看过上一次比试，马脸女修一出手就迅速前冲，显然是汲取了蒙权山失败的教训，准备不管不顾的冲上来，以防止被人放风筝。
吕仲心中暗笑，准备给她个惊喜。
未等马脸女修冲至近前，他就身形一动来了次反冲击。
灵风佑束身，加上移星步，直接冲到那马脸女修面前，左右手已是有湛蓝灵光显现，很快就凝作宛若实质的法剑。
未等对方来得及反应，便是唰唰十数剑斩出。
得了引气术加持，这十几下迟阳法剑下去，对方的护体罡气顿时崩解，露出了底下毫无防备的身子，吕仲旋即翻身一脚踢在对方小腹，直接将其踢飞到展开的护罩壁上。
“停！三妹你输了！”老者见马脸女修还欲起身，直接叫停道。
任谁都能看出来，两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方才若换做是生死相斗，只怕一瞬间就能决出最后胜负。
“我……”马脸女修本还想辩解什么，这时觉得脖颈间有温热液体留下，伸手一摸才知道是自己的血，顿时明白自己输得极惨。
等她悻悻跳下擂台，吕仲算是再赢一场。
“连赢两场，想来应是没人敢再挑战了吧？”吕仲心里如此想着，也跳下了擂台，准备到旁边的茶座歇息一番，方才比试他就闻到一股浓郁茶香。
自诩是个爱茶之人，遇到好茶怎么不品鉴一番？
吕仲刚坐下，还未来得及捧起茶杯，谭士鹤就靠了过来，从衣袖中取出一方盒，笑道：“恭喜吕仲提前守擂成功，方才士鹤已经问过族叔，接下来已是无人准备挑战，所以这金阳虫火，就依约交予道友！”
接过方盒，轻轻揭开一丝缝隙，立刻有一股燥热之意传来。
金阳虫火颜色淡金中带着一丝丝青色，是一种还算容易收集的阳火，吕仲曾在不少典籍上见过它的描述，确定无误后就收了下来。
接下来，由于无所事事，两人便交流起来修炼心得。
都说理越辩越明，将心得相互印证后，双方也有点收获。
……
得了金阳虫火，吕仲立刻回到流云山。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他每日除了必要的打坐炼气，以及吸纳星阳罡气外，时间几乎全花到了解析阵法，以及参悟弄焰诀上面，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当然，吕仲也会时不时出关一趟，定时化解真元中的火气，也算是对枯燥无味修炼生活的一种调剂。
但就像当初那张纸上说的那般，弄焰决的修炼难度着实不小，哪怕对于术法他有不少经验，参悟起来还是磕磕绊绊的，哪怕有灰雾空间减少试错成本，也足足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总算是成功将弄焰决第一层练成。
此时的他，终于可以炼化金阳虫火了。
于是，怀着满心的期待，吕仲马上用煅灵火秘术所给法门，将这金阳虫火当作柴薪，在花费了一番力气后，顺利凝出了一缕煅灵火。
望着眼前的金色火焰，他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不容易啊，好在终于是练成了！”
事不宜迟，吕仲立刻将煅灵火纳入丹田，尝试起这第一次真元煅烧起来。
立刻的，他的体表就燃起来金色火焰，没有预想中的剧痛难忍，反倒是跟泡在温水中一般，暖意洋洋的十分舒适。
观察了一阵，吕仲发现煅灵火真的有去芜存菁的效果。
原本因为服用丹药，而变得有些斑驳的真元，逐渐开始变得纯净起来，虽然这个变化幅度微不可察，完全比不上四灵功所带的灵力纯化特性，但只要他持之以恒的坚持煅烧，想来效果不会比服用祛除丹毒的灵物差多少。
“不错，真不错！”吕仲满意点头。
煅灵火能有这个效果，说实话他心里十分满意。
弄焰决的第二层，按照煅灵火秘术所说，修炼成后灵火就会达到小成，届时纯化真元的效果也将大幅提高。
虽然知道第二层修炼起来，肯定会比第一层难上许多，但吕仲也是经过尝试后，才知道究竟有多么变态，前后差距用天堑来形容，也一点都不夸张。
这让吕仲无奈至极，只好选择出关。
出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精魄不够了。
同时蕴养灵戒跟清阳鉴两宝，精魄的消耗速度堪称惊人，之前清剿庸灵城水道得来的数百枚精魄，早已在这两年多的闭关日子中，用得是一干二净。
为了能让灵戒早日蜕变，以及让清阳鉴恢复全盛时期威能，吕仲也只能出关收集精魄，以免耽误了灵器的蕴养。
算了算，今日该是休沐日子。
吕仲朝宅邸深处走去，他最近总感觉新炼化出来的真元，有些运转不如意的样子，也该是时候找人败败火了。
在风雪中前行，有星阳罡气在，雪花都落不到他身上。
很快走到一处暖房，这里是他叫人专门修建的，底下铺设有多条水管，只要远处的锅炉房将水烧开，就会有远远不断的热水流来，持续不断的加热下，能让整间房子在隆冬时节都舒适宜人。
这也是算是他对李荷君的一点回报。
折腾了半天，才算完事。
躺在松软的锦榻上，吕仲心里念头不断翻滚。
仔细算来，凝火滨金花也到成熟的时候，所以近段时间是博弈的关键时刻，若是谭家有事要发生的话，也该是时候发生了。
若无，自是再好不过。
如今他已经担任了谭家客卿四年，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顺利得到飞行符的制法，自然不愿意谭家发生什么，只盼着谭洛云能早日结丹成功。
早在闭关前，就专门向李荷君交代过，令她收集这方面的信息。
“近来那边可有大事发生？”
“妾身只能搜集到一些明面消息，不过从老爷教的那些信息分析手段来判断，谭家这次的结丹交替应是成功了，近来外来势力一个接一个的偃旗息鼓，想来谭洛云结丹成功应该就是近期之事。”李荷君柔声细语道。
……
又过了十来日。
让吕仲没想到的是，谭洛云得了那凝火滨金花，虽然成功引发的结丹天劫，但最后依旧没能结丹成功，而是陨落在了三九雷劫下。
三九雷劫，是结丹必须经历的一道坎。
吕仲以前以为典籍上，说筑基修士成功结丹者百中无一，还以为只是著书人的夸大其词，没曾想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谭家这边所做的充足准备，在一场天劫中付诸东流。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他默默感慨了一句。
又难免联想到，若是轮到自己渡劫，又该如何应对？
典籍中，也有讲述修士应对雷劫的方法，但那些方法无一不是要借助珍稀灵物，或是绝迹万年的避雷石，或是被上古修士采挖殆尽的响雷草，亦或者踪迹难寻的荒古异种。
“看来，对避雷之法也要留心了……”吕仲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到筑基圆满，准备充足辅助结丹的灵物，最后却被三九雷劫劈成灰烬。
“结丹的最佳年纪，是在两百岁之前。”
想来着百余年时间，怎样也够他寻到一两种避雷之法。
心中如此想着，生活依旧按部就班下去。
在谭洛云结丹失败后，谭家对一众产业的管控程度，骤然间提高了不少，每月落到吕仲手里的孝敬好处，是肉眼可见的减少。
这一举动不难解释，谭家毕竟家大业大，加上祖中老祖还春秋鼎盛，尚未到山穷水尽时，若是能够在这段时间凑够灵石，只要设法弄来一枚结金丹，未必没有完成金丹交替的可能。
吕仲也不在意那点灵石孝敬，获得飞行符制法才是最重要的。
春去秋来，料峭寒冬很快过去。
终于，五年之期结束！
卸任那天，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担任谭家筑基的这五年，日子过得当真是顺心如意，时间精力可以全部花在修为的精进，以及自身实力的提升上。
不但因此获得了一卷阵道传承，还练成了能长期受益的煅灵火。
无论怎么看，这谭家都是他的一处福地啊。
只是面对谭士鹤的邀请，吕仲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浅水养不出蛟龙，他如果真的想要成就金丹，那么就必须到更广阔的天地去闯荡，也唯有如此才能凑齐结丹资源，否则一直窝在这种小地方，只怕迟早有一日也会折了雄心壮志。
又在谭家驻地停留了一月。
在一名制符师的亲身传授下，吕仲很是顺利的掌握了飞行符的制法。
二阶符箓不同于一阶符箓，符头符胆符脚的画法都复杂了许多，尤其是起到加密作用的符脚，他估计自己若是没有人传授，硬是靠自己的能力去进行解析的话，少说也要十年才能学会。
不管怎样说，吕仲终于是掌握了第一道二阶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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