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识门口牛师傅

“好的，开吃！”皮特赶忙起身接过饭盒说道……
“华生，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听口音好像是山东吧！”皮特边吃边闲聊。
“山东济宁LS县！”华生随口答道。
“《水浒传》里的水泊梁山？”皮特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梁山好汉就是我们那儿出来的，咋呀！我像不像一个梁山好汉？”华生有些得意地说道。
“还行吧！”皮特顺口答道。
皮特这下可看透华生一半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一向豪爽是梁山好汉的缘故，偶尔腼腆是因为来自礼仪之邦。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皮特又问道。
“做生意的，从小到大，生意我看也看会了。”华生接着说道，“爸妈让我好好学习，长大了不做商人，要当官。”
皮特算是彻底看透华生了，商人的精明华生耳濡目染，练就了他善于察言观色、接人待物的本领。但华生身上有一种非常难能可贵的东西，那就是真诚和直率。
“有件事要告诉你，全体新生开始军训了，吃完饭后，麻烦你通知一下各宿舍的同学，明天早上八点穿迷彩服在系门口广场集合，然后跑步前往武警部队驻地正式开始军训。记住，谁也不许迟到，什么私人物品都不需要带，也不允许带。中午在部队吃饭，下午训练结束后回学院吃晚饭。你是纪律委员，一定要负起责来，听清楚了吧！”皮特严肃地说道。
“听清楚了，走了，我现在就去！”华生顿时倍感责任重大，军情紧急。话音刚落，华生突然收起饭盒，一阵风地就跑了，吓得旁边吃饭的学生以为是地震了还是咋的了……
皮特吃完饭后也离开了食堂，沿着学院的林荫大道慢慢地走着，没多久，就来到了学院大门口。
皮特眼睛一撇看到一个照相的人正在拉生意，就赶忙走上前说道：“照一张相！”照相的人立刻喜出望外，心想这可是收摊儿前的意外生意啊！连连说道：“好！好！好！”
只见皮特穿着警服，带着校徽，迎着夕阳，淡定地站在学院门口，头顶是“西部警官学院”六个大字，背景是学院图书馆大楼，旁边是花团锦簇，预计照片拍出来的效果是很不错的。
皮特拒绝了照相人给自己设计的各种奇葩造型，坚持只照了一张站得笔直的全身照片。皮特心道真是的，我又不是要拍艺术照或是结婚照，要拍得那么多、那么美的。再说了，大门旁边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我这一会儿横眉冷对、一会儿翘首弄姿、一会儿拥抱太阳、一会儿亲吻校徽，也不怕别人笑话？
皮特心想幸亏华生没来，不然估计要极力怂恿自己把各种造型拍个遍，甚至没准儿还会设计出几个梁山好汉的经典POSS，什么倒拔垂杨柳、什么拳打镇关西、什么除恶蜈蚣岭、什么怒杀阎婆惜……唉！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又要怎么摆造型……
皮特正在胡思乱想，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突然若隐若现，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不好，觉得有问题。但哪里不好？哪里有问题？却不得而知，朦朦胧胧、模模糊糊，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觉？
皮特断定感应到的东西应该来自背后，就像是欧阳敏的目光一样，但却比欧阳敏的目光要犀利得多，难道是杀气？
皮特猛然回头，却一无所获。
“再照几张吧！照几张威风凛凛的，寄回去让父母高兴高兴、让兄弟风光风光、让邻居羡慕羡慕、让老师荣耀荣耀、让媒人宣传宣传……”照相的想多照几张多挣点儿钱，一时间口若悬河，喋喋不休。
“算账吧！真的不用了。”皮特说道。
皮特心想还媒人呢？这也太能扯了吧！
“哎呀！忘了忘了，这有一个好东西都忘了拿出来了。”照相的从背包里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把匣子枪，握在手中，得意地晃了几下，皮特不由得张大了嘴……
只见这把匣子枪，全木结构，驳壳枪款，刷着黑漆，真皮枪套包裹，红绸子挂在枪柄，还有一个油亮棕色的斜背皮带。
“来，把枪挎上，这才叫带劲呢！警察背手枪，那才叫真警察呢！这要照一张寄回去，那可不得了，全县都要轰动的。”照相的不由分说地就把匣子枪往皮特的脖子上挂去……
“停！”皮特果断而坚决地制止了对方略显鲁莽的举动。
这哪里是略显鲁莽？简直就是超级胡来啊！
皮特心想，我一八十年代的人民警察，背一把三十年代黑狗子的匣子炮，还是木头做的假枪，还背上了就是真警察，好像我现在是假警察一样。还照相，还寄回老家去、还要轰动全县，我简直是无语了。轰动那是肯定要轰动的，绝对是全县人民笑掉大牙的轰动。
“你哪来的这玩意儿？”皮特哭笑不得地问道。
“我是话剧团的，这两年解散了，这把枪是道具，随手捡回家的。”照相的不无伤感地说道。
“话剧团的？怪不得这么能说会道，你是男主角吧？”皮特恍然大悟地说道。
“哪里啊！我是负责舞台舞美、演员造型、服装道具的。”照相的也不知是骄傲还是谦虚地说道。
皮特心道这就对了，我说怎么能设计出那些个奇葩的动作。
“你怎么就拿了这么小的道具，没弄个重武器回家？”皮特调侃地说道。
“就一个迫击炮，让团长抱回家了。”照相的不无委屈地说道。“噗”地一声，皮特笑出声来。
皮特心想有没有搞错？你话剧团以说台词为主，有几个小道具就得了，你以为是拍电影啊！整一个大迫击炮上舞台，也不怕观众担心别把剧场崩塌了……
皮特心里有事，付了钱，问了取照片的时间后就回宿舍了。
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照相师傅的声音，“我姓牛，你就叫我老牛吧！回去多宣传宣传，多介绍介绍，给我多拉点儿同学来照相，我还有好多道具没带来，每样都可以免费使用！”
皮特心想我又不是媒人，还给你宣传介绍？拉人来照相倒是可以，正好可以照个全班集体照。道具就算了，还免费使用，快拉倒吧！皮特边走边想。
一丝微弱的感觉最后闪现了一下就彻底消失了，还是刚才那个不好的感觉，皮特立刻环顾周围，只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刚刚从大门疾驶而出，渐行渐远，难道问题出在这辆车上？
回到宿舍后，皮特发现华生竟然还没回来，怎么回事？
“皮班长，你可回来了。”“华太生刚才通知明天军训的事，竟然一口气说了半个小时的大道理。”“好像他才是班长一样。”“不，好像他才是班主任一样。”“哪里，好像他才是辅导员一样。”“而且堵在门口像个铁塔一样，我们几个实在是忍无可忍、无路可逃。就差要跳楼了……”宿舍几个同学七嘴八舌地控诉着华生。
皮特笑了笑，也不说话，点点头后直接躺倒就睡。
皮特的眼睛虽然闭着，但心里一直在想事儿。第一件事儿是觉得华生还是具有较强的组织能力的，尽管进入角色有些太投入了。第二件事儿是在想夏影留下的纸条，几天了也没敢打开看。
皮特没在宿舍大方地看纸条是有道理的，一是不方便在同学面前特别是在华生面前看，怕人误解是在偷看情书。二是自己明哲保身的理念根深蒂固，火车上发生的事情，自己陷进去了太多，今天已经感觉到了异常，怕是已经脱不了干系了。三是纸条的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肯定会揭秘一些东西，有可能还需要自己陷进去更多……
现在怎么办？不可能把纸条不看就烧了吧！也许只是感谢的话呢？万一还有点别的什么意思……唉！反正我问心无愧，不行，看！现在就看！
唉！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直都在陈述不能看的理由，就这最后一条全部都推翻了，看来还是“别的什么意思”作用大啊！
皮特刚拿出纸条，门“吱”地一声，华生回来了，皮特赶紧收起纸条假装睡了。华生正想说话，见皮特睡了，就打消了汇报工作的想法，跟个贼似的蹑手蹑脚地爬到了上铺也睡了。
皮特刚准备再拿出纸条看，灯又熄灭了。宿舍电灯是管制的，每晚九点半准时熄灯。没办法，改天再看吧！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早早起床，吃早饭，集合，点名，出发……皮特带着全班同学于上午八点四十分准时列队到达兰市武警支队第一大队门口，古立辅导员早已到达并办好了各项手续，正和支队李参谋站在门口等待皮特他们。
华生高喊一声：“全体立正！”队伍立刻按指令立正站好。
皮特小跑两步来到古立和李参谋面前，先立正，后敬礼，大声说道：“报告首长，西部警官学院侦查系八七级侦查专业班全体学生奉命到达军训现场，请指示。”
古立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李参谋，李参谋一脸的赞许之意，立刻也向皮特敬礼，大声命令道：“全体学员，排成两列纵队，跑步前进，目标正前方，二分钟后在操场完成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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