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案情通报分析会

守卫总库的值班警卫，以及地下室出入口、一楼大厅和银行大门的值班警卫均表示，昨夜至今天早上期间，没有任何人员出入总库至银行大门的各道关卡，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状况，也没有听到总库内有任何声音。
发现总库被盗的是四名银行工作人员，分别是总库的两名提款员及两名值班警卫。
今早四人同时进入总库，要按计划调拨大额的资金。但在搬运过程中，发现现场的资金数目不对，显然是不够调拨了。然后赶紧查看账本库存，再清点实际库存，发现资金竟然短少……
四名工作人员均表示，昨天下午也是他们几个最后离开总库的，当时还没有发现资金短少。
陈局长说现在有三点非常棘手，一是无法确定总库被盗的准确时间。
二是暂时无法得知，嫌疑人是怎么把款盗窃出去的。
三是现场没有任何的作案痕迹，无法着手查找嫌疑人的身份踪迹和款的去向等信息。
陈局长接着说道，照现场的情况以及工作人员的叙述，那就是见了鬼了，或是有人会变戏法，直接把总库的款变没了。
郭厅长问现在这四名工作人员在哪儿？陈局长说已经隔离审查了，经过初步讯问，暂时没有发现监守自盗的证据。
郭厅长又问总库的石主任以及保卫科的陆科长，行里总共有多少提款员和总库值班警卫？回答是除了这四人以外，还有十人，分别是四名提款员和六名警卫。
郭厅长下令，即刻对这十人全部进行审查。同时请银行的人事部门积极配合，提供这十四名可以进入总库相关人员的详细资料，重点清查是否有沾染恶习的人员……
一直气鼓鼓的戚行长突然又跳了起来，说总库现在是被贼盗窃了，为什么不去抓贼，反而要抓我们内部的无辜人员？
郭厅长刚要说话，刚打完电话回来的冯处长突然发话了。
“根据现场勘查情况，我们完全有理由高度怀疑是银行内部人员涉嫌监守自盗。现在国家巨额资金在你们手里轻易就没了，你们没有一丝的愧疚之心，还不积极配和调查。”冯处长说道。
“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问三不知，要么推卸责任企图洗清自己，对公安机关的正常办案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甚至无端指责，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是“2·29”特大总库盗窃案的重大责任人！”冯处长继续说道。
不亏是厅里的干部，冯处长的话，一针见血，一锤定音。
戚行长终于歇火儿了，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郭厅长环视周围，说银行的内部人员要审查，但同时还是要针对案情寻找新的突破口。现在大家有什么建议和想法赶紧说一说，我们要集思广益，群策群力。
郭厅长说完后，半天也没有人再说话，因为现在啥线索也没有，大家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郭厅长等了几分钟，终于要点兵点将了。
郭厅长说既然大家都沉默，那么就请厅里年轻的刑侦专家皮特立同志说说吧！
皮特赶紧起身给大家点点头，银行的人眼睛都直了，心道有没有搞错？这个娃娃是专家？
“大家好，我是皮特立，年轻是年轻了一点儿，专家还算不上。今天的这个案子的确是比较蹊跷，我先问几个问题。”皮特谦虚地开始了自己的正式亮相。
“你好石主任！平常你们总库资金的调出调入是否比较频繁？每次的出入量大吗？”皮特开始发问了。
“除了星期天总库停止调拨资金以外，平常星期一到星期六都有可能要调进或调出。不一定每天都要调拨，但隔三差五的，的确是比较频繁，每次的出入量很大。”石主任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你们总库有没有出现空库的时候？”皮特继续发问。
“一般不会，我们总库始终保持着一个最低的库存量，低于这个库存量的话，我们会随时补齐。”石主任回答道。
“这个量应该不是小数字吧！具体的数字，保密起见就不用说出来了。”皮特随口又问了一句。
石主任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总库有较大的最低资金库存量。
“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如果知道了这个最低库存量，嫌疑人盗走一部分资金，但保证留够这个最低库存量的资金，你们有可能会一时发现不了？”皮特开始问到关键问题了。
石主任一时语塞，想了想说这种可能性……有，不太大。
石主任接着说道，我们每月底都要对一次账，看账款是否相符。每年底进行一次大盘点，再彻底地对一次账。
如果资金某天突然少了一部分，有可能我们会当时发现不了，但月底对账时应该可以发现。即便是月底也没查出来的话，年底一定可以查出来。
石主任基本上算是说了大实话，皮特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有人却气得直咬牙，石主任这实话实说的，其实说出了一个大漏洞啊！这明明应该是日清日结的，怎么能每月还每年……
皮特继续紧盯不放，又问你们点款是把款全部从总库的柜子上搬下来点呢！还是只按大捆成垛点，也就是说……
怎么说呢？是否就是只点外面看到的款，不用点堆在里面看不见的款，然后通过长乘以宽再乘以高这样来计算数额的？
石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那就是不用把款搬下来点，只需把零的点一点，整体数量的确是从正面和侧面点出来后，多长多宽多高相乘，就计算出数额来了。
皮特说如果嫌疑人恰恰盗走了摆放整齐的款垛最中间的部分，却在最外面的四周摞满了款挡住视线，你们是否有可能被骗？石主任又犹豫了半天，缓慢地点了点头。
皮特本想继续追问石主任，今天的这四个工作人员是怎样发现款短少的？是否就是拿走外围的款后，发现中间空空如也？
但皮特突然觉得这种问法有很大的暗示作用，石主任很可能会顺势说是的，而真正的现场情况有可能并非如此。
现在是在银行开会，到处都是银行的人，这里说的每一句话，有可能会马上传递出去。万一传递到了暂时控制的四名工作人员耳中，四人一旦串供，将会给下一步的侦破工作带来极大的被动。
皮特微笑着说石主任，谢谢你的回答，现在我再问陆科长几个问题。
“你好！陆科长，我想问一下，如果嫌疑人从银行大门进入总库，或是从总库内走出银行，大概需要过几道门或是几道关？中间需要经过多少人的批准才能进出？”皮特突然问了一个好像意义不大的问题。
“嫌疑人怎么可能进来或是出去啊？有多少道门，还有多少人二十四小时都在岗守卫啊！”陆科长大咧咧地说道。
皮特笑了笑，说道：“现在是我在问你，你这是在问我吗？”
陆科长连忙摇头说不是问你，我是想说总共四道门有人把守，并履行出入手续。总共需要十人审核，相关工作人员才被允许进出总库。外人想从现在的路线进出总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皮特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想知道这个现实状况。那就可以确认，没有人能够或是曾经从现在的路线非法进出总库。
陆科长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皮特说谢谢，问题暂时问完了，以后有问题再随时请教。
皮特说道：“根据陈局长刚才通报的现场勘查情况，以及石主任和陆科长回答的问题情况，现在可以基本断定，这次总库被盗的时间不是昨天夜晚，嫌疑人进出总库的路线也不是现在正常的路线。”
“银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可以排除作案的嫌疑，但银行少部分的工作人员渎职甚至监守自盗的嫌疑依然存在，而且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嫌疑。”皮特接着说道。
半天没人说话，大家都在开动脑筋，来消化皮特刚才的论断。
其实皮特的论断一般人都能猜到，只是没人敢说出来。因为猜测和下结论是两码事，万一最后和事实不符……
但有人还是要表达不同的意见，并不是要标榜自己，关键是要有点儿和皮特抬杠的意思。唉！不长记性啊！
“有些话我要说一说，大家听听有没有道理。小皮同志！第一，你说嫌疑人没有走现在的正常路线进出总库，那总库被盗跟银行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能完全解除他们的嫌疑？”林副科长突然开口了。
“第二，既然嫌疑人通过其它隐蔽的渠道进出了总库，那你又凭什么确定盗贼不是昨夜做的案？昨天各个岗位都没有出现异常，不能作为否定昨夜是作案时间的理由。”林科长说道。
银行的人激动得都快哭了，这是哪个好心人？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啊！
皮特还未来及解释，林副科长继续说道：“就凭银行保卫科长的一面之词，你就敢断定嫌疑人走了另外一条路线，万一保卫科长说了假话骗了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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