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尹雨亭,你去七月情座潜伏

“好，我去比赛！”我宁愿去参加比赛，也不想了解左少含，更不想他了解我，这对他没有好处。
        我向比赛场馆走去，左少含追上来问我是真心的吗？我说是，他爽朗地笑了，随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抓起我的手臂：“来不及了，我带着你一起跑。”
        我和左少含在郁郁葱葱的杨树下奔跑，余光中我看到左少含的俊脸被树叶缝隙间的阳光洒照显得光彩夺目，还有他冲我笑的时候下巴微动的样子，让我不知不觉联想到他的下巴曾经落在我的肩上。
        我回过神来告诫自己，有些事忘了最好！
        进入赛场，一种王者归来的气势把龚珊珊吓得目瞪口呆，几秒后她小声地说：“你来真的啊！”我没有回话。
        望着国旗高高飘扬，我的泪水不动声色地滑落至颈脖，不是因为左少含不在场，更不是因为喜极而泣，而是因为我的射击运动员生涯也许就此结束。
        射击馆的门被打开，紧接着我听到整齐而又有序的步伐向两边散去，确切地说向我快近。
        我的队友们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而我面无表情地取下射击帽，解开手套，想不到来得还挺快的。
        “跟我们回去吧！”一位警察对我说。
        “我说不呢！”我转了身。
        “那就对不起了！”那位警察做出开打前的姿势，我听到龚珊珊小声地说道：“要不要报警呀？”旁边的队友说：“笨蛋，他们就是警察报什么警啊！”
        我冷笑活动了一下筋骨，想要奉陪到底，十几名公安而已难不倒我尹雨亭，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谁让你们阻挡我简单的生活！
        心慈手软我不会，我一个一个将他们打到爬不起身来，集体上那更好，省下我不少时间。在队友们眼里我本身就是个神话，现在我的身手更是出手不凡令他们个个瞠目结舌，只有龚珊珊理智地劝我：“尹雨亭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他们可是人民警察啊！”
        不说警察还好，说了之后我更加怒不可遏，我对着地上大喊：“给我起来啊，谁允许你们狼狈的，不是人民的好警察吗？这样擒拿的三脚猫功夫怎么保护人民啊？啊！你们给我站起来，站起来啊！”
        我随手拎起地上一名警察，想要揍醒他激起他的斗志，他却对我说：“跟我们回去吧，叶局长马上就来了，他……”
        我一听到叶叔叔要过来神情慌张起来，顿时丧失了威力。
        龚珊珊快跑到我身边晃了晃我的胳膊，问我没事吧？我回过神来没命地跑向出口处，可是迟了，叶叔叔穿着警服站在门口。
        叶叔叔严肃地向我走来，我仿佛失去了思想，忘却了逃跑，我的两只脚仿若被千斤石头压着，动弹不得。
        叶叔叔来到我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知道他在等我敬礼，我以为我会坚持信念，可是当我看到叶叔叔头上那枚警徽在我的眼里闪烁，我便不由自主地敬了礼。
        叶叔叔满意地笑了，并且回礼而后拥抱了我，他说：“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叛逆了懂吗？”
        听后我挣开叶叔叔跑了出去，我不是叛逆，我只是自卫，我不是不想当警务人员，我只是不能当。
        我闯进黄教练的办公室，我哭诉恳求道：“教练，让我留下来，我要留下来，我不可以离开这里！”黄教练一脸沉重对我说：“刚刚叶局长来过了，他把你的事情跟我说了，我也同意你跟他们回去。”
        “不要！我求求你，我是射击队的一名队员，只要你坚持，只要你一直坚持……”说着我给黄教练跪了下来。
        黄教练赶忙来到我的身边想要扶起我，他掉着眼泪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决赛的时候你不用心，因为冠亚军的名字必定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对不起，是教练不好让你必须拿到奖牌才会这样。雨亭，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帮你申请一个教练名额，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国家射击队了，可是……”
        “不，现在不晚，只要我们坚持，我答应你，我一定拿很多奖杯，很多金牌，求你留下我！”眼泪疯涌而流的我抓着黄教练的衣服拜托道，这时叶叔叔来到了门口，万般无奈的黄教练狠下心站起身来对我说：“对不起雨亭，你的价值不在这里。”说完他冷漠地丢下了我。
        泪水狂乱地流淌没有任何作用，我瘫倒在地，恍如我身负重伤没人疼惜！
        “雨亭，你这样哪是尹磊和夏木的女儿？”叶叔叔蹲下身来对我说。
        听到父母的名字我晕了过去，最好不要醒来，这样我们的家族也不会太凄惨。
        擅自离队已是大过，何况我是一去不归的人，按照军规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成为警务人员，然而我就知道我会不幸，我被送回到了女子特警队里，唯一对我的处分就是重新回到硝烟弥漫的训练场地度过一年。
        曾经和我一起翻山越岭的姐妹们如今早已报效祖国没有了踪影，而现在和我一起训练的那些新兵们平时训练不见多么刻苦，数落我的时候个个争先恐后的。
        她们胆识不凡，敢当着我的面辱骂我**，不配当军人，说我仗着父母都是优秀军人而目中无人，更有溪古市公安局局长为我撑腰可以目无王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不想与这些乳臭未干的新兵们浪费口舌，我要让她们尝尝自愿闭嘴的味道是何等的苦涩？无人能敌的尹雨亭是因为太出众，谁都舍不得遗忘遗失，懂吗！
        暑假，左少含兑现了诺言，回到了惠玉市。
        站在阳台上的关娴姝遥望天空，不知道天堂的申羽小姐是否能够看得见？她的儿子左少含不但对后妈平易近人，对后妈的儿子更是疼爱有加。回家后的左少含天天陪着小他六岁的弟弟左少杰打篮球，兄弟俩你追我逐俨然是同胞兄弟，申羽小姐您的儿子和您一样伟大，谢谢！
        两年后，每天深入街道小区倾听一些无理取闹的纠纷或者对外来人员非法居住盘查等等，不知不觉我在溪古市花璟派出所为民服务了一年。
        叶叔叔说，我的内心仍存有埋怨，等到有一天我真正爱上军人这份天职，他会重新安排尹雨亭最该效力的地方。
        我无视，我不屑，我敢肯定，叶叔叔永远等不到那一天，因为我不是不爱，而是爱不起。
        出租车后座上，左少含看着手机里的新闻叹惜道：“溪古这座城市环境优美风光秀丽，唯一遗憾的就是频频有人跳壶海，让人感觉美中不足，昨晚又有人跳壶海自杀了。”
        司机是本地人，他也很纳闷道：“是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壶海离我们市中心有段距离，真搞不懂那些人干嘛费尽跑到那里自杀？”
        “我想大概是壶海太美了，能够在最美的地方结束算是慰藉自己吧。”左少含也只能这么理解这件离奇的事了。
        “也许吧！”司机回道。
        手机传来简讯声音，左少含打开来看：“为什么不接电话？谁许你离开惠玉的？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毕业后就去公司，欣蝶早晚由你打理不知道吗？我最后一次退让再给你半年时间，够宽限了吧！我警告你，要是在宽限的时间内你没有回来的话，后果自负！”
        左少含没有半点思考的意思，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看着沿途的风景。他现在的设计水平足以超越当年叱咤风云的左仁军，将来他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公司，不求最大只求最好。
        对于早已闻名世界的欣蝶设计公司，他左少含从未想过接手，他只想脚踏实地靠近梦想而不是一步登天，优秀的设计者是应该握着笔而不是捧着财务数据不是吗？
        紧急会议！会议室里所长脸色严峻，他说，我市昨晚又有人跳壶海自杀了，问题相当严重。
        同事们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说警察又不能24小时看守壶海，壶海那么大。
        所长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停止讨论，他表情相当凝重对我们说：“我想告诉大家，至今为止没有人在壶海自杀，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顿时会议室里哗然一片，问其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他杀？所长点了点头，他说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人在壶海发现尸体，当时警方判定为自杀，后来相继发生好几起自杀事件引起了警方怀疑。
        大家面面相觑后所长接着说，警方将之前所有跳海自杀的死者身份做了详细的调查，发现他们生前都去过一个叫七月情座的地方。
        警方怀疑七月情座有问题，曾派大量警员对其检查毫无结果，以为判断错误。
        但不久后壶海又发生了跳海自杀案，这次警方没有草率结案，而是进行了尸检。检验报告显示死者生前有拼命挣扎的迹象，一个想自杀的人怎么会挣扎？再加上死者胃里的水ph值与壶海里的水ph值不符，警方更加肯定他杀的推测是无误的，可是他们到底在哪被杀警方毫无头绪，只能对死者生前常去的地方一一排查。
        后来又有几起跳海自杀案件，不但尸检同上，而且七月情座他们都曾去过，毋庸置疑七月情座肯定有问题。
        根据以上犯案的严谨手法可以确定敌人很严密而且很有可能组织庞大，所以第一次盘查警方才会一无所获。警方紧急召开会议商量对策，最后一致认为安排人员潜伏在七月情座里才能将真相揭开，才能将敌人一网打尽。
        可是十年过去了，派了一个又一个优秀警察潜伏于七月情座仍无结果，并且回到警署的他们个个力挺七月情座说那里绝对不可能是犯案的地方，这令这么多年来配合他们工作的同事们感到无比失落。
        但话说回来，十多年来的尸体资料显示所有死者生前都去过七月情座，这又作何解释呢？就算七月情座不是犯案点，七月情座也脱离不了关系，所以局长要求再派潜伏者，势必将掩藏十几年的黑幕揭开。
        听完所长讲述后，同事们交头接耳匪夷所思。七月情座？确定是七月情座吗？那是市里最得宠的地方，它不豪华却最舒适，也是最人性的娱乐场所，它不为盈利而通宵，到点就下班。
        曾经有人访问过七月情座的负责人，问他们娱乐场所深受市民喜爱为何不推迟下班时间呢？负责人这样回答，他们七月情座休闲场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缓解每一位市民的压力使他们的身心得以舒适，如果让他们自己的员工加班这样不是与他们的信仰背道而驰吗？他们的员工应该更加疼爱不是吗？
        所长再次敲桌让大家静一静，他说他也去过七月情座，那里的体制、设施、服务等等都不亚于五星级酒店。而且七月情座前几年市长亲自考察过，他高度赞扬七月情座虔诚为民的心得，并且倡导各企业单位要向七月情座学习如何实质性的关爱员工。
        可是不管怎样，那些死者留给警方唯一的线索就是七月情座，因此请大家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感受，有时候死者会为警方指明方向。
        “上级已经下达命令，这次潜伏任务由我们花璟派出所负责，所以你们要全力配合潜伏者，切不可感情用事暴露身份，我知道你们常常去七月情座，从现在开始忘掉七月情座带给你们的轻松和微笑，牢记你们的任务，决不能让歹徒为非作歹！”所长郑重其事地说。
        接着所长转看向我，“尹雨亭，你去七月情座潜伏。等会我会把尹雨亭的新资料发到内部邮箱里，大家要熟识，记住我们花璟派出所从未有过尹雨亭这个人明白吗？”
        “明白！”我听到同事们异口同声信誓旦旦地保证。
        “尹雨亭？”所长叫我。
        “尹雨亭，所长在叫你呢。”身旁的同事用胳膊捣了捣我。
        今天的会议内容属于刑事科负责，而我们民事科主要负责邻里纠纷或者一些户籍之类的问题，所以我不太愿意深入了解，心自然也就走了神。
        当我抬起头看向所长，只见他说，“散会，尹雨亭留下！”
        “所长你在开玩笑吗？”我很认真地问道。
        “是叶局长指定你去的，他说任务非比寻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艰巨，只有尹雨亭才能完成。”所长边说边走向我，而后坐在我身旁的座椅上等我回话。
        呵，我觉得很可笑问道：“我凭什么？十年未破的犯罪高手，单枪匹马的我凭什么能够一网打尽？”
        “就凭你心里素质是顶级，身手是顶级，枪法是顶级，最重要一点你心中的正义是顶级！”所长义正言辞一口气回答我。
        “我不去！”我站起身来对所长大声说。
        因为我知道我一旦接受命令，就会像我的父母一样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我身上流着的是他们的血，这一点我没有办法改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违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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