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因为死去是卓小兹的心愿啊

余姐没有参与犯罪活动，并且一直处于被逼的状态，左少含分析过，警方一定会将余姐视为被困人员。
        余姐的伟大可令人抹去不好的画面，左少含的脑海就是这样被抹得干干净净。
        傻乎乎的左少含武断的认定余姐无罪，寄出了设计图纸，对于余姐曾为了不让他杀人而杀了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余姐不可能出现在被救的人群中，而且她不但会主动承认自己开枪杀过人，还会揽下所有责任，告知警方她是如何用卑劣的手段残害那些原本天真无邪的女孩，她又是如何下令用残暴的手法杀死无数个败类男人。
        余姐一定会用她的聪明才智让警方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因为她是余伟的女人，她为他的兄弟们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左少含单纯得无药可救，他的那张七月情座的图纸不是早该寄出去了，而是根本就不能寄出去，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他爱戴的那位妈妈被他亲手送上了断头台，他会怎样？
        戴着手铐的余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名男狱警打开了看守室的门，后面跟着戴着手铐的小丁。
        男狱警尚未来得及关门，只听扑通一声，眼里溢满泪水的小丁给余姐跪下了，不论男狱警怎么拉扯命令小丁，小丁就是跪地不起。
        “这是干什么？”余姐平静地问小丁。
        “因为，因为我们答应过大哥要好好保护您，可现在我们却没有做到，所以很难过，很难过！”小丁泣不成声地说道。
        余姐浅笑了一下：“没有，反而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小丁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知道余姐为什么不让我们与警察拼个你死我活？因为只要我们束手就擒您就可以保住我们的性命，在牢里呆一辈子总比您看着我们死去好吧，您是这样想的对吧，所以您把所有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您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您让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
        “傻瓜，做错事总要有人承担的。”余姐起身想要上前扶起小丁却被身旁的女狱警阻拦，按规定探监不可以有任何肢体接触，况且他们是不法之徒难免存有不怀好意的计谋。
        “谁都可以承担，唯独您不可以，大哥唯一的心愿就是您能够平平安安，所以我们绝对不会让您有事。您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救您，我们要告诉天下人，您不是蛇蝎女人，您是纯洁无暇天性善良的女人，您为了拯救我们这帮毫无价值的人背叛了信仰，还有您为了死去的小菱誓死与我们抗衡，这样的您怎么可以判死刑，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小丁愤愤不平地说道。
        余姐笑了，笑了很长时间，这二十年来她怎么没有看出精明能干的小丁原来也有天真可爱的一面。
        “小丁，你没有读过书，你不懂法律，我是知法犯法，是罪加一等，法不容情你明白吗？真的我很感谢你们一直默默地守护我，其实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死了，所以现在请你们让我安心地走好吗？那是一种幸福的解脱你知道吗？别再为我做傻事了好吗？”
        听完余姐的一席话，小丁脸色大变不知从何说起。
        “不好意思警官，麻烦您将他扶起来好吗，他跪了很久。”余姐请求男狱警，男狱警点头将呆木的小丁扶到座椅上。
        “司警官，我们可以回去了。”余姐站起对身边的女狱警说。
        “等一下，嫂子！”小丁脱口而出，余姐的心跳突兀停止，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记得以前她很讨厌这个称呼，现在听到却感觉亲切了许多。
        “嫂子，我有话要说，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您说。”小丁哽咽难受地说道，之后深深地埋下了头，像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
        余姐有些生气地说：“小丁，你没有必要自责，你们保护我这么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所以你们的大哥一定不会向你们兴师问罪的，相信我。”
        小丁抬起头已是满面泪痕说道：“刚才您说您二十年前就死了，我就知道您到现在还没有原谅大哥。其实，其实，其实真正杀死您孩子的人是我，是我，不是大哥。
        “小丁，你怎么啦？”余姐一头雾水问道。
        “如果，如果那晚我没有给大哥打电话，大哥就不会出门，你们就不会争执，孩子也就不会没了。对不起嫂子，都是我的错！您知道吗？前一天晚上大哥对我说，明天就是您的生日，他要一整天陪着您，晚上的活动让我看着安排。可是您生日那天晚上，我们帮派中的几个人喝醉了糊里糊涂竟然不在我们保护区域就与警察干了起来，当时的情况非常糟糕，争战中我们的人一死一伤，情急之下我给大哥打了电话。对不起嫂子，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打那通电话，我知道那段时间你和大哥在冷战，一个特殊的日子可以将所有恩怨化为乌有，可是我却没有给你们机会，反而深深伤害了你们！”小丁满是罪过地再次跪了下来。
        余姐冷笑，她摇头，她不信，他们的大哥没有一个晚上陪在她的身边。
        “是真的嫂子，大哥给蛋糕房打电话时，我听到他这样说，写上只爱你三个字，大哥他真的，真的很爱你！还有您知道吗？因为您生日当天失去了孩子，那一天也就变成了孩子的祭日，所以以后每一年您的生日大哥都不敢回去，他怕您见到他会痛恨到危及生命！嫂子，大哥真的很在乎您！”小丁哭着说道。
        余姐感到浑身发软，她下意识地握着座椅缓缓地坐下身来。
        良久，余姐冷静地说：“不会的，他不爱我！有一天，我去图书馆很晚回来可钥匙忘带了，所以我就去了你们常聚会的地方。从弟兄们躲躲闪闪的眼神中我就明白了，我勇敢地抬起头，隔着玻璃我看到屋内窗纱起舞，衣服飞舞，那一刻我没有哭，我只是笑自己太傻！”
        小丁跪着走向余姐：“嫂子，我求您别再误会大哥了，除了您大哥从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干我们这行最讲义气，别的帮派送女人大哥不会不给面子，所以大哥每次都是让手下伪装他，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我也曾代替大哥玩过女人，因此我百分之百确定，大哥只爱你一人，他只属于你一人！”
        说到这小丁的泪水已淹没颈脖，他哽噎地问错愕的余姐：“嫂子，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大哥居然能够做到不抽一支烟您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大哥小时候看见嫂子捂着鼻子捡起地上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嫂子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刻在了大哥的心里！知道吗？大哥很想在心口上刻上一个兹字，想要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只属于卓小兹！可是大哥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因为卓小兹不喜欢刺青的人。大哥就是这么傻的一个男人，为了卓小兹可以放弃所有，包括最后被刀捅放弃生命，因为死去是卓小兹的心愿啊。”
        多年来泪腺第一次想要喷泄，想要永不停歇的喷泄，不习惯的余姐赶忙抬起头，告诫自己不可以后悔。
        没错，是他害她失去了梦想，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孩子，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她不该有惋惜的念头，一秒都不可以，可是为什么泪水还是拼命地涌出来？见余姐心慌无助，泪水翻滚的小丁心痛不已，他说当初卓小兹要出国留学，大哥想用极端的言语吓唬她，想让她慎重思考后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哪知卓小兹宁愿做出极端的行为也要出国留学，这令大哥伤心不已。
        大哥认为他在卓小兹心中一点也不重要，她宁可牺牲最宝贵的东西也要离开他。一个多月后，卓小兹再次办好了出国手续，大哥瞬间精神恍惚，此后常常出现幻觉，他看到卓小兹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亲密地告诉他，她是为他而留下的，她会永远陪伴他。
        没想到这幻觉在卓小兹登机的那天成全了，可是卓小兹却不是因为大哥而留下来的，她是为了孩子才勉强留在大哥身边而已，这让大哥悲不自胜。
        小丁说他大哥对什么事情都信心十足，唯一对卓小兹的爱没有一点点自信，因为他做得再好再成功终究是贪污**家的儿子，他高攀不上清正廉洁家的女儿。
        余姐感到前所未有的怔忡心乱，她下意识地想要捂着耳朵，可惜她戴着手铐，她逃脱不了老天对她的惩罚。
        小丁继续讲述着，大哥总是凌晨的时候才回别墅他感到非常奇怪，后来有一次大哥酒后吐真言他才得知，只有趁卓小兹熟睡时大哥抱着她，她才不会拒绝！
        大哥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在他的怀里沉睡直到黎明，是他最大的幸福！
        是恍恍惚惚还是天昏地暗？你听不到任何声音却又仿佛听到全世界都在谴责一个愚蠢的女人！她连掉眼泪的权利都没有！
        良久，良久，余姐颤抖地站起身来，她极力抑制住沙哑的声音回道：“小丁，谢谢你！告诉弟兄们我现在很幸福，叫他们好好活下去，还有来生不要投错胎。”
        说完，余姐趔趄而又快步地走出了看守室。
        “是的嫂子，您很幸福，您最幸福！”小丁在余姐身后大声地喊道，眼泪泛滥。
        余姐拖着沉重的脚步，步步蹒跚却不让司警官搀扶，坚持走到另一侧长廊上余姐才动弹不得，暮气地瘫软倒地，泪水奔流。
        “卓小兹，卓小兹你没事吧？卓小兹清醒点，清醒点。”司警官拍打着余姐面如土色的脸喊道。
        纵流的泪水渗透着大地，那是爱的后悔！小伟，小兹可以爱你吗？
        “我错了，一开始我就错了！告诉我，你会杀了你最爱的人吗？你会吗？我该死对不对？躺在他温暖的怀里我却一直以为躺在冰冷的床上！呵，多可笑，他那么深爱我，我却恨他整整二十年，我该死对吧！对吧！”心神恍惚的余姐说出的话语却是清晰慑人。
        “别再说了卓小兹，我去叫队医，你等我。”
        司警官阅历无数，余姐现在的状况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而造成的精神失常，她必须马上叫医生否则会殃及生命。
        三个小时后，余姐被抢救无效去了天堂，医生说是因为过度悲伤导致窒息死亡，可司警官却说，她去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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