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百鬼夜行

回到房间，我跟忧太说明了之前在废弃公园五条老师到来之前碰到夏油杰的事情。忧太抿紧嘴听着，在我说完的时候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小春，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斗争，我被困在学校死刑加身对于你的求救无能为力，我当时已经快要疯掉了，我在脑海里推演着无数种你可能会遭受的伤害，不管哪一种我都无法忍受，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认识你就好了，在我身边的人好像永远都活在意外和痛苦中，我好像一直在带来不幸。可是我又无法想象没有遇到你的人生，我不想一直活在无妄的寒冬里。我是不是很自私？”说完他放下双手自嘲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自从夏油杰来过发表完他那惊世骇俗的言论后，忧太的情绪就不太稳定。站在他的面前，我清楚地看到那双眼眸充斥着愤怒和懊悔。
        我抬起手抚平他微皱起的眉头，展颜一笑“忧太，你可以再自私一点。”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又或者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回答，忧太的目光从我放在他眉心的手缓缓移到了我的脸上“你在说什么？”“我说”我放下手，手指放在他的下巴上微微挑起“你可以再自私一点啊，比如控制我的社交，这样我就不会有新的朋友了，生活中只会有你一个人的存在。再比如限制我的行动，不让我继续在咒高上学，这样我就不会接任务，不会接触咒灵，也不会有危险。”我掰着手指在他面前一边说一边数着。“你看，这样你的担心就全都没有了。”忧太听完怔愣地看着我，眼里全是茫然“小春，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乙骨忧太看着面前的藤原春，带着永远娇媚如同盛开的玫瑰一样的笑容，嘴里吐露出的话语却像女巫熬制的汤药，明知道那是蜜糖般外壳下包裹着的毒药，依旧控制不住引诱想吃下去，并且甘之如饴。听到女生说出的那些可能性，光是想象一下就发现其实是如此的美好。娇嫩的花朵就应该精心被呵护在暖房里，只为自己一人绽放。里香的去世对乙骨忧太的影响还是太大了，猩红的血迹残缺的肢体再也回不来的人以及，归来的怪物。激发了的强烈的保护欲和独占欲在一天天壮大，连他自己都发觉了。［为什么要来咒术高专呢？为什么要因为训练而受伤呢？为什么不能乖乖留在象牙塔里呢？］诸如此类的想法最近每天都在脑内循环，乙骨忧太觉得自己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在对他说“快看，那朵玫瑰真美啊，可她真是娇弱啊，轻微的风吹雨打就会带走她的花瓣。”另一半对他说“锁住她，把她束之高阁，再也不会有人可以采摘。”眸色逐渐深沉，乙骨忧太扯了扯下垂的嘴角，刚要开口。
        “忧太”我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之前那段话我是开玩笑的。我离开爸妈来到这里，解开封印，认真学习咒术锻炼身体，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原因百分之七十都是因为你和里香，还有百分之二十，是为了我的父母奶奶，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因为我自己。我不喜欢被管束，不喜欢按部就班的人生轨迹，我希望我的人生可以活的非常精彩，以后可以帮助到别人，哪怕只是一些基础的咒灵任务，那些普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帮助了，我还是会很开心，哪怕为此付出生命。”我收敛笑意看着忧太，我想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我需要变强，我不想让他活的那么痛苦，我也想尽我所能帮里香解开诅咒。
        我看着忧太转过头，呢喃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他听进去了吗？我有些疑惑，但是很快抛之脑后。收拾了一下自己，我决定去找真希锻炼，夏油杰的宣战给我敲了一个警钟，我需要尽快锻炼体能，全方位开发了解自己的术式，我的预感告诉我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我不觉得那单纯是一个宣战，正常人不会打无把握之仗，那等于送死。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别的图谋，但是在12月24日到来的那天之前，谁都不清楚，我需要保证自己不会拖后腿。
        这段时间我除了接任务，有空闲时间就会找真希或者胖达对练，逐渐摸清了自己的术式傀儡操控。现在已经可以运用的相当不错了，连抽空过来监督我们的五条老师都笑着夸我进步很大。可是忧太好像变了一些，刚来咒高的时候，我惊喜于他好像变的开朗了很多，会主动去找真希他们说话，有了新的社交圈，这让我看到了多年前里香还在的时候那个温柔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小小的忧太。可是最近他好像又变回去了一点，有一点沉默寡言。基本上每天会过来操场，在我旁边训练自己，在我中场休息喝水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他如影随形的视线。在我转过去看他的时候，他又会重新堆砌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时间很快来到了24日，我被要求驻守学校内部，不去前线参加战斗，对于我的反驳，五条老师抬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小春你来的时间最短，虽然最近老师看到你不错的进步啦，可是前线太危险了，目前不适合你去，学校的后勤保障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啊”他单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学校就交给你和忧太真希了”
        五条悟插着兜走向教学楼，在进门之前停了下来，看着右侧阴影里站着的乙骨忧太“藤原春不去前线的要求是你去跟夜蛾校长申请的吧忧太，理由是体能不够术式了解不够充分。我看到申请单了。”“嗯”乙骨忧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五条悟摸着下巴看着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在离开前低声提醒着“过度的保护是不好的，她知道了会生气的，而且，忧太你有想过她真的需要吗？”
        看着五条悟瞬移离开的背影，乙骨忧太没有回答，转身走进了教室。
        很快，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百鬼夜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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