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什么心意。”尹染含糊其辞，不敢承认，“他本来就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啊。”
        “再好的人也不会对每个人都好，更别说到这种程度。”宋青羽不以为然，“他肯定喜欢你，细节见真知，细节啊。”
        尹染摇摇头，叹了口气，曾经她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是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我求你了，你去问个明白吧。”宋青羽哀叹，“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不好？”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尹染自嘲地笑，“我才不自讨没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挺好的。”
        “……唉。”宋青羽长叹，“行吧，真是不甘心啊。”
        结束和宋青羽的通话后，房间里归于安静，尹染躺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皮很沉，拽着被子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分外扰人。尹染皱着眉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勉强睁开一只眼。
        “喂……”
        “染染来帮妈妈开下门，我忘记带钥匙了。”
        “嗯……来了。”尹染答应着，看看居然还不到十点，不由得有点恍惚。
        她揉着眼睛走出去开门，尹母满脸无奈：“我敲了几次门你都没听见。”
        “刚才睡着了。”尹染打哈欠，“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
        “你小姨非让我回来。行了你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哦……”
        尹染刚转过身，尹母又叫住她，“对了，还有件事。你外婆说你答应了要带男朋友去医院看她？你男朋友不是出差了吗？”
        “啊？”尹染本来还有点迷糊，瞬间清醒过来，“我是答应了，但没说去医院啊……”
        这不是难为人吗？她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个男朋友。
        尹母也没说什么，拍了拍她的后背：“去睡吧，人回不来也没办法。”
        尹染外婆做手术那天是周六，一家人全都集合在手术室外等着，尹染和周柠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医生已经提前跟他们说过手术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风险并不大，所以一家人心里也有了底，没有过度担惊受怕。
        “我妈说他们商量过了，外婆做完手术去你们家。”周柠说，“你要小心点哦，外婆念叨了好多次要见你男朋友，这下你是跑不掉了。”
        “我知道。”尹染苦笑，“能拖到出院我都觉得万幸了。”
        她把之前答应外婆的事告诉周柠，周柠摸着下巴，突然说：“我有个主意。”
        “什么？”
        “找个临时男友。”周柠说，“现在网上这种业务一抓一大把，各种各样，应有尽有，保证专业不会露馅。”
        “你怎么和我朋友出一样的馊主意。”
        “说明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啊。”周柠眨眨眼，“喂，你需要的话，我去稍微帮你研究研究，或者你觉得不靠谱的话，我寻摸个演技好的朋友来帮你。”
        “免了吧。”尹染摆手，“我拒绝。”
        “好吧。”周柠遗憾地叹气，“那等你改主意了再找我。不过我提醒你啊，外婆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尹染小时候就跟外婆住过好几年，自然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我知道了，回头再说吧。”
        等待的时间煎熬又漫长，一直到了中午，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着，气氛便有些焦灼起来，尹染的小姨不安地走来走去，生怕会有什么意外。
        尹母起身走到站在窗边的尹染身边，轻声说：“你跟周柠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吧。”
        尹染犹豫地看向手术室的门，不愿意走开：“万一马上就出来了呢。”
        尹母不置可否：“去吧。”
        尹染默默地点了点头，叫上周柠便一起出去了。
        大概是因为到了午饭时间，电梯几乎每层一停，尹染她们很快就被挤到了最里面，紧贴着墙壁，互相交换了个无奈的神色。
        电梯终于停在一楼，尹染抬头望去，愣了一下。
        周柠也看到了，推她胳膊：“哎，那不是那天那个……谁来着？他怎么来了？”
        站在电梯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大篮水果的林冬雪也看到了她们，只是电梯里人太多，他并没有马上上前，往外退开了几步。
        尹染出了电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周柠先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她只好跟着上去，交谈间得知林冬雪是代表公司来看望生病的同事。
        “我外婆在手术室呢，我们出去买点吃的。”周柠说，“你同事怎么样？”
        “阑尾炎，明天就出院了。”
        “那问题不大。”周柠心里还记挂着上面手术室的情况，又不好直接赶人，正迟疑着，林冬雪先开口了：“你们快去吧，我先上楼了。”
        “好。”周柠拉着尹染，笑着冲林冬雪挥挥手，“拜拜。”
        林冬雪又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尹染：“那改天再联系。”
        “好。”
        “还是蛮好的哦。”直到走出大厅，周柠才低声感叹，不忘关心尹染的感情状况，“甩了渣男，你也可以考虑考虑这个嘛。”
        “怎么找男朋友被你说得像菜市场买菜一样……”
        等到两人买了吃的回来，外婆果然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被送到了病房里，她们忙又赶到病房。
        手术很顺利，家人们都放下心来，这才随便吃了点东西。
        眼见医院里没什么事了，用不到这么多人守在这里，等外婆醒后，尹母便打发他们几个先回家。
        尹染想了想，还是联系了一下林冬雪，问他还在不在医院。
        林冬雪回复得很快，说自己正准备回家，问她这边情况怎么样。
        尹染告诉他手术很顺利，自己这会儿也要回家了。
        “我马上到一楼了。”林冬雪询问，“要我送你一段吗？”
        尹染抬头看了一眼，觉得奇怪，因为他们也马上到一楼了，难道林冬雪在别的电梯吗？
        正想着，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她跟在周柠身后走出来。
        这时对面安全通道的门被拉开，里面的人出来，正好与她迎面撞上。
        “尹染。”林冬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可他这一喊，不仅尹染，她前面的三个人都停下脚步，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林冬雪被四双眼睛盯着，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尹染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了求救的意味。
        尹染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在舅舅和小姨探询的目光中介绍说：“这是我朋友，林冬雪。——林冬雪，这是我舅舅、小姨，我表姐周柠，你见过的。”
        “叔叔好，阿姨好。”林冬雪礼貌地跟长辈打了招呼，又对周柠点头示意。
        尹染的小姨见她遇到了朋友，便说：“那……染染你要和你朋友聊一会儿吗？我们去外面等你？”
        尹染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柠抢先开口了：“妈，咱们先走吧，林冬雪肯定会送尹染回去的，对吧？”
        林冬雪应允：“阿姨放心，我会送尹染回家的。”
        周柠挽着她妈妈和舅舅一起离开，还不忘转头向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笑容也很是值得玩味。
        尹染心里暗暗责怪她多事，当着林冬雪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说：“我表姐她就是这样，总喜欢与人开玩笑。”
        “难怪能做出让人替自己相亲的事。”
        “……”共犯尹染喉头一哽，岔开话题，“那个，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准备回家再吃。”
        “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没想到你还在医院。”
        林冬雪面不改色：“本来要走了，正好想到有些工作上的事，所以耽误了。”
        “哦……”
        就这样一直站在医院聊天也不太合适，尹染便提议两个人再去随便吃点什么。
        林冬雪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在附近转了转，随意找了家小店就进去了。
        尹染不饿，只点了碗粥，用勺子心不在焉地搅。
        林冬雪细看她一会儿，说：“你脸色不好，有心事？”
        “嗯？没有啊。”尹染说，“外婆手术做完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你还在为什么事犯愁？”
        尹染放下勺子，眉宇间浮现出几分惆怅，半晌才小声说：“还是外婆，她要求见我男朋友。”
        林冬雪眼皮一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尹染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指节，脑子里乱糟糟的，鬼使神差下脱口而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林冬雪立刻明猜到了她的意思：“假装你男朋友？”
        “……嗯。”尹染怕被拒绝，不敢抬头看林冬雪的眼睛。
        林冬雪迟迟没有出声。
        尹染有些难堪：“不答应——”
        “可以。”林冬雪打断她的话，“不过——”
        他站起身，倾过上身，几乎要贴到尹染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作为回报，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尹染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什么忙？”
        林冬雪嗓音柔和：“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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