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外婆得了林冬雪的保证，似乎放下心来，拉着他们俩的手，越看越欢喜，欣慰地点头：“好，好。”
        尹染偷瞄林冬雪，只见他神色自然，没一点勉强的样子，不由得肃然起敬，心想林冬雪还真是个心理素质强大的好演员。
        屈才了啊。
        她惋惜地摇了摇头，被林冬雪注意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尹染笑了一下，还没说什么，尹母在厨房叫她，“染染，来帮忙端饭，准备吃饭啦。”
        “哎。”尹染应了声，又叫外婆和林冬雪先去洗手。
        一切收拾妥当，几人落座吃饭。
        林冬雪挨着尹染坐下，对面就是尹母和尹染的外婆。
        尹母笑着给林冬雪递筷子：“都是家常菜，不要嫌弃阿姨的手艺不好啊。”
        林冬雪接过筷子道了声谢，说：“不会，阿姨做的菜一看就很好吃。”
        他们边吃边聊，尹母便问起了林冬雪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没有兄弟姐妹，林冬雪一一回答。
        尹母听他说自己的母亲在第一小学当老师，“咦”了一声：“染染就是在第一小学读的小学，冬雪你也是吗？”
        “嗯。”林冬雪说，“我们小学是一个学校的，高中在一个班。”
        “说起来，我越听越觉得你的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似的。”尹母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问尹染，“染染，你以前是不是跟我提过。”
        “我哪有。”尹染低头扒饭，“可能是你高中给我开家长会，偶然听班主任提过吧。”
        “哦……那也有可能。”尹母被她这么一说，也没有再多想，又聊起了些别的事。
        尹父则对他的工作比较看重，得知他不在父亲的公司做事，而是自己出来创业，面上也流露出一丝欣赏：“年轻人敢打敢拼是好事。”
        尹母瞪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去拼。”
        “我又不年轻了。”尹父理直气壮，“我现在这个年纪等退休就好了。”
        “年轻时也没见你拼。”尹母嗔怪，又对林冬雪说，“别听你叔叔瞎指挥，有人愿意闯就有人不愿意，人生这么几十年，就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失败了就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林冬雪不置可否：“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您和叔叔的话自然都有道理。”
        端水大师。
        尹染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平静和谐地吃了一顿饭，尹染帮尹母收拾桌子，林冬雪和尹父在沙发上聊天，尹父对他的公司很有兴趣，细致地问了不少问题，还浅浅地针对管理问题提了几个小建议，二人相谈甚欢。
        尹染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只时不时听到尹父的阵阵笑声，心里便有几分不安，连尹母跟她说话都没听进去。
        尹母又叫了她一声：“染染！”
        尹染终于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你看你魂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想什么呢。”尹母叹了口气，“我刚刚说，我和你爸爸下午要陪外婆去医院做个常规检查，你们俩在家待着还是？”
        “你们要去医院啊。”尹染心不在焉地重复，“那没事，不用管我们。”
        她们收拾好后从厨房出去，尹父正问林冬雪会不会下象棋，要不要杀上两盘。
        “只会一点点。”林冬雪谦虚地说，“我爸也很喜欢下象棋，他教过我，但我学艺不精，掌握得不好。”
        “没事没事，我来跟你探讨探讨。”尹父站起来，“咱们去书房？”
        “你把棋盘搬出来吧。”尹母忙说，“让妈歇一会儿，然后我们就去医院了。”
        “也行。”尹父答应着，便去书房拿棋盘，尹母也陪外婆回屋去休息，客厅一时只剩了尹染和林冬雪两个人。
        “怎么样啊。”尹染坐在他身边，小声问，“你和我爸爸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只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林冬雪说，“你放心，没有问我们两个的事情。”
        尹染舒了口气：“那就好。”
        “嗯。”
        “我妈妈他们下午要陪外婆去医院检查，你看你是……”尹染说，想着问问林冬雪是不是待会儿要回家，又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了，犹豫着没说下去。
        林冬雪却说：“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
        “还是说你已经有别的安排了？”
        “那倒没有……”
        “那你看看想看哪一部？”林冬雪说着，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购票软件，递到她跟前，“最近新上映的电影好像不少。”
        尹染环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手机，也就接过了他的手机：“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我都行，看你的意思。”
        尹父端着棋盘从书房走出来，林冬雪起身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帮他在茶几上摆好：“我真的不太会，您得多教教我。”
        尹染本来在低着头选电影，听着两人已经摆开了阵势，觉得林冬雪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电影，便准备先去书房和尹母她们说会儿话。
        正要放下手机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她当下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林冬雪的手机，条件反射点了进去。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跟爸妈置气也用不着吧。”
        备注是林笑雨。
        林冬雪的手机是静音状态，并没有什么提示音，但尹染还是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心中生出一种窥见别人秘密的不安。
        她咽了咽口水，迅速把那条消息设置为未读，随后锁了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去了书房。
        外婆半躺在床上，尹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两人正聊天，见尹染进来，尹母笑着问她：“你怎么不看他们下棋了？”
        “我又不会。”尹染关了门，说，“你们在聊什么呢？”
        “聊你男朋友，你也想听听？”
        “……”
        尹染转头就要开门出去，尹母忙叫住她：“走什么呀，跟你开玩笑呢。”
        “真的？”尹染怀疑地看她。
        “不论真的假的，说说还不行了？”尹母开玩笑，“真是应验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泼出去呢，就护上了。”
        尹染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嘟囔：“你在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尹母笑起来，拉着她坐下，挤在一把宽大的椅子里，说：“你放心，爸爸妈妈都不会强迫你做什么选择，只要你们两个彼此觉得好，他也没有什么品行不端的地方，其他的我们也不做那么多要求。毕竟日子还是要你们自己过，当然得自己选，是吧。”
        “……嗯。”
        “行了，咱们出去吧。”尹母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站起来，又对外婆说，“妈，你睡一会儿吧，待会儿我再来叫你。”
        她们出去的时候，尹父和林冬雪还在下棋，两个人都很专注，没抬头看她们，尹母摇了摇头，低声说：“你爸爸可算是找到陪他玩的人了，我也回屋歇一会儿。”
        尹染也不知道他们一盘棋什么时候能下完，窝在沙发上，戴上耳机看书，看着看着眼皮就沉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她隐约感觉到有人动作很轻地帮她摘了耳机，还帮她把额头不太服帖的头发理了一下，指尖的动作轻柔，生怕惊醒她一样。
        她再睁开眼时是被整理东西的声音吵醒的，父母已经在准备出门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肚子上还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林冬雪坐在她身边，见她醒了便收起了手机：“睡醒了？”
        尹染觉得嗓子干干的，咳了两声，声音还是沙沙的：“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林冬雪把水杯递给她，“喝点水。”
        尹染确实渴了，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太放松了，林冬雪还在，她居然就睡着了。
        天哪，她应该没有打呼吧，睡相不会太糟糕吧。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敢抬头看林冬雪。
        父母看她也睡醒了，又叮嘱了几句，放心地和外婆一起出门了，只把他们两个留在了家里。
        尹染想到林冬雪的姐姐给他发的消息，又看他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好贸然地问，试探着问：“你着急回家吗？我们还去不去看电影了？”
        “你选好电影了？”
        “……还没，你们刚刚不是在下棋嘛，我就没细看。”
        “没关系，那现在选吧，可以选稍微晚一点的场次，看完我们顺便去吃晚饭。”
        “……好吧。”
        两人边选电影边聊天，尹染突然想起来：“哎，对了，你刚才和我爸爸下棋，最后谁赢了？”
        “我们各赢了一盘。”
        “哇，那你还挺厉害的嘛。”尹染由衷地夸赞，“我爸爸教过我，可我太笨了，没学会。”
        “你笨？”林冬雪轻笑了一声，“第一名怎么会笨呢？”
        “学习的事大概和这个并不相通吧。”尹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别笑话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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