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次日，尹染正坐在办公室里准备吃早饭，张嘉毓趁着工作之前的空当跑上来还伞。
        尹染随手把伞放在一旁的书架上，问她：“吃早饭了吗？我的吃不完，分你一半吧。”
        张嘉毓也没客气，看他们办公室还没有别人，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正好饿着呢，你吃啥？”
        “烧麦、包子，还有鸡蛋。”
        “你这也太多了。”张嘉毓咋舌，“那我就不客气地帮你分担啦。”
        尹染笑笑：“尽情享用，我这里还有豆奶粉，你一会儿拿回去冲吧。”说着就从抽屉里翻找，顺便给了她两小包饼干。
        张嘉毓咬着包子，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每次来你这里都蹭吃蹭喝的，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尹染说，“我也整天接受来自赵老师的投喂呢。”
        张嘉毓没说话，慢慢地咀嚼嘴里的包子，一面看着尹染，一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尹染被她盯得难以下咽：“你怎么啦，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张嘉毓吞吞吐吐，“我早上看到你了。”
        “嗯，所以？”尹染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耐心地等她的下文。
        张嘉毓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神情严肃地开口：“染染，我觉得你这样不好。虽然你们是朋友没错，但和异性相处总要注意点分寸吧，而且——”
        “啊？”尹染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先打断了她，“你先等一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怎么能不懂呢！”张嘉毓有点急了，“我在说你和林冬雪啊！”
        尹染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们怎么了。”
        张嘉毓深吸了一口气：“我早上看到你从林冬雪的车上下来了，他送你来的吧。”
        “是……啊。”
        张嘉毓摇头，满脸痛惜：“染染，你，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跟别的男生走这么近，不、好、吧。”
        会被人骂的啊。
        尹染张大了嘴，愣了半晌，刚要开口解释，赵晓齐推门进来，一进门就开始抱怨：“又下雨又下雨，真是烦人！”
        一看见张嘉毓和尹染坐在一起吃早饭，便招呼了她一声：“咦，是小张啊，今天怎么一大早来了。”
        “我来还伞的。”张嘉毓说，眼看已经不适合继续谈下去了，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干活啦，赵老师拜拜。”
        “哎，这就走啦。”
        张嘉毓答应着，刚要走，尹染拉住她，脸上有些无奈，小声说：“中午吃饭时我再跟你解释。”
        赵晓齐看她们两个交头接耳，等张嘉毓出去了，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们俩神神秘秘地说什么悄悄话？”
        “没什么，一点小事。”尹染笑了笑，把垃圾收拾起来丢进垃圾桶，拿起水杯出去了。
        既然张嘉毓察觉出了端倪，尹染也就没打算再瞒着她，趁着中午吃饭，把她和林冬雪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张嘉毓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尹染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看起来却有几分苦涩：“你别这么看着我。”
        “不不不，我只是太惊讶了，没别的意思。”张嘉毓胡乱摆手，“哎，亏我之前看他还蛮好的，对你也很好，没想到是个大渣男。”
        “知人知面不知心吧。”尹染自嘲，“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也没想到。”
        “啊，对了！”张嘉毓突然想起来，“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是高中同学，你和林冬雪也是高中同学，那你们三个……”
        尹染点头承认：“是，我们三个是高中同学。”
        张嘉毓的神情有点微妙，很想叹一句“贵圈真乱”，硬生生忍住了。
        尹染低下头，问：“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很不正常吧。”
        张嘉毓忙摇头表明立场：“不会不会，我不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发表意见，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当然了，要在不违背道德的前提下，不然我还是会拼命阻止你的。”
        尹染笑了一下：“谢谢，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道德恶劣的事。”
        “这么说起来。”张嘉毓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你喜不喜欢林冬雪呀。”
        “喜不喜欢……”尹染喃喃，自己心里也很是迷茫，“我以前的确喜欢他的，可是现在……”
        “不喜欢了？”
        “总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尹染搪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目前就只好顺其自然吧。”
        张嘉毓点头，半晌恍然：“哦！所以你上次说他有女朋友，就是指的你吧。”
        “……是。”
        “原来如此。”张嘉毓又问，“我还有个问题。——那个，我现在问题有点多，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尹染笑着摇头：“我还不了解你啊，你问吧。”
        张嘉毓托着下巴，不解地问：“既然你们三个是高中同学，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选林冬雪，选了那个渣男呢，我看渣男还不如林冬雪帅呢。”
        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是好呢。
        “……林冬雪，他不喜欢我啊。”尹染语气轻快，却并不显得轻松，“我亲口听见他说的。”
        “不会吧，他眼睛瞎啦！”张嘉毓激动起来，看到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尴尬地咳了一声，手掌半掩嘴巴，小声对尹染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
        “没关系。”在一片嘈杂里，尹染的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悠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事实如此，说再多也改不了。”
        张嘉毓最爱听故事的人，只觉得这个故事一点也不下饭，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接着闷头扒饭。
        到了周五，林冬雪照例来接尹染下班。
        本来依着林冬雪的意思，他要求接送尹染上下班，而且态度十分坚决，甚至以别的情侣作对比，说别人的男朋友都是这样做的。尹染没想到林冬雪真的这么固执，争不过他，又不想让他太累，只好妥协，只同意让他下班来接，吃过饭再回家。
        不过这样做显然也是有成效的，尹染觉得他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近了，在相处中自如了许多。
        她觉得宋青羽说得对，人要消除距离感，果然还是要慢慢相处的。
        循着老位置找到林冬雪的车，尹染先敲了敲车窗，拉开车门坐进去：“不好意思啊，稍微晚了一点，有同事到我们办公室聊了会儿天。”
        “没事，我也刚到。”
        尹染从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心形铁盒，递到他面前：“给。”
        林冬雪看着上面大红色的喜字，没有马上伸手接：“这是什么。”
        “同事散的喜糖呀，给你沾沾喜气。”
        林冬雪这才接过来：“谢谢。”直接打开了盒子，见里面有几块巧克力，还有几颗奶糖，便捡了颗大白兔，剥了糖纸送到尹染嘴边。
        尹染刚低头系好安全带，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抬起眼，下意识地张开嘴咬住了那颗糖。
        嘴唇触碰到林冬雪温热的指尖，她顿时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林冬雪，那颗糖含进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林冬雪倒是淡定得很，把糖纸团起来放进铁盒里，还问她：“甜吗？”
        尹染把糖含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在舌尖扩散，愣愣地点头：“甜的。”
        林冬雪眼睛里似乎有了些笑意：“这样我们都沾到喜气了。”
        “……”尹染大脑迟钝地转动，竟无言以对。
        林冬雪探身，从后座拿过一个浅粉色的小礼品袋：“礼尚往来。”
        再度听到这个词，尹染后背一凛，戒备地往后仰去：“这是什么意思？”
        林冬雪看她这副如临大敌，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可怕的事的样子，怔了一下，弯起嘴角笑了：“你紧张什么，只是一份小礼物。”
        虽然尹染很喜欢看他笑，但是仍不敢掉以轻心：“好端端的，你送我礼物干吗？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
        林冬雪似笑非笑：“非什么？”
        “没，没什么。”尹染觉得这话不妥，不肯继续说。
        林冬雪也不计较，眼中带着笑意：“小礼物而已，收下吧。”
        他今天的笑容比以往加起来都多，尹染接过礼物，忍不住问：“你遇见什么好事了吗？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冬雪反问：“我平时一直心情不好的样子吗？”
        “那倒也不是。”尹染语气随意，“我之前也说过吧，我并不觉得你的自然状态有什么不好，那句话是认真的。——礼物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
        尹染拆开粉色的缎带蝴蝶结，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粉色的纸盒，盒盖上同样是一个浅粉色的小蝴蝶结。
        “……你喜欢粉色蝴蝶结啊。”
        林冬雪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是柜台那位售货员包的，不是我要求的。”
        尹染低头一笑，打开了盒子。
        黑色绒布上放着一对银质耳钉，兔子形状，眼睛的位置是两颗小小的碎钻，精致小巧，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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