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国

安宁今天这个实验，前前后后要五个小时，她想也许陈焕中午微信过来，别正好是实验中间，就把闹钟上到五点半。早早来到实验室，穿上白大褂，摆好提前打印好的实验步骤，开始专心干活。这是她最喜欢的事情，用自己设计好的实验一步步亲手证明或者是推翻自己的假设预想。每一个结果都有起因，每一个步骤都有据可查。不管结果阳性还是阴性，都有意义。
        做完实验，安宁回到办公室，吃掉三明治，喝了水，脚翘在桌上，开始胡思乱想。陈焕的视频电话果然很快就来了。
        “吃了吗？”陈焕的脸在手机上有点晃动，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灯光的缘故，脸色似乎苍白，在科州强烈阳光洗礼后的健康褐色不复存在，圆润下巴也变得尖锐，像雕塑一般，虽然打的招呼很亲民，但却有一种安宁不熟悉的气派，就是真的不同于芸芸众生，像发光的明星一样。
        “吃了。你看着越来越陌生了，网上帖子说红气养人是真的。你越来越像大明星了。”安宁感慨，她几乎有些自惭形秽，不明白这样神仙般美貌的男人为什么要和她说话。
        “什么呀，没事别瞎看帖子。是因为没卸妆！一会儿洗了澡就正常了。我发给你的黑石头你看到了吧？”他的声音起码还是她熟悉的。
        “看见了，又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有话直说，别在微博乱发天空石头的。这些事你多听听章菲她们专业人员的，微博不是朋友圈。”
        陈焕凑近手机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你这个不懂浪漫的人！你不是喜欢我坦荡吗？居然站在章菲那头。”
        “总之别作，你好好的，我们都站在你这头。”
        “我是想说，我还挺想你的。”陈焕把手机换了个方向，“你能看见月亮吗？”
        “我看不见，亲爱的，你都想我什么呀？”安宁捏着嗓子逗他。
        “肯定不是想你那高尚的灵魂。”陈焕换上低沉暧昧的语气。
        安宁一脚把门关上。
        “下周剧组同意我请假去法国参加个活动，活动完了我可以溜出来拐个道看你去，然后当面告诉你我想你什么。”
        “你工作那么忙，真的不用赶过来。我这儿最近也忙，很快要准备开会的两个poster。”
        “你已经没有空理我了？可是我走的时候你哭得那么伤心，我当时就发誓，不管多么难，我们一定想办法在一起，我一有机会就去看你。”
        安宁低下头，有点惭愧，她一个现代女性，竟是用眼泪拴住了陈焕。“你误会了，那会儿事发突然，听到你要演男一号，有点像自己家孩子补考了十次终于上了好大学，忍不住哭了，舍不得你走是真的，但那个眼泪基本上是高兴的眼泪。”
        “呸，你才补考了十次。”
        陈焕靠近手机，两眼充满了屏幕，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安宁，我知道你要强，你先喜欢了我的，你怕我只是环境所迫，对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死不承认。可是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那三个月本来会是我最糟糕的日子，可是后来我们多开心啊。我知道现在我还做不到，以后我努力站稳脚跟，真的成了大明星，每年只拍真正喜欢的戏，剩下的时间我们在科州，我给你这个大老板做家庭煮夫。”
        安宁哼了一声。
        “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做不到？你不是说你申请到终身教职前都得像狗一样拼命工作，反正没空谈恋爱，你顺便等我一下不行吗？”
        “不想等。现在就要谈。”
        陈焕挠了挠头发，“那我怎么办？我”
        “你等着在北京给我做饭吧。我下个月就回国上班了。”
        陈焕忽然从屏幕消失了，只听见咣的一声。
        “没事，手机掉地下了。”陈焕重新出现，笑呵呵地抱怨，“为啥不早点告诉我？去美国的机票都买好了！”
        “没办成之前跟你说有什么用而且你也没问我呀。”
        “我那敢问，你说只有你妈妈要求，你才回来。这下子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陈焕吹了声口哨，又叹了口气，“我还是害得你丢掉了在科州做大老板的机会。”
        “无妨，在北京做也一样。跟你也没太大关系。我自己良心发现想要报效祖国，好几个月前就开始找了，不过最近才有准信。现在顺便告诉你一声，想叙旧的话回去请我喝咖啡吧。”
        陈焕笑得眼睛都没了，“好啊。你这嘴比鸭子还硬。”他亲了下屏幕，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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