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凶手不是女人？

新纪3009年，10月10日，星期五，下午，3:01。
“嘟嘟——”
“嘟嘟——”
天空中飘着雨，洛西小学外充斥着一些电动车和私家车的喇叭声。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不久之后就有学生开始往学校外走。
一般来说，平日里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可能不会有这么多，到了小学这个阶段，很多家长都会让孩子自己回家，这区域马路不多，不会有太多危险，恰好锻炼锻炼独立意识。
只不过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雨，早上出门上学的时候万里晴空，到了下午突然变了天，下起了不小的雨。
学校外到处都是撑着的雨伞，人潮拥挤。
“呼……”
徐灿拍打着刚过滴落在身上的雨点，挤到学校门口的屋檐下。
台阶上站着好几位身着雨衣的家长，显然都是骑着电动车来接孩子放学的。
通过时空穿越来到十三年前的洛西小学，也就是被诱拐的现场后，徐灿的目标相当明确。
“就是她。”
徐灿不经意间的余光朝着台阶下的黑衣女人扫了过去。
就在徐灿所处位置的不远处，站着一名撑着格子伞，身着黑色长裙，以及黑色丝袜，黑色高跟鞋的女性。
只不过这女人刻意用格子伞遮挡了部分面容，再加上徐灿在台阶上，很难看到这女人的相貌。
只要看到这女人的模样，至少在现代，警方就能够迅速锁定犯罪嫌疑人。
先确定答案，再找过程。
至于犯罪证据，总归会有所发现。
徐灿并没有太着急，拍打着身上雨点的同时朝着学校内不断张望着。
徐灿清楚的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待着时机。
在这个女人诱拐宋寒的时候，总归能够看到她的模样。
大量学生从学校内鱼贯而出，找到自己的父母，和同学挥手说着再见。
宋寒背着小书包，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到了门口的时候目光不断寻找着。
她的妈妈之前就在家里说过，如果遇到突然下雨的情况，就在门口等她。
如果她在班上实在是抽不开身，会让同事或者是朋友去接她。
“小寒，这边。”
大概两三分钟后，黑衣女人像是确认了宋寒的家长没有来接她，朝着宋寒摆了摆手，吸引了宋寒的注意。
宋寒听到这个陌生阿姨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望了过去。
她并没有见过这个阿姨。
“你妈妈让石霞阿姨来接你，石霞阿姨临时有事，正好让我顺带送你回家。”
“你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去我家玩，等你妈妈下班？”
女人的声音有些磁性，极具辨识度，带着浓重的鼻音。
本身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强的防范意识，再加上女人准确的说出了妈妈的朋友石霞阿姨以及宋寒家具体的家庭住址，三言两语之间便取得了宋寒的信任。
徐灿竖起耳朵，仔细听她们在说些什么的同时，目光看似不经意的观察着。
果然女人在和宋寒说话的时候，将格子伞稍稍抬了上去，露出了真正的相貌。
女人脸上的妆容很精致，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脸部线条分明，怎么都算的上姿色不俗的美女。
可当徐灿真正看到她的相貌之时，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内心中在剧震着。
“难道说……”
“不是女人？”
……
即便不是调查员，
可徐灿的观察力一直相当敏锐。
刚刚宋寒在没有出来之前，徐灿偷偷观察时就发现了华点，觉得稍稍有些奇怪。
奇怪就奇怪在于这个女人的身高足足有1米70以上，在这种下雨天竟然还穿着高跟鞋。
先抛开雨天穿高跟鞋不太利于行走这点不谈。
虽说不绝对，一般而言，个子高的女人反倒日常生活中不太会穿高跟。
之前在模糊的监控中无法判断女人的身高。
可通过时空穿越来到犯罪现场的徐灿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锁定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确实让徐灿发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信息。
再加上那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自然的奇怪，所以当徐灿看到女人脖颈处的丝带之时，在心里猛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喉结是男性的基本特征，而女性是基本没有喉结的。
脖颈处的丝带，至少在徐灿看来极有可能是为了遮掩住自己的男性特征。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猜测之后，徐灿甚至看这女人的脸都稍稍有些奇怪，感觉不太自然。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徐灿暂时的猜测。
男性和女性之间有很多特征上的差异，譬如说肚脐的位置等等。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徐灿无法做出完全准确的判断。
还没等徐灿细想，这黑衣女人就牵着宋寒下了台阶，撑着伞朝着街上走去。
徐灿二话不说，立刻偷偷跟上。
“干嘛呢！”
“别挤！”
“看着路啊，有什么好挤的？”
“慢一点啊，雨天人多，注意不要踩踏。”
校外来来往往，来自两个方向的家长以及学生很多，还有不少校内的保安在维护着校外秩序，防止踩踏事件的发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徐灿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宋寒身上，宋寒听到后面的动静，还回了一下头，和徐灿四目对视了一眼。
快步跟踪之下，不熟悉跟踪技巧的徐灿踩到了不止一个人的脚。
好不容易从人潮中挣脱出来，喘着粗气的徐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滴，踮着脚环顾四周，寻找着女人的格子伞。
大量的雨伞遮挡着徐灿的视线，缓慢行驶的电动车在人群中慢行，上哪找格子伞去？
“跟丢了。”
徐灿心中一沉，倒是并没有太过失落。
毕竟时空穿越他不仅仅能使用一次，这里并不是现实，而是过去，不会像现实生活中一样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
“先回去吧。”
徐灿默念道。
随即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骤然消失。
……
唰——
“徐灿。”
“没事吧？”
当徐灿再度出现闪现在江神的工作室时，陆凯，江神，柯悦三人都围了上去，扶起了蹲在地上的徐灿。
现阶段的徐灿虽说也遭到了不弱的反噬，可远远没有上一次那么恐怖，毕竟十三年前，距离现实比较久远。
上一次是真的连站都站不稳，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没事。”
徐灿喘着粗气坐到了椅子上，从表情上来看有些沉重。
江神侧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对徐灿说道：
“跟丢了？”
江神很清楚徐灿时空穿越的细节，徐灿通过时空穿越，穿越回过去的时间，在现实世界中一样会流逝。
刚刚徐灿是12点15穿越的，现在刚刚过12点30。
仅仅过去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回来了，说明徐灿大概率是跟丢了。
江神的思维同样相当敏捷。
“嗯。”
“雨天校门口人实在太多了，很难跟得上。”
徐灿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
“没事，看清楚凶手长什么样子了吗？”
陆凯说话的同时，拿出了放在一旁的大量嫌疑人资料，朝着徐灿问道。
“看到了。”
“你仔细看看，这些人里面到底有没有你看到的凶手？”
陆凯将嫌疑人资料递给徐灿。
警方在大量排查之后，锁定了一批嫌疑人，可最终一无所获。
徐灿接过嫌疑人名单，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女性的资料。
凶手是不是女人徐灿不敢肯定，总归先看看这些嫌疑人中有没有那人。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徐灿的目光不断扫视着。
陆凯三人在徐灿身旁静静等待着，也稍稍有些紧张，整整十页翻完，徐灿抬起头，确认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个凶手，摇头道：
“没有。”
听到徐灿的回答，柯悦瞳孔一缩，陆凯的声调也逐渐扬了起来：
“没有？你确定吗？”
“确定。”
徐灿肯定的点头道。
毕竟才刚刚才接触观察过，他还没那么老年痴呆。
“这个凶手……”
“可能不是女人。”
片刻的安静过后，徐灿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女人？”
“什么？”
“什么意思？那不是个女人？”
这话一出，陆凯和柯悦都震惊的望向徐灿，随即转头望向了监控录像中的凶手身影。
他们很清楚徐灿不可能无的放矢，必然有所依据或者是看到了什么。
“细说。”
陆凯连忙坐了下来。
柯悦也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开始记录徐灿所见所闻。
“我确实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
……
徐灿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原封不动的复述出来，包括几个关键点以及徐灿的个人猜测。
高跟鞋，丝带，声音……
确实有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听到这里，陆凯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如果真如徐灿所说，怪不得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凶手的相关踪迹。
原来是方向完全错了。
经过精心打扮下的男人完全能够达到女性的视觉效果，伪装成女人，特别是不仔细观察的情况下。
至于声音方面，网络视频中都有不止一个男人能够伪装成女人的声音。
徐灿的猜想确实有着巨大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犯罪动机……”
柯悦说到一半突然哽咽，没再继续说下去。
三人都清楚，如果诱拐宋寒的凶手真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那么警方一直疑惑的犯罪动机实际上就填补上去了。
“先别着急下定论。”
“徐灿，还有没有什么细节遗漏？”
“应该没了。”
陆凯缓缓点头，关切道：
“你要先去休息一下吗？”
“不用，等会吧。”
徐灿摇了摇头道。
在雨中和宋寒对视的那一眼，一直浮现在徐灿的眼前，或许徐灿拯救不了可能已经死去的宋寒，但他能做的，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
“光是这点线索，还没办法重启案件。”
“徐灿，你得想办法重新回去一趟，顶得住吗？”
陆凯的表情极其严肃，望向徐灿。
光是现在所掌握的这些信息，只能证明诱拐宋寒的凶手不一定是女性。
现在无论是凶手的性别，年龄还是真实长相都不能确定，重启了案件也没用。
十三年过去，警方不可能再像十三年前那样排查凶手，没有任何目标。
说不定凶手早已离开了江海市。
遇到这种困境，目前陆凯想到唯一解法就是再让徐灿回去一趟。
“嗯，只能这样了。”
徐灿自己也清楚，现在除了自己再回去一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自己的身体徐灿自己清楚，给他一定的休息时间，第二次穿越应该不难做到。
“对了，徐灿，你看到他们去向了吗？”
“嗯，这边。”
徐灿指向了十三年洛西区地图的一条街道。
即便没有追上，-可徐灿看到他们往西侧的街口走了过去，有了这些信息，至少第二次穿越时，徐灿能够不用再去校门口观察她的长相，可以提前蹲守在西侧街口。
在陆凯，柯悦与徐灿讨论的同时，江神敲击键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显然在分析着监控录像。
“江神？”
“哦，我看看当时附近的监控，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说不定凶手之后诱拐之后换了形象。”
当时洛西区的监控数量相当有限，所有的录像资料都在这里。
听到徐灿的叙述，江神觉得凶手有可能以另外一种形象逃离，所以想再看一眼附近有限的监控，分析分析监控中来往的人群。
……
即便时间节点在十三年前，徐灿也无法做到连续穿越，至少要等到明天。
于是徐灿就直接在陆凯的房间中休息，看看明天的身体状态能不能支撑第二次穿越，如果能够支撑，至少要找到新的线索。
得到了最新的案件进展后，陆凯打电话给了李武，汇报了调查进展。
在得知凶手极有可能不是女人的时候，李武同样震惊不已，沉声让陆凯等人继续调查。
挂断电话之后，李武望着自己的手机，突然间有些犹豫。
那天和宋妈妈在医院中，他和陆凯说会有一位神秘的异能者协助调查，会与她及时同步案件进展，让宋妈妈好好修养。
可如若真的如同陆凯所分析的那般。
那这个事实，对于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一个母亲而言都太过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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