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战（二）

混战时，灰白色的雾从乱石纵横的山谷里冉冉地向上升腾起来，压在山巅上的乌云越来越低沉了，不一会儿，山峰隐没，四周一片昏黑。
只有天空中火珠闪电的弹道明晰可见。
“冲进去，砍碎它们！”阿克扎姆呐喊道，战场上弥散的血腥激发了他身体里的兽性。
“保持阵形，不要和队伍走散，尽可能多地杀死敌人，越多越好。”
阿克扎姆看似把控着队伍的行动，但战术指挥权还是在蓝羽手中。
小队像灼热的刀切进黄油一般切进恕瑞玛人的阵形。
蓝羽一边使用“有序度视界”纵观战场，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以免指挥声被冲天战吼淹没：“开始攻击！”
奴隶战士三三两两地朝他们冲来，阿克扎姆的反曲之弓打倒了一人，另一人逼近后毫无章法地展开了进攻，陈阳的护甲抵挡了这次进攻。他反手用符文剑穿透了对方的盔甲，刺入他的胸膛。
鲜血流淌，死者倒在地下，浮土化作血的泥。
“收割印记“愈发明亮，蓝羽也在动用熵之力也在快速抽取敌人的有序度，强化自身。
战场上回荡着尖叫声！
百夫长带领一队奴隶战士向众人冲过来，蓝冰摸出一颗手榴弹扔了过去。
那名百夫长眼疾手快，试图用利剑打飞手榴弹。
可惜手榴弹装药的化学性质高度不稳定，受到撞击后直接爆炸——在空中爆炸的手榴弹的弹片直接把这个小队全员放倒。
“收割印记”再次闪烁！
“给我上。”又有百夫长招呼同伴向众人进攻，他们成功冲到众人面前，领头的士兵狠狠对蓝羽劈砍。
“冰盾。”蓝冰一声娇喝。
冰蓝色的护盾在蓝羽面前生成，恕瑞玛百夫长的剑刃劈砍在坚冰上。
蓝羽抓住机会，一发“崩坏”清空了敌人的大多数生命力，随后蓝冰的“冻结”将那名百夫长冻成了冰渣。
借着掠夺来的力量，蓝羽捏出几发“枯萎”感染了正面的普通士兵。
站在中央的陈阳面对三个人的进攻，他的符文剑砍断了一名士兵的青铜剑，斩断了他的脖子。
第二名士兵的攻击趁机发动攻击，剑刃软弱无力地砍在布甲上，力度被魔法符文卸开。
第三名士兵的战斧从左边抡来。
刘小小终于不再掉链子，借着“枯萎”争取到的反应时间，长枪刺入了攻击者的胸膛。
眼见那个百夫长还在鼓动士兵进攻，阿克扎姆弯弓搭箭朝他发了一箭。
箭矢穿透了他被削弱后的护甲，对方应声倒下。
蓝冰也不再遮掩她的能力，另一名正在鼓动士气的十夫长吃到寒冰魔法，被冻成了冰块。
眼见首领死去，士兵们赶忙退却，却被阿克扎姆和蓝冰用箭矢和冰魔法挨个点名。
一名百夫长朝小队发起攻击，蓝羽对他捏了一发“崩坏”，他七窍流着血倒下了。
…………
战场的另一边，塞贾克斯用他巨大的长柄武器打倒了十几人，“负熵场”收割来的有序度全部涌入蓝羽体内。
“收割印记”与熵之力产生了联动，蓝羽的“收割印记”判定范围被扩大了，能够小幅度掠夺非他所杀者的能量！
武器大师面对七名恕瑞玛千夫长的攻击毫不露怯。
战斧向他砍来，塞贾克斯头一偏闪过了攻击，趁着敌人僵直时，武器大师手中的战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斩首。
这还不算完，战斧斩首敌人后划过一道半圆，斩断了侧面偷袭的长枪。
塞贾克斯趁机一拳重击偷袭者心口。
对方心室破裂，吐血倒下。
剩下的五名千夫长面露惊骇之色，但还不愿退却——杀死考阿利的首领他们就能升至万夫长。
谁也不愿意放过升官发财的机会。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攻来。
塞贾克斯眯起眼睛，将沉重的战斧舞得似直升机螺旋桨般呼呼作响。
“叮..叮...当..当...叮当.....”五名敌人的攻击被反击风暴挡了下来。
塞贾克斯猛地结束了反击风暴，战斧带着旋转过程中积攒的势能打在了五名千夫长的身上，他们的武器全部被打得脱手而出，其中两人哼也没哼一声，应声倒飞出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剩下的三人赶忙爬起，鼓起最后的战斗意志再次攻击。
不等他们冲上来，闪耀着青色光芒的战斧劈在三人面前的地面上引发了一次能量爆炸，三人再度被冲击波震开倒在地上。
这次，恕瑞玛千夫长们害怕了，他们掉头就跑，已顾不得杀死塞贾克斯的军功，只顾得上自己的小命了。
塞贾克斯夺过一名士兵的弓箭连发三箭。
……
弓弦嗡鸣声响起后，三名千夫长倒下了，他们的后心各插着一支箭矢。
一名恕瑞玛将军见状萌发了战意——他一直在找一个够资格的对手。
他本想在战场上找一个够格的对手较量，让自己的武艺在战斗中得到升华。
先前的战斗中，没有任何艾卡西亚人是他的一合之敌，这让他感到了然无趣。
临时拿起武器的艾卡西亚平民入不了他的法眼，他们都太弱了，他们的正规军战士也不够强大，够格和他打的至少得是一名考阿利。
而他眼前正有一名。
“恕瑞玛永世长存！”他高喊着发起攻击。
他的武艺在塞贾克斯面前幼稚得如同孩童，武器大师的战斧招架了他的第一次攻击，然后侧身躲过袭来的拳头，随即抓住了他的空当，一个转身，斧柄击中了他的小腹。
恕瑞玛将军痛哼一声继续攻击，塞贾克斯后跳闪过了利刃的突刺。
没等对方回剑防守，塞贾克斯的战斧已经斩断了将军持剑的手。
“草包。”塞贾克斯嘲讽一句，便结果了对方。
蓝羽手上的“收割印记”已化作红炽色。
....……..
战场彻底陷入了混战，敌我混杂在一起，将战斗化作了彻底的混战。
肾上腺素狂飙，疼痛感，疲劳感消失无踪。
有人撞，有人扯——究竟是艾卡西亚人还是恕瑞玛人，谁也不知道。
众人在乱战中紧紧抱成一团，化为抵抗海水冲刷的礁石，凡是撞上他们的恕瑞玛人都如同细浪被打的粉碎。
不断闪亮的“收割印记”让众人如在三伏天吃了冰棍那样的舒服。看着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一种号令他人生死感觉油然而生，众人或多或少开始享受起这种感觉，开始变得有些疯狂，同时内心也泛起了深深的不安。
他们毕竟是在和平年代成长的，战场上的杀戮让他们的激素水平节节攀升，也让他们产生极大的精神压力。
众人在为自己寻找借口，不停地安慰自己。
（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就当在玩虚拟现实游戏，我们是在享受游戏。我们是在杀怪，不是杀人。）
（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
战场上，强者也能被数量众多的敌人杀死，众人不断跑动，迷失在杀戮风暴中，蓝羽不得不多次提醒众人的阵型。
阿克扎姆更是彻底癫狂，他起先还有章法地攻击，后来只要看到恕瑞玛人就怀着刻骨的仇恨砍下去。他在杀戮中找到了残忍的复仇快感。
所有进攻的敌人都会进入“易损”状态，然后被“枯萎”削弱，死在众人的剑刃，箭矢和冰魔法之下。
特别强大的敌人则会被“崩坏”和“冻结”狙杀。
而抱团进攻的硬茬子，必定会被一枚手榴弹打乱阵型，而后迎来死亡。
小队也在战斗中不断消耗体力，积累伤势。但蓝羽凭借掠夺而来的有序度，完全恢复了除刘小小外所有人的伤势和体力。
经历一场战争后，不论是怎样的结局，他们都已是合格的战士。
更多箭矢和弩箭飞过头顶，拦截了恕瑞玛人的增援队伍，将他们死死阻截在缓坡下。
因得不到增援，登上缓坡的恕瑞玛人正被缓慢绞杀。
艾卡西亚军队开始发出欢呼声，胜似凯旋的赞歌。
恕瑞玛人溃散了。
起初只是一个奴隶战士扭头逃跑，但是他的慌乱迅速传染给其他人，很快整个阵地都开始退下山坡。
第一回合，艾卡西亚胜！
五人手上的“收割印记”都已相当明亮，蓝羽的“收割印记”已让他感到了一丝灼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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