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认识现实最好模棱两可
余欢苏醒的时候是在一间看起来颇为简陋的木屋里，这原是山里猎户偶尔遮风挡雨之处，岳林父女到此是为了准备随时救治受伤同道，却没想到才到地方头一个伤员就是余欢！
不过此时他父女之外，身边还多了个看上去**岁的小男孩！这孩子叫“岳松”，明着是岳林义子，其实乃是当年岳诗韵从大光明宫秘境中所得的树灵元神，经过几年的精心滋养抚育，终于化现人形了。
而这次若非有岳松在，余欢中的毒连岳林都感到束手无策。而岳松则是以自身的灵力连接地下天然灵脉，逐步净化余欢体内毒素。而这一下，岳松自己也亏耗极大。
余欢本来是因为久战损耗过重，才会一时警惕不足中了暗算。而大概了解了情况，余欢心里不由感到苦涩！
现在这情况就好像回到了近年之前夜阑庭，以自己目前的身体，万无可能在光明九子眼皮底下不声不响的走掉。
岳诗韵给他喂药后，缓缓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其实有些事想想就得了。何况本就不可能，何必非要多此一举呢？”
余欢苦笑声点头道：“岳小姐言之有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是大仁大义，并不是自取其辱！”
“哎！说来你这人也蛮有意思！说的话真就不中听，可却又没法说哪错了？”
“其实意思都一样，只是因为对人心相信与否，说法不同而已！反正都能明白，我终究不是个热情的人，不愿意为了迁就别人想太多。否则，形同陌路也无不可！”
“行啦！你想的其实一点不少，就别谦虚了！反正我是医者父母心，病人再难搞，也不能见死不救……”
木屋很小，余欢和岳松都要静养，别人就只能守在外面。
岳诗韵走出去，尹羡晴却进来了，看着余欢面对自己满面警惕，不禁苦叹：“我也叫你乐乐，可以吧？”
“代号而已！”
“哎！你说你哪有点欢乐的样子呢？”
“含笑去慷慨赴义！目前的确还没有那么高的情怀。”
虽然并不觉得他这话可乐，但尹羡晴终究还是被他给气笑了：“我是真搞不懂了！你心里这天底下是不是真就每一个好人？”
余欢淡淡反问：“那请问这人的好坏又该如何分辨？什么标准？如果标准不同，这个问题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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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
尹羡晴被他一连串问的不禁发愣，呐呐问：“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不分好坏，我什么都能忍受！”
“怎么说？”
“不难！各位这次对我是救命之恩，所以自然是好人！而未来需要我报答的时候，我自然会一命偿还。”
“那我们就成了携恩望报，自然谈不上是好人喽……？”
说着，尹羡晴不由大笑起来：“你还真机灵！我再说什么，就算是良言相劝，可此时此刻怎么看都是施恩图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人？对吧？”
余欢没有接话，等于默认！
尹羡晴心里暗叹！身为这世上为数不多的高等修士，自然不能凭外表判断年纪。但她毕竟不是小姑娘，也正因熟知世态人情，所以很清楚余欢这种人是最难搞的。
他自然不傻，也不是那种单纯的直肠子一通到底！可心性却是一针见血的孤直，所以实际上他不仅是不耐烦为人情世故去费心，根本就是存心专门挑难听的话说。
或许余欢的确不是个害怕孤单的人，但真说他在这世上什么都不在乎恐怕还言之过早！他毕竟还年轻，加上性情孤僻，以及确实际遇艰难，所以的确仍旧是属于涉世不深，还不够成熟！
如果能有更多的时间，或许还可以慢慢的设法让他接触更多人，说不准可以体会到那些无奈，能学会理解宽容！可如今一下子把他放在了这个位置，的确对他也是非常艰难的！
沉了沉，尹羡晴缓缓问：“我并不是想对你说教，而且看来你未必真比别人懂得少。我只想说，其实除了那些让你厌烦的大道理，你对这个世界，对人到底有多少了解呢？”
余欢淡然道：“有话请直言！”
“哎！在本门六大长老中，我澄心堂一直都是人数最少的。而且包括我在内基本上都是师父从小教养大的，可我毕竟是大师姐，情儿是我师妹，我绝对不希望她难过。如果他伤心，我想问个明白不过分吧？”
“师父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为其一家我不惜性命报答……。当然，其实我觉得天尊应该明白，我并没有逃避什么。从我知道一切事实之后，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舍掉这条命的准备！到了那时候，我在这个世上的所有恩怨，自然而言也就都偿还了！”
尹羡晴皱眉问：“你心里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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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的？你觉得，他们对你付出的一切，就都只是为了让你有一天用命报答？”
“我可以不去吗……？“
“啊？”
尹羡晴有点发愣！但随即就明白很好理解，只是被问到还是感觉很难反映！还是那句话，余欢的心思起码并不比别人少，但却往往更直接切中要害！
情感的可贵是油然而生，哪怕只是相处时间够长。可如果其中出现了杂质，就难免会沦为交易。而一旦成为交易，再去谈情感就的确显得可笑了！
会有很多人也这么认为吗？反正除了毫无道理的反对，未必真有人能说出究竟哪里有错！
尹羡晴，堂堂大光明宫澄心堂首席大弟子，此时此刻面对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感到了世间，人生的迷茫！
理智上，尹羡晴似乎觉得明白，余欢年纪虽然不大，但极其冷静理智，甚至到了冰冷的程度。但事实上，这都是因为他对“情感”这件事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事实上真到了事上，他并不一定会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的选择。只是心理上，现实让他对人与人之间可以有纯粹的情感产生了严重质疑！
其实，偏执、极端都可以理解为他毕竟还不成熟！但任何人面对这样的不成熟，却又忍不住感到惋惜、怜悯！因为自己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希望与他所愿同样的情感？
由此回到最初问题，人的好坏是仅仅从表面就能判断的？绝不会伤害别人的人，未必就是迂腐的正直，也可能是彻底对人世间绝望了，这样的人算是好吗？
理智上，因为迫不得已只能接受人生百态，好坏不是单纯判断。这是一种成熟的表现，但何尝不也是对现实的妥协？而且从本心，又何尝不是因此也都认为这世上就是没有好人？
这些，以及其他非常多类似的问题，其实就算再过亿万年，甚至到人类灭绝都不会有个准确的答案。因为规则、秩序、环境、别人等等无数原因，人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只能选择不断的妥协，方宽判断条件。
向现实屈服，必然只能从心里改变对事实的认识。
接受比如：这也算不错了；起码还不算太糟……之类的最终结论！
因此，就算人类终究因为自欺欺人灭绝，也只能选择对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去用比较容易忍受的方式认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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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情况就好像回到了近年之前夜阑庭，以自己目前的身体，万无可能在光明九子眼皮底下不声不响的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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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很小，余欢和岳松都要静养，别人就只能守在外面。
岳诗韵走出去，尹羡晴却进来了，看着余欢面对自己满面警惕，不禁苦叹：“我也叫你乐乐，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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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觉得他这话可乐，但尹羡晴终究还是被他给气笑了：“我是真搞不懂了！你心里这天底下是不是真就每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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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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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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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成了携恩望报，自然谈不上是好人喽……？”
说着，尹羡晴不由大笑起来：“你还真机灵！我再说什么，就算是良言相劝，可此时此刻怎么看都是施恩图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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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傻，也不是那种单纯的直肠子一通到底！可心性却是一针见血的孤直，所以实际上他不仅是不耐烦为人情世故去费心，根本就是存心专门挑难听的话说。
或许余欢的确不是个害怕孤单的人，但真说他在这世上什么都不在乎恐怕还言之过早！他毕竟还年轻，加上性情孤僻，以及确实际遇艰难，所以的确仍旧是属于涉世不深，还不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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