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扬帆起航（二合一）

医院病房。
        高级单人病房内,  沈令辞正穿着白蓝色的病号服躺在床上，一旁西装革履的男子坐在旁边削苹果。
        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但是面上表情却完全不同。
        一个面色平静,  眸子垂落在书上，白蓝色的病号服在他身上,  都被衬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一个眉头紧皱,  脸上写满了担忧，一边削苹果一边念叨：“怎么就说不听呢，咱家条件好,  不需要你这么拼。”
        “你喜欢花滑，当初发育关一口气长到一米八,  你不愿意退役,  我们也都支持了。”
        “但是现在也滑出个名堂来了，冬奥会、世锦赛、四大洲赛、世团赛、大奖赛这些冠军你不是都拿过了吗？现在这个时候宣布退役,  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在巅峰时期退役,  留给大家的都是非常好的印象，以后大家讨论你，你就是奥运冠军，花滑奇才，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案。”
        沈令辞将书签插入书里：“哥，花滑不是做生意，没有什么最好的方案。”
        沈岭琛苹果都削不下去了：“你怎么就说不听呢,  我这是为你好,  你也这么大个人了，检查结果我也没想过瞒着你,  医生都说了,  别的伤虽然也不轻,  但是勉强还能治，腿上这个真的不行。”
        他急得将手上削了一半的苹果往果盘里一放：“我就直说了，咱们从全国各地请来的那些专家，基本都达成一致，最多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以后想要再跳四周跳不可能了。”
        沈令辞面色不变，他伸手拿起被削了一半的苹果。
        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捏住苹果，动作自然优雅，接着刚刚断裂的地方继续削起来。
        他淡淡道：
        “哥，这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之前我发育关那一遭，全世界也都否定我，说我不可能了，你看现在什么样？”
        沈岭琛急得站了起来，拿着一摞厚厚的检查报告拍打道：“你是练出来了，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这一身伤，值得吗？”
        沈令辞手很稳，将苹果一圈圈削完。
        然后将这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沈岭琛：“吃苹果，消消火，别那么急躁。”
        沈岭琛重重叹了一口气：“嗐！”，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接过苹果狠狠压了一口：“你就是仗着有我们给你兜底。”
        “真的有那么喜欢花滑？你知道要是水平下降去比赛，原本的赛场王者沦落到奖牌都拿不到，会有什么后果吗？原本粉丝会随着你一场一场的失败离你而去，现在所有的赞美，都会逐渐变成惋惜和怒骂，以后甚至会变成嘲讽。”
        沈令辞目光如平静无波的深湖：“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为他们滑，是为我自己滑。”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安静了起来。
        良久，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提示音，微博特别关注的发博提示。
        “什么声音？”沈大哥疑惑。
        沈令辞将手机从床边拿过来，点开一看，那个消失了好几天的“可可爱爱小精灵”发微博了。
        他点开一看，奖牌的光辉在中间闪耀，被无数欢乐的笑容淹没。
        隔着屏幕，他仿佛都能听到现场热闹无比的欢呼声，也能感受到这些人有多快乐。
        仅仅一眼，他就感觉心情舒缓了很多，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带上了点笑意。
        他忍不住将九张图片一一点开。
        看着看着，他感觉好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冬天湿冷的角落里，让他身上都暖和了些。
        沈岭琛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这个糟心弟弟的情绪变化，忍不住站起来瞟了一眼屏幕。
        他的动作大大方方，沈令辞一下就发现了，他眼里带着点无奈，将手机递过去：“想看就看。”
        入门就是满屏的灿烂笑容，欢快的气氛扑面而来。
        沈岭琛看了看沈令辞，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先看着吧，能让你心情好点也行，我再去联系联系看还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沈岭琛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西装，大步往外走去，出门前，收起了脸上多余表情，他的脸这样一冷下来，和床上的沈令辞眉眼间更相似了。
        “哥，谢谢。”
        沈岭琛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说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沈令辞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眼神在腿上落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移开了。
        看向屏幕中的开心笑颜，心情放松不少。
        顺着评论区的账号找过去，终于确定了她这几天突然消失的原因，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青山省田径队的队医。
        切到私信，看着自己之前发出去的那几条，犹豫了片刻，松开了手，切回微博页面。
        黝黑眸子里的倒影，全是九宫格照片中的笑颜和欢喜。
        路青茵一行人，拍完了照片就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大家欢声笑语。
        “我也发了，还了你，青茵要不要和我互关一下。”
        “青茵妹子，你这微博昵称还挺可爱的，不过为什么要叫小精灵呢？”
        茵茵微微扬起眉毛，一副小骄傲的模样：“因为精灵族是最棒哒！”
        见她一副与有荣焉、无比自豪的模样，高木晗揉揉她的头，好笑道：“茵茵这是看哪部电视或者动漫入迷了？”
        在场众人也面露疑惑，他们每天训练时间都不够，根本没有时间看这些。
        茵茵一个滑溜地向前迈步，躲开了她头上的手，她回头冲她笑道：“反正精灵就是最可爱的！”
        然后在人群中穿梭，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仿佛一只快乐的小鸟儿。
        “给我看看符哥你的粉丝说了些什么？”
        “哇，他们都在夸我诶。”
        “这张照片大家都笑得好好看，也发给我一份吧。”
        兴致勃勃地逛完了一圈，茵茵带着一圈收获，心满意足的点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
        将所有比赛的这些照片，都放到了一个相册中。
        然后给这个相册命名为“开心快乐每一天”
        在他们一行人回去欢欢喜喜回去酒店的路上，微博上也开始不断发酵。
        “李教练，可可爱爱小精灵，高兴和大家分享今日的快乐……”
        “如果没有可可爱爱小精灵，今天可能无法给大家带来这样刺激的比赛……”
        运动员们发微博感谢教练这些，粉丝们都见怪不怪了，教练的微博也基本都是很正经的名字。
        但是今天在一堆非常正经严肃的名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可爱爱小精灵”，简直是突出极了。
        让人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点进去看看。
        无数田径迷们，或者从自己喜欢的运动员微博摸过来，或者从论坛粉丝的激动分享摸过来，或者是被好友推荐摸过来。
        一过来，没有看见过论坛中那栋高楼的人都纷纷都这九张照片冲昏了。
        盯着九宫格傻呵呵的笑了起来，一个个点开图，看看看自己喜欢运动员高兴庆贺的表情。
        有的田径迷正躺在床上刷微博，甚至兴奋得忍不住在床上朝空中直蹬腿。
        “啊啊啊啊，这也太美好了，以后大家一定都要这样健健康康的走下去啊！！”
        “原来是队医，不敢置信！我还以为谁家妹妹呢。”
        “从任小新微博摸过来的，原来之前发微博感谢的人在这里，太谢谢了，人美心善小精灵，送你一万个么么哒！”
        “原来大家找她庆祝，是因为感谢她的治疗。能得到这么多人喜欢，医术肯定不错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好可爱！还有一个这么软软的名字，笑得也好好看，人缘这么好，性格肯定超棒，青山省队的运动员也太幸福了。”
        “这里气氛也太好了，大家都笑得好开心，希望小精灵以后多多努力啊，伤病真的是留下太多遗憾了。”
        路青茵看着微博下面的评论，也开心傻乐了起来。
        这里的网友们都好可爱，好会夸夸  ，比长老们都要会夸。
        而且还有好多好可爱的表情包。
        比心jig、爱你哟jpg、棒棒哒jpg、抱住猛亲jpg，贴贴jpg……
        每一张都让她好喜欢，茵茵手动一张张存下来。
        每存一个，就能看见一条让她心花怒放的网友评论。
        边看边乐呵，高高扬起的嘴角，欢快的步伐，无一不显出她的高兴。
        众人见她这么高兴，都不忍心打扰她，默契的将她围在最中间。
        甚至还有爱玩爱闹的，偷偷切了自己的小号，也去路青茵唯一的那一条微博下评论。
        直到笔直平摊的人行道结束，剩下的一小截路是用小方砖铺的，可能年久泡雨水，有些小砖翘了起来。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高木晗上前挽住她：“茵茵，回去再看，前面路不平，小心崴脚。”
        茵茵闻言红了脸，她居然边走路边看了这么久的手机。
        有点恋恋不舍地将手机关上，满心都还是被网友们善意和赞扬包围的喜悦。
        看看周围也都笑容满面的大家，顿时更开心了。
        她开心的小声哼起歌：“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小精灵，她活泼又聪明~”
        随着轻快的歌声传扬开来，大家也都会心一笑。
        白元这个没有包袱的，也兴冲冲的嚷嚷道：“要唱歌就大声唱嘛，这么小声的哼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来，嗨起来！”
        他带着兴奋的笑容，挤到中间茵茵身边，扯着嗓子，用他那五音不全的调子也开始唱道：“在山的那边……”
        茵茵听到这个五音不全的声音，皱巴了一下小脸，恩，真的好奇怪。
        但是白元又唱得很忘我，不好叫停，于是她忍不住放大了声音，想要把这吵耳朵的奇怪调子压下去。
        看着他两人这样，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之后，也被这种欢乐的气氛带着加入了进来。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温暖余晖，暖暖地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衬得不同颜色的奖牌们，都更加好看闪耀了。
        一群人欢声笑语，大声歌唱，满是青年的意气风发，似未来有无限希望！
        一群人笑着闹着歌唱着，从体育馆回到了酒店。
        这时距离比较近的队伍，已经开始陆续离场，拖着行李往外走。
        好像也看到了微博上的消息，迎面走来，都热情的打招呼。
        “你们这也太开心了，爽啊。”
        “白元，我别笑得那么傻，我下次肯定不会输给你了。”
        “你们这队医真的是捡到宝了！”
        随着一路热情地招呼，他们终于回到了酒店里。
        结束了比赛，大家都松快了许多，准备今晚好好休整一晚上，明日出发回去。
        等吃完了饭，茵茵想起来今天白天遇到的任新队友们。
        脑子里顿时浮现一群吊着饭盆嗷嗷叫的小白狗狗。
        轻笑出声，她点开群聊：“等会八点，2号临时理疗室见。”
        几乎是一秒不到，群里飞快的刷出好多条回复。
        “11111”
        “青茵妹子！太爱你了！”
        “等比赛回去了，没了你我们可怎么活啊，青茵妹妹考不考虑去我们省队？（狗头叼玫瑰，jpg）”
        “一定准时到！兴奋！啊啊啊啊！”
        等路青茵溜达了一圈消消食之后，在八点差五六分的时候，踏入了2号临时理疗室。
        一进来，就看见几人全都拥拥攘攘挤在小隔间里，兴奋的讨论着白天的比赛。
        一看见她来了，都高兴的围过来。
        茵茵笑道：“你们都来得好准时。”
        “哪有运动员不准时的，要是训练迟到了，加训被罚可就惨喽。倒是青茵妹子你也好准时，我们都还以为你要化化妆，换换衣服之类的。”
        茵茵心里也想，上课迟到会被麦尔斯长老打手心，也很惨的。
        她笑笑道：“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原本只是感谢任新的时候顺带帮他们理疗一下，而且因为那个时候光之力都要紧着木晗姐的治疗，所以原来每次分给他们的光之力都不多。她现在光之力充足，就给来个全身上下的深度理疗吧。
        “躺在这儿。”
        原本还嬉笑着开玩笑的房间里。
        突然就传出了惊呼。
        “啊！！！”
        “嗷嗷~~”
        一声连着一声，声音中透着的那股子松快劲儿，听得就让人羡慕不已。
        比赛结束，大多运动员也放松下来，有时间看看论坛，各个小群里也开始火热的聊起来。
        不少人都知道了论坛里的那栋高楼，也看到了青山省运动员们发的那张照片。
        听到最近两天熟悉的嚎叫声，顿时猜测到了根源。
        “走，去看看？”
        “这声音听着就觉得舒服，我们也过去看看，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理疗方式？”
        入住在这个酒店的其余几个省队的运动员们，都纷纷带着好奇心凑了过来。
        全都聚集在这间房间的门口后，听着里面的诱人的声音，总觉得自己也想要试试。
        他们围在门口讨论道：
        “咱们哪个没少做理疗，真的第一次听见有人会喊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一个两个，最近这两天，好像天天有。”
        “有一手好康复理疗手法的队医，真的好有用，之前我就听说过，外国足球也有一支非常著名的医学团队，很多球员本来一直伤病缠身，过去之后，就又能上场了。”
        “不用说都知道，我现在就是也想试试，你说我现在进去说，她会愿意让我也试试吗？”
        说话的人扒拉在门边上，伸长了脑袋往里面看，脸上写满了期待。
        茵茵刚刚帮一个人，将全身使用过度，有可能有炎症的区域，全部都镇定了一下，还大方地送了一丝光之力进去。
        还没结束，就听到门外的动静。
        走到门口，将半掩的门拉开。
        一眼就看见门口乌泱泱的黑头发。
        门口聊得正欢的人，也被突然打开的门给吓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茵茵心中疑惑，但还是笑道：“你们围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今天心情好，声音也多了几分甜软，配上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和灿烂的笑容，竟然让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你是在给他们理疗吗？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很舒服的样子。”
        门外的运动员们，像是蜗牛伸出了触角，好像是要试探一下前方的情况。
        茵茵微微歪头沉思了几秒，正准备回答，就别临时理疗室里的任新队友拉了回去。
        “青茵妹妹，让他去说去，我们接着来，可不能弄太晚，免得打扰你休息。”
        说着，刚刚第一个做完理疗的人就被推了出去：“你去和大家解释一下。”
        啪的一声，门就被合上了。
        众人傻眼了，然后都齐齐看向脸上还带着享受表情的大个子。
        他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然后扔出了一句超级拉仇恨的话：
        “青茵妹妹这一手真的超级舒服，不过你们都没机会了，今晚我们包圆，明天她就回去了，所以还是散了吧。”
        他一边动手遣散门口的人，还一边带着回味的表情分享道：
        “真的，不骗你们，比大夏天训练完喝冰水都舒服，那叫一个心飞扬！”
        “以后你们有机会一定要试试，不试一下，这辈子简直是留了个天大的遗憾啊。”
        “我现在就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被云朵包裹住一样，好轻好柔好舒服。”
        说着他还幸福的眯起眼，转了转自己的脖子。
        太气人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本来已经放弃，带着点失落准备离开的运动员们，相互看了看对方，瞬间读懂了对方的眼神，不是一个省队的也空前团结了起来。
        哗，所有人一起冲上去。
        “痛痛痛，你们想干什么！青茵妹妹救救我！！唔唔唔，救我~”
        九点多，青茵回到房间里，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在睡前，又想起微博上的夸夸。
        心里有点痒痒。
        要不，睡前再开心一下？
        做了决定，茵茵漂亮的梨涡再次出现，幸福的在被窝里拱了拱，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和一双手在外面。
        点开微博，又看到了白天没来得及打开的私信，红红的一个圆点在那里，格外显眼。
        手指轻轻一戳。
        [九死不悔]：“春的生机，夏的炽热，秋的丰收，冬的宁静，其实在每个阶段都设计了一个典型动作，但我感觉冬对应的跳跃不好，若是改成旋转就更好了。”
        [九死不悔]：“你也觉得这个反手躬身转很有意思对吗？大家都说这里改成躬身转加单手提刀贝尔曼会更好，我不这样认为。”
        这个id好熟悉。
        茵茵返回去，按照记忆在看过的那些视频下的评论区找，果然是那个技术粉！
        基本上每一个视频下都会有他的评论，几乎每一条评论都在挑刺。
        被很多人说是“鸡蛋里挑骨头”的忠实黑，每次一评论，下面就会被许多沈令辞粉丝追着骂。
        “黑子滚出令令的评论区！”“懂不懂花滑？”“你行你上啊！嘴巴上逞什么能。”
        别人的评论下的回复，就两三天，最多十多条，他每次挑刺之后，下面就会有几百条说他的。
        她之所以对这个id还有印象，就是因为她隐隐感觉他说得好像还有点道理。
        茵茵用力往上拱了两下，整个身体往外钻了一点，手露出来的部分更多了。
        她回复道：
        “我也感觉冬这里好像没有另外三个季节展现力强，如果有那种非常缓慢速度的旋转肯定更适合意境，但是节目还是要考虑技术分的嘛。”
        “你别太挑剔了，沈令辞真的已经滑得超棒啦！”
        “原来你也更喜欢这个反手躬身转，后仰的腰背，拉长的线条，修长柔美的手臂，这个曲线真的好美，和贝尔曼是完全不一样的美，我觉得更能体现那种自由飞翔的潇洒、无拘无束。”
        沈令辞正靠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微博的特别提示音，连忙放下书，然后点开了消息。
        一下就看到了三条[可可爱爱小精灵]的回复。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他可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些，连同为花滑选手的队友都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她就是能和她想到一块去，这种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可可爱爱小精灵]：沈令辞真的滑得超棒的，你能发现这些细节，肯定也是很喜欢这些节目的对吧，如果以后还有类似的想法的话，就别发到评论区了，和我说说吧。
        [九死不悔]：？
        [可可爱爱小精灵]：你想啊，他要是去看评论，看到你挑刺会有多伤心啊，反正我要是被人说，肯定会很难受的。他说不定会因为你的评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呢。
        沈令辞：……
        偷偷躲被子里哭？
        左滑看到那张九宫格，又看到那张带着可爱梨涡的灿烂笑脸。
        躲在被子里哭的，该不会是她自己吧？
        [可可爱爱小精灵]：好吗？喵喵探头jpg，他真的滑得超棒啦，运动员都很不容易，平时也一定超努力训练，才能演绎出这样完美的节目。很辛苦，需要鼓励的！
        沈令辞看着她发来的消息，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张笑意嫣然的脸，杏眼中满是闪亮的繁星，直白热烈的夸道：“真的滑得超棒啦。”
        [九死无悔]：好。
        茵茵见自己劝返了一个热衷挑刺的人，开心的一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半靠坐起来，伸手将被子拉上来，给自己围起来，然后飞快的打字和他聊了起来。
        两人越聊越觉得投机，感觉他们对艺术的鉴赏高度一致，总有想法同步。
        可谓是一见如故了。
        茵茵越聊越兴奋，原来在绿之森这个凯撒大陆艺术顶尖种族中，都没有和她这样投缘的人。
        她宣布，如果这个叫[九死不悔]的人，真的以后就不挑刺了，她就是她最好的网友了。
        而且她还发现，他对花滑技术方面也很厉害，以后她再看沈令辞比赛视频的时候，有不太懂的技术动作，就可以直接问了，比去网上搜靠谱多了。
        聊得正开心，手机突然开始播放温柔的雨水滴答声音。
        茵茵皱皱眉，时间过的好快，居然一下就十一点半了。
        虽然还有点想要继续聊，但是已经到睡觉时间了。
        [可可爱爱小精灵]：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下个视频约着下次再聊吧，我要睡啦，你也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最后，茵茵选了个可爱的晚安表情包发了过去。
        把手机关上放到床头充电，然后身体往下一滑，钻进了被子里。
        睡前，茵茵一脸满足地回忆。
        ——大家都在赛场上好好发挥了，提醒了一个母亲带小孩去看病，后来领奖拍照超开心，收获了许多网友的夸夸，晚上还帮朋友调理了身体，睡前还结交了一个这么投缘的花滑技术大佬。
        “今天真的是超棒的一天呢！”
        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欢喜还是挥之不去。
        今天这么棒，不如奖励一下自己吧！
        迷迷糊糊间，茵茵的被子里出现了一张奶白色的大叶片，是通天茵树巨大叶片的形状。
        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叶片，将茵茵整个人都包裹住。
        睡梦中，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梨涡随着呼吸若隐若现，一看就沉浸在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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