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风波不断的开机仪式结束后，郝赟沉着脸去见郑秋岚，白梦瑶只好先回家了。才到家门口便感应到司玉来访，白梦瑶匆匆入定去见她。“你来得那么急，是刘喜想起什么了吗？”
“刘喜那边还没有消息，大人见我关注此事，特意去了趟储册库查到当年的真相。”瞥到了客厅中央放着一张与房子装饰格格不入的红木椅子，司玉无奈道：“你还真是用心。”
“总不能叫你每次来都坐地上吧？”白梦瑶示意她坐下，转身去吧台拿酒。
“我等下还有事，今天就不喝了。你也别瞎忙活了，我简单跟你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走。”
“好。”白梦瑶便到她身旁的沙发坐下了。
在司玉的转述下，榕庵古城的陈年旧案终于真相大白。当年投毒案是戴家家主所为，目的是为了剪除家族中的异己和一些威胁到他地位的人，怕案件败露才顺水推舟让胡大夫成为替死鬼。告发者是胡大夫的同行，因眼红胡家的家传秘药才接受戴家的拉拢，让胡家的家传秘药永远不再威胁到自家生意。而谭少培真正的《醉仙桃》原版大多已经被戴家暗中收集销毁，后来的版本都是让百花出版社改写来掩人耳目的。胡谭两家多次被戴家派去的小混混恐吓不要乱说话，这就是谭家后人放弃版权的主因。两家的后人也在谭少培去世的一年后被戴家悄悄灭口，对外宣称他们因战乱移居海外，故而在讯息发达的当今却没能查出他们的半点消息。谭少培死后才得知自己的小说被改得面目全非，甚至家人也惨遭毒手，气愤不已的它偷偷逃出了冥界想要讨回公道，自此再无音讯，也不知道是还在阳间游荡还是已经被修行者收服了。至于小说影视化接连失利甚至被冠上诅咒之名也是出自戴家的手笔，目的是让人不敢再提起这件事，让这些污秽之事慢慢为人所淡忘。
白梦瑶听完瞪大了双眼：“天哪，这桩案子比剧本还要曲折离奇……对了，人间发生的所有事都会在冥府记录在册吗？那个储册库又是什么地方？”
“每位往生者都有一卷属于自己的名册，由冥府的文书官如实记录其生平事迹，在阎罗殿上审判时会用到，所有往生者的名册都储存在储册库里。储册库很大，我并没有权限进入，就算是大人的品阶较高也都不能随意翻阅里头所有的宗卷。”
“所以司巍大人帮忙查阅了案子里所有当事人的名册？真是辛苦他了，你一定要代我郑重向他道谢。”白梦瑶想想又问道：“你知道那些坏人的下场吗？”
“害人者即便侥幸避开了阳间的律法，终究也逃脱不了冥府的审判，这个你大可放心。那个诬告的大夫生前到底救过很多病患的性命，但这次存心害人是事实，功过相抵之下判得不算太重，只进拔舌地狱五十年，来世投生为哑巴，并要为胡大夫的转世而死来弥补这一罪过。”见白梦瑶欲言又止，司玉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功过相抵……本来觉得真是便宜那人了，可想想当年我也曾因此受惠，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司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才继续道：“罪魁祸首戴兴年后半生缠绵病榻，在六十三岁时被急于夺权的儿子毒死，死后被判流放地狱。”
“流放地狱是十八层地狱里的哪一层，我之前怎么没听过？”
“不是指某一层，而是它要轮番不断地承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永远徘徊在地狱中，没有重新投胎转世的机会。”司玉幽幽叹气，又道：“只是你也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吧？它收买了狱卒和一些小头目，所以他不必承受那些酷刑，就算是做个样子也没受几天苦。”
白梦瑶啧啧几声，不免有些不忿：“它可是坏事做尽，竟然还能活到六十三，死后还因为有钱而免受责罚，这跟人界的特权有什么两样？”
“倒也不必如此愤恨，一切自有因果。它是活到了六十三岁，但那些日子都是病痛缠身，没有一日不在忧心家族大权旁落，最后被儿子所害，这对活人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身心折磨。现在它徘徊在地狱中，虽然能免于大多惩罚，但它也无法重获新生，魂魄日渐消磨殆尽，终归是烟消云散罢了。你们人类不是经常随口发誓，说什么“若违此誓不得好死”吗，这妥妥的就是求生不得了。”
“不能轮回吗？”
“一般都要先赎清罪过才能去轮回，可它的罪状像你们人间的电话本那么厚，我想多是不能了。就算幸运熬到轮回也只能投去下三道，命数更短，几乎都是遭劫的。”
“它不是有钱能续命吗？”
司玉以荒谬的神色看着白梦瑶，认真道：“冥界对往生者的魂魄而言只是暂居之地，不是说到了冥府其魂魄就能永存不朽，只是冥府阴气重能滋养一二，消散得没有在阳间快而已。冥界的鬼差再贪也只能在其职责范围内行使方便，生死轮回乃是自然定律，续命之事就算是冥主也得与十王商议后上奏天界才能成事，寻常人谁能请得动冥主大驾？若人人都能如此续命，六界都要大乱了。”
认同地点点头，白梦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倒是提醒了我要多备点钱等死后用。要不你有空的时候先帮我在天地银行开个账户，我时不时烧点过去存定期……话说天地银行的利息高吗？要不要手续费，有没有最低存款额限制？或者是能拿来投资点什么冥界项目？”
“不好意思，冥界没有你们人间生活那么多姿多彩，你说的那些通通都没有。”司玉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起身往门外走去。“在天地银行开户必须要本魂持冥府暂住证明到柜台亲自办理，你有吗？天地银行没有定期，都是现存现取的模式，况且烧过去的物资都是魂在钱在，魂魄一旦不在冥界，它们的钱财就充公了。听说如果账户里的物资超过阳间一个月的时间没动就会自动视为账户主人已转生，可以上交库房。你想多烧点过去也不是不行，我代冥界感谢你为冥府的现代化建设作贡献。”
白梦瑶没趣地撇撇嘴：“当我没说。”
“好了，事情始末就是这样，戴家不是什么善茬，剩下的你自己小心处理。”司玉仍不太放心地嘱咐了她几句才离开了心境。
资金危机解决后，剧组拍摄不到一周便陆陆续续有剧组人员提出离职。顾疏麟的属下很快就找到了原因，这些剧组人员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来自不法势力的各种威胁，而背后指使之人不言而喻。顾疏麟让影视部报了案，但这解决不了根源，最后没办法还是得以毒攻毒。曾经的南城之虎虽然久不混社会了，可跟那些道上的兄弟们都还保持着酒肉之交，情分都还在，在一番交涉下对方同意停止对剧组人员的骚扰，并承诺不再插手几大豪门间的暗斗。在郝赟的加持下，顾氏集团拿下了与戴家交手的第二回合。
“还是我们虎哥厉害，兵不血刃……虎哥辛苦了，我帮你松松筋骨。”
名流会所的包间里，郝赟惬意地享受着白梦瑶捏肩捶背的服务，而他的对面坐着顾疏麟和宋绍廷夫妇，同样对他的办事效率表示佩服。“果然有关系好办事，两回我们都靠着hason扳回大局，不知道接下来戴家还有什么招数。”
“接连失利，怕是会狗急跳墙了吧？”顾疏麟看着对面一副老大姿态的郝赟问道：“郝少觉得呢？”
郝赟看也不看他，冷冷回道：“没感觉。”
“啊？我都这么使劲了你还没感觉？难道是虎皮特别厚实吗？”白梦瑶撒着娇质问道。
“不是说你，力度刚好，你继续。”郝赟柔声哄了她几句，又转过头不耐烦地对顾疏麟道：“这次你算计我可够多的，又是资金又是人脉的都被你用到了极致，你还有什么意见？”
顾疏麟眼带笑意看着他身后的白梦瑶：“难道郝少不是自愿的吗？”
“你都已经达到目的了，我是不是自愿还重要吗？”
宋绍廷忙打岔阻止这场口角。“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伙伴，现在大家同心协力挺过了风浪就好。”
“同心协力？哼，怕是有人早已经设好局等我自投罗网了吧？”郝赟以敬谢不敏的表情回道：“这是你们顾氏和戴家的恩怨，我一个合约演员本来只做好本分工作就足够了，看在瑶瑶份上我才做到这个地步，对你是仁至义尽了。我和兄弟们约定接下来不再插手此事，后面的交手顾总就别指望我了。至于你和郑总的合作，该怎样就怎样，也与我无关。”
“是是是，虎哥劳苦功高，是我们的幸运小王子。”见气氛有点僵，白梦瑶忙夸他几句安抚一下。
郝赟侧头盯着白梦瑶，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点。白梦瑶以为他要耳语几句便凑上前，不见郝赟说话便疑惑地看着他，直到在他再三催促的眼神下才领悟到真正的意思。为了顾及大功臣的面子，白梦瑶只好红着脸照办了。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吻，朱莉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悄声对宋绍廷道：“要瞎了。”
宋绍廷倒不大在意，对他而言这都是家常便饭了。“你要是羡慕我们也可以反击回去。”
朱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先处理好面前这堆麻烦事再说吧！”
“言归正传。”等郝赟意犹未尽地享用完白梦瑶的吻，顾疏麟清了清嗓：“我自然明白郝少已经帮了我大忙，接下来是我和戴家正面交锋了。”
“虽然之后我不下场，但好歹这件事我付出那么多，也不想最后还是输了。瑶瑶对我评价这么高，我给你个方向。”得到白梦瑶的奖励，郝赟心情大好，便也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难道你们不觉得戴家的行为很不对劲吗？当年的事做得干净利落，我们仅靠手头上的证据也只能是猜测，如果不是瑶瑶有特殊关系我们根本就不能得知事情的真相。换做我是戴家主事人，你们爱拍什么就拍什么去，反正我一口咬定是小说和剧本都是杜撰的，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他这么着急着要得到小说和剧本的控制权，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总感觉这样的行事作风不太符合传闻中的戴家，这样的双商都能在东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些年，我都感觉侮辱了与之齐名的郑家。”
顾疏麟十分赞同他的观点。“诚然，戴家对这件事的反应是有些过激了，或许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肮脏事。”
“那就要你去调查了，反正往后的事与我无关。只要你不叫停剧组，我会准时出现的。”郝赟言尽于此，起身拉上白梦瑶：“这里不尽兴，还是回家做全身按摩更舒服。你们慢慢聊，我和瑶瑶先走了。”
“哦哦，那我们先走了，改日再聊。”白梦瑶一手被郝赟拉着，一手匆匆抓起手袋就往外走去。
“既然顾总有了新的调查方向，那我们也不打扰了。剧组那边我们还是会正常工作，顾总放心跟戴家打擂台就是。”既然合作继续，宋绍廷也没有久留的必要了，带着朱莉离开了会所。
席上只剩下顾疏麟一人。他在电话中交待报社经理任务后并不急着走，而是悠然品起酒来。“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的眼光精准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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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麟十分赞同他的观点。“诚然，戴家对这件事的反应是有些过激了，或许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肮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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