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章

沈南希第一次见陆屿森是在高三的某个周六放学回家的路上。
        那个时候她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过了红绿灯后，习惯性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两个男生——都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其中一个正在点烟，打火机发出的哒哒声隔着几米距离刚好可以传入她的耳中。
        沈南希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在看他们的头发。很多种颜色，烫过之后很好看。
        沈南希很早之前也有染头发的想法，她想把头发全部漂白，再挑染一点蓝色。但是这样的话她估计连校门口都进不去。
        而且她一个理科生，头发本来就日益减少，哪里还敢再瞎折腾。
        点烟的那个男生好像注意到了她，沈南希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她忘记戴眼镜了。沈南希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一中校服，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赶紧走了。
        六点前还没回到家妈妈又得担心了。
        沈南希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回想刚刚遇到的两个男生。她觉得那个男生点烟的挺帅的。
        看他们的样子年纪应该也不太大，不知道还上不上学，是哪个学校的。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她在心里和自己说。
        想那么多也没用。就只是在路上遇到了，所以多看了几眼而已，以后都未必能再遇见了。
        但是事实证明，和一个人一但有了第一次交集，就一定还会有第二次，躲也躲不掉。就像以前，听周围的女生议论起某一个人，自己以前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听她们讲完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便会一直不断遇到这个人，即使那个人和自己根本没正面打过交道。
        自从那个星期之后，每次周末沈南希回家都会遇见那个点烟的男生。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生的时候没戴眼镜，没看清脸。只记得他的举手投足都很帅气，是刚好能戳中自己的那一种。
        后来她没再忘记戴眼镜了，之所以能在大街上一眼就认出那个男生，靠的完全是他那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还有他惊人的身高。也算不上惊人吧，就是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够看到的。沈南希忽然联想到“鹤立鸡群”这个词。
        也不知道鹤立鸡群这个词是不是这样用，下次再查查词典吧。
        有一次去学校的时候，平时走的那条路发生了点意外，暂时不能走，沈南希只好绕路。听说是因为爆水管了，整条街的水管都得重新埋。
        这条路她不经常走，只记得二中好像是在这里。二中的校服很好看，比一中的蓝白色经典中学校服好看太多了，可是很贵，一套将近600多。
        二中的招生在附中、一中和英中后面，这几年主要发展艺术类，对于学生的行为规范管束并没有那么严格。二中学生打扮得比一中的成熟和张扬太多了，听说这里的女生还会带妆上课，老师也不管。
        沈南希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一个篮球砸了出来，幸好她反应够快，不然就要被砸到了。
        球滚到了路边，她怕球会滚到马路中间，马路上的车和人川流不息，突然跑个球出去好危险，沈南希赶紧跑过去在球滚到马路上去之前把球捡回来了。
        沈南希站在那等了一会，里面果然出来了一群穿着球服的学生。里面有男生也有女生，为首的就是那个她每次都会遇到的，染了一头五颜六色头发，点烟姿势很帅的，“鹤立鸡群”的男生。原来他是二中的学生？
        “这个球是你们的吗？”沈南希边说边把球递出去。
        那个男生上前把球接了过去，还说了一声谢谢。
        沈南希小声说了一句不客气就转身想走了，结果那个男生居然追了上来：“同学，我看那个球好像砸到你了，你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如我请你喝杯奶茶吧。”说完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奶茶店。
        这家奶茶店一中校门口也有，她喝过几次。味道一般，却贵的要命。
        怎么就要请喝东西了？好突然……
        “不用了，球没砸到我，我躲开了。”她想绕过男生往前走，可她往哪男生就往哪，故意拦住她不让她走。
        沈南希有点生气了。
        “那就当是为了感谢你帮我捡回球，所以我请你喝奶茶吧。”没等沈南希回答，他就把手里的球朝他同伴一扔，然后趁着绿灯拉着沈南希的手过了马路。
        沈南希看见那个和他一起打球的女生——也不一定是一起打球，没准是在边上给他加油的呢？用“满怀恶意”的眼神看着沈南希。
        沈南希看得出来那个女生喜欢面前这个男生。
        同为女生，沈南希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执意要请客，沈南希拗不过他，只好随便点了一杯。
        很久之后，沈南希才知道，为什么男生那么急着要拉自己走。
        原来是为了躲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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