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姜晓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对于患者或者家属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刻意放轻的谈话声，绝望，害怕，痛苦，祈祷
        四楼的重症监护室，尽管也有乐观的人自言自语，与其说安慰病人，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也压不住那股死寂的氛围。这里的病人大多是全身上下插满各种管子，仪器代替了衰竭的器官，残喘着，维持生命。
        滴答——滴答——滴答——
        机器的声音，替代了活人的心跳。
        ————
        “妈，我来吧吃过饭了吗？”姜晓接过毛巾，小心擦拭着父亲的手。望向母亲，细看妈妈的头发也变得花白，脸颊已是布满沧桑。刻意躲避姜晓的视线，试图掩饰眼神里的绝望。
        “吃过了昨晚下了一场暴雨，雨过天晴，今天天气很好啊”母亲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球显眼，分不清是劳累还是眼泪导致。
        “一晚上没睡吗？要不您先回去睡一觉吧，妈？”姜晓有些担忧。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强挤出笑脸，看向姜晓，亦是心疼说道：“晓，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姜晓把父亲的手放进毯子里，压了压，便起身。
        出了医院，母亲还提着煨了一夜的汤，想着父亲要是醒来，能够喝一点儿其实妈妈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爸这个人呐，就是轴。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妈妈想吃西瓜，但那时已经是冬天了，县里没有过季水果，你爸就骑着小时候送你上学的那个摩托车，骑了半晌午，到市里买了个西瓜回来”母亲回忆着，本来就红着的眼眶愈加显眼。
        “回来我骂他，说呀，我也就是嘴馋，夏天到了再吃呗，还跑这么远，油钱都够买俩个了”母亲接着回忆道，姜晓在一旁听着，沉重。
        “然后你爸说，买了就吃，唧唧歪歪地，是个什么意思”母亲逐渐露出了笑容，姜晓更加默不作声。
        “那年你爸和舅舅，说一起合资开个酒楼，供人家吃饭宴会的，你舅妈还不同意呢…你爸费了好大功夫，说服舅妈…”母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埋怨地小声嘀咕,"早知道我和你舅妈一起反对他了"
        “妈”姜晓叫了一声，似乎也没有打断母亲的话。
        “后来舅舅和舅妈去外地了，你爸就把酒楼改成酒店了，自己干。再到后来的‘黎明酒店’，在平阳县也算是小有名声…”母亲话语开始沉重，姜晓拉住母亲手臂，“妈，我们回去吧…”
        像是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姜晓脸色沉重，转身向医院方向走去。
        “晓！”母亲叫住姜晓，姜晓背对母亲，立在原地。
        走上前去，双手拉起姜晓的双手，“晓晓，爸爸…说他累了…爸爸呢，希望你能轻松开心点儿…”
        没等母亲说完，姜晓甩开妈妈的手，“妈！”声音也变得哽咽…沉重的脸瞥向一边。
        母亲看着姜晓，眼神里充满了心痛与惋惜。终于忍不住，转向一边，偷偷抹泪…
        抵不过咬紧牙关，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晓晓，我们放弃治疗吧……”
        说罢，姜母转过身，踉踉跄跄朝着医院另一头的家的方向走去，姜晓望着母亲，消失在路口拐角……
        姜晓愣在原地，空洞的眼神里读不出她的情绪。是悲伤；是愤怒；是绝望；是嘲笑？或是什么……
        ————
        刑警队。
        "吴嘉恒，吴嘉诚的哥哥，同样是fs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两年前因绑架、威胁等行为造成嫌疑人姜晓意外中伤吴嘉恒，过失杀人，加上吴嘉恒情节严重，姜晓被法院判处两年有期徒刑。今年年初刑满释放了…"陈归远在会议上陈述报告。
        “两年前的案子，具体情况档案也没有过多的记录。”孔明说道。
        “吴嘉恒的案子早就结案了，这个姜晓和吴嘉诚案子有什么关联吗？”魏稳稳抛出问题。
        “吴嘉恒是死者的哥哥，两者均死于非命…姜晓又是吴嘉恒案件当事人…”陈归远自言自语思考中，此时的孔明眉头紧皱，手扶额头。
        “那要不要去询问一下姜晓？”魏稳稳问道。
        陈归远示意：“虽然说姜晓是吴嘉恒案件当事人，但是吴嘉恒案件两年前就已经结案了，再加上人家也是受害者，还坐了两年牢。现在去找人家问话太唐突了吧。”
        孔明直起身来，往靠椅上靠了靠，说道：“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姜晓和吴嘉诚的案件有关，先查查姜晓近况吧，迫不得已不要打扰到人家…”
        “是！”魏稳稳起身接收指令准备出门，被孔明叫住。
        “稳稳，你跟我去找吴中颂询问情况，姜晓那边交给陈归远。”说完便起身走向门口。
        “哎队长，不带我吗？”陈归远站起来说道。
        孔明不屑，魏稳稳调侃说道，“你就好好查你的吧，陈警官！”得瑟性的一笑，跟上了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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