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黑暗中的摸索

等时间差不多了，已经是深夜，白楚汐困得眼睛又酸又涩，感觉周围没什么人会过来时，她才从草丛中走出来。
        腿部的酸麻险些让她走不了路，她一间一间地找，终于在二楼的一个厢房中发现了萧炎睿的身影，陪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侍女和一个侍卫。
        萧炎睿此刻躺在木塌上睡着，衣襟半开。侍女就跪坐在地上，头枕着塌子的边缘昏睡，在两人下首，有一个侍卫趴在地上，他的睡姿就没那么优雅了，四仰八叉的，身边还放着一个倒了的凳子。
        白楚汐笑了笑，那些药可是从祖父那儿拿来的蒙汗药，她下了足足的量，绝对能让他们睡到日上三竿。
        保险起见，白楚汐先拍了拍门窗，噔噔的声音响起，见里面的人根本没有要醒的迹象，放下心来，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站在萧炎睿的面前，看着他昏迷不醒，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禁感叹，人啊，还是不能太了解对方了，不然什么弱点都被别人知道了。
        白楚汐从旁边找来一块黑布罩在萧炎睿的头上，站在阁楼的窗前眺望，终于，让她发现了一条可以通往前院的路。
        心中的石头落地，白楚汐也不着急了，心中想着该怎么“报复”一下萧炎睿。
        她观察着阁楼所处的地方，这里的人太少了，萧炎睿应当是把这个整个阁楼还有临近的院子都清空了，莫说是夜晚，怕是到了白天也没有多少人会轻易来这里。
        白楚汐看着，她找到了自己曾经去过的一处院落，有些狡诈地瞅了萧炎睿一眼。
        是你先惹我的，那就别怪我了。
        白楚汐用尽全部力量将萧炎睿背在身上，艰难地朝外面走去。
        终于下了楼，白楚汐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她找到一处较为隐秘的角落，靠着墙边休息一会儿，缓过来之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等走到拱门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那里，身穿白色纱衣披头散发，白得像个鬼。
        嚯！白楚汐倒抽一口凉气，以为自己是真的撞上了鬼，但朦胧中一股皂角的香味扑面而来，再看那张脸也有些眼熟，她仔细看去，竟然是孙暮凝。
        “二夫人？”
        白楚汐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心里想着孙暮凝不会真的死了，大半夜地过来找她让给她报仇吧？
        看着白楚汐狼狈的模样，孙暮凝一点也不惊讶，邪邪一笑，“容夫人，你的胆子也不怎么大嘛？”
        闻言，白楚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她胆子小不小的问题，谁没事大半夜不睡觉穿着白色裙子还披头散发的出来闲逛，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确定她是活人后，白楚汐也放松下来，盯着孙暮凝挑了挑眉，“帮个忙？”
        孙暮凝本想直接走开，奈何白楚汐眼疾手快，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她赶紧将萧炎睿放了下来，任凭他向孙暮凝身上倒去。
        一个大活人压了过来，孙暮凝迫不得已扶住。
        “你……”
        白楚汐抬着萧炎睿的另半边身子，“帮个忙帮个忙，不远。”
        察觉到孙暮凝有些痛苦的神色，白楚汐疑惑地看了过去，突然发觉孙暮凝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貌似小拇指和无名指那里空荡荡。
        “你怎么？”
        孙暮凝将右手隐藏在袖中，换着左手托着萧炎睿，“没事，走吧。”
        孙暮凝深吸一口气，两个人一起将萧炎睿向远处抬去。
        虽说现在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机，可白楚汐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你怎么在这儿？”
        孙暮凝没准备多说，“说来话长。”
        见她不想细谈，白楚汐也没继续问下去，两人将萧炎睿安顿好后，又将阁楼中的那个侍卫也抬了过来。
        抬完两个人，孙暮凝都累得虚脱了，她沉沉地喘着气，想喝口水，但当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之后，又有些嫌弃地放下。
        没解渴，孙暮凝索性坐在旁边椅子上给自己扇风，看白楚汐忙来忙去。
        白楚汐将那两人的衣裳都松散了一些，露出来大片的胸膛，然后拿着侍卫的手，让他“伸”入萧炎睿的衣襟当中，又抬起萧炎睿的腿压在侍卫身上，两个人看上去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孙暮凝看着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满脸黑线与无语，实在是没想到面前这人会想出这么损的法子，等明日这里人一来人，怕是这两个没发生什么，也会被误以为发生什么了。
        “走吧。”
        白楚汐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杰作，想着明日萧炎睿被人发现此等模样后，怕是会被气疯。
        民间的小道消息传播得那么迅速，若是这件事被传回京城，萧炎睿别说娶妻，人都要丢尽了。
        两人走出院落后，孙暮凝看着白楚汐的背影，“你要出去？”
        白楚汐点着头，“事不宜迟，谢过二夫人啦！”
        “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白楚汐刚抬脚走开，听见孙暮凝这样说，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皱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孙暮凝解释道：“咱们身上都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是为了给守卫的狼犬辨识的，只要你踏出的春香楼的边界，所有守卫的狼犬都会一齐向你冲过去，不等主人的命令，它们就会把嘶叭烂。”
        白楚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起胳膊仔细闻着，可她并没我在闻到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孙暮凝看着她的动作，接着说，“这种味道凭借人是闻不出来的。”
        白楚汐放下了胳膊，“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暮凝的目光犀利了一瞬，“因为我身边的人曾试过，然后连全尸都没了。”
        白楚汐有些哑然，顿了一下，“那就是出不去了？”
        孙暮凝又说，“也不是不可以，你可以去洗洗，但是身上的衣服不能穿走，身上味道可以洗掉，可衣服上的味道不会那么轻易就掉的。”
        听她解释完，白楚汐认认真真地谢过孙暮凝，心里盘算着该去哪儿沐浴，孙暮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木然地指了指旁边的一处院落，“那儿可以。”
        白楚汐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方才孙暮凝走来的方向。
        向前走了两步，白楚汐又蹙起了眉头，“可那是男浴池……”
        孙暮凝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晚了没有人会过去，他们都在忙。”
        恰巧此时，不远处的房间中传出些许奇奇怪怪的声音，搞得白楚汐和孙暮凝顿时有些尴尬。
        孙暮凝轻咳了一声，甩了甩自己半干的长发，“我是觉得男浴池反而会比女浴池那边安全，你自己决定吧！”
        说着，打了哈欠想要离去，又停了下来，“哦，对了，你换下来的衣服别带走，找个地方埋起来，这样旁人不会发现，狼犬也不会。”
        语罢，慢悠悠地转身离去，看着她披头散发、白纱裙拖地的背影，白楚汐不禁感叹，她胆子是真大。
        白楚汐进了旁边的院落，找了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房间，房间里面设为两个隔间，外头那个是浴桶，里头是有一个大木桶放置在墙上，下面接着一个莲蓬头。
        为了能洗得快点，白楚汐还是选择冲洗的方式，她站在里面的隔间，拉了拉旁边的铃铛，立刻有两个小厮抬了热水进来。白楚汐借机躲在屏风里面。
        大多数风月场所都有一个默认的规则，就是当客人不愿露面之时，伺候的人是不能主动接近的，毕竟来这里的人都喜欢去掩护自己的身份。
        白楚汐就坐在里面，看着小厮抬进来两桶热水倒进去，还给她备了一件干净的男装，整个过程中没有一句话。
        小厮出门后，白楚汐将所有的门窗封得严严实实，将衣裳褪下，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一番，生怕身上还有那种味道。
        冲洗完后，她没从正门出，抱着换下来的衣物从后窗跳了出去。
        寻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她挖了一个坑，将自己的衣服埋了进去，还将上面的送土踩得夯夯实实。
        循着记忆，白楚汐摸着道在黑暗中穿梭，而就在她消失不久，有一人来到她埋藏衣服的地方。
        孙暮凝看着黑漆漆的栈道深处，面无表情地盯着，又隐含精光……
        ……
        萧炎睿是在一阵喧闹声中醒来的，他不记得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全身酸痛得厉害。
        隐约觉得旁边躺了一个人，萧炎睿以为是昨夜伺候的侍女，闭着眼拉起“她”的手向腹部引去。
        而就在这一瞬，周遭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喧闹了一些，萧炎睿有些烦躁，睁开了眼睛，待看清面前的场景后，忍不住傻了眼。
        他以为的丫鬟竟是自己的侍卫，两人衣冠不整地共睡一榻，他的手中还攥着侍卫的手。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房门大喇喇地开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站在门前，欣赏着室内的“艳图”。
        萧炎睿气极，猛地一蹬，将身边还在沉睡的侍卫踢下床去，咬牙切齿地说道，“白！楚！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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