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严苛的指挥官会因为被直呼名讳而发怒,  然而他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
        银色的帝国肩章在星船的光线下泛起冷硬的光芒，折射那双隐带北极之狼气势的淡蓝瞳眸,  晦暗的眼瞳中眸光沉沉,  让人摸不清这位指挥官的情绪
        “卡修斯。”有些扭曲模糊的回忆从脑海深处的记忆中被翻出,  他忘了陛下的相貌，其实也不记得她的声音。但是,  被主人呼唤时的悸动,  却犹如刻入灵魂一直刻入体内。
        卡修斯……既是陛下为他取的名字，也是曾经他被陛下认可的证明。
        只有被王信任的魔物，才拥有被王赐名的荣耀。
        每次听到陛下赐予的姓名被喊出,  他心底都会升起一股欣悦的满足,  尤其是在被效忠的王呼唤时。
        只是，后来他再没机会听自己的主人呼唤这个名字。曾经，他喜欢被直呼姓名,  似乎这样就能填补他心中的空虚,  证明他是陛下最信任的忠实眷属。
        他的王，不会抛弃她最忠诚的仆从。
        可是后来,  希望慢慢湮灭。他开始日日夜夜想念那道在记忆中模糊的声音。从不做梦的他开始学会做梦,  每一个梦境都是一样——他的陛下回来，如往常一样，如往常一样,  对着他道,  “卡修斯”。
        然而，梦境永远只是梦境。每次从睡梦中醒来,  依然是这一片没有陛下的深空。
        听着无关紧要的人在恭敬地称呼陛下赐予的名讳,  他却找不到曾经听到这三个字的欣悦和满足了,  反而升起一股抓心挠肺的焦躁与不耐。
        他疯狂渴求他的名字被人呼唤，但是旁人的呼唤反而会加剧他的空虚和渴求，让他更加烦闷焦渴。所以他不允许人直呼他名讳。
        但是刚才，在眼前的人类少女刚唤出他名讳时，他心间却好似升起一股……如同被陛下呼唤时的悸动！
        “咳……”苏弥见卡修斯八风不动，从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什么有效信息。立马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优秀原则。
        不管他知不知道，只要不被挑明，她还能演！
        苏弥见他并没有真的因为一个称呼而发怒，心中不禁升起老母亲般的欣慰，虽然黑化值涨了，但是她一手养出的大狗狗怎么可能是那么一个小气的人？船长他们说的什么不能直呼其名的禁忌肯定都是什么夸张的谣言。
        在她记忆里，卡修斯算是她眷属中最公正温和的一个了，而且就像大多数狗狗怕寂寞喜欢被呼喊名字，卡修斯也不例外。在游戏中，如果在话语的前端或末尾加卡修斯，是会加心情的。
        就算一个人性格再怎么变，也不至于完全变成相反的极端吧。
        知道卡修斯并未发生太大改变，苏弥内心不禁一定。如果必须暴露身份给七大眷属中的其中一个，她会选择卡修斯。
        因为卡修斯是玩家最先收服的眷属，意义非凡。他从弱小到强大，会一直陪伴在玩家旁边，从不背叛。
        不管是哪条结局线，不管玩家身在何处，只要卡修斯没有死，他都会找到玩家陪伴左右，算是游戏中最忠诚的眷属。
        想到游戏里忠诚的大狗狗，苏弥心中对遇到黑化眷属的抵触都散了几分。她瞄了一眼卡修斯的军装，洁白的衣料已经被饮料湿透，黏糊糊得一大团，他挺拔肃冷的身形与身上的脏污一对比，那团痕迹就更加醒目。
        苏弥有些尴尬，喷别人一身饮料，就算对方是自己游戏里的眷属，苏弥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毕竟游戏是游戏，三次元是三次元。
        她手上还拿着柏杭递过的纸巾，苏弥不好意思地帮他擦了擦胸口草莓奶昔最多的区域，“抱歉。弄脏了你衣服……”
        洁白的纸刚触到淡粉色的水渍就被一同染湿，身材挺拔、笔直若松的指挥官似乎从某种失神中回过神来，眼珠动了动，视线向下望向伸向自己胸前的纤手，头上直立的犬耳似乎也随着他的动作跟着微微下弯。
        然后，在苏弥正拽着纸擦拭时，刚才还面无表情、气势冷厉站着的指挥官咻地低下头来靠近她脖子，像是一只做嗅蹭动作的大狗一样，在她颈间轻咻嗅。
        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俯身而下时阴影几乎将苏弥整个笼罩在怀，狼族侵略性的冷厉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
        正要擦拭污渍的苏弥身体一僵，几乎下一秒就感受到了脖子附近的气息，因为靠得极近，他的鼻尖甚至轻轻蹭过她脖颈，让她脖子上的起伏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卡修斯轻轻嗅了一会，似乎确定了答案，那双仿佛掺了碎冰的淡蓝眼瞳一黯，表情透出一股失望。
        不是陛下……是纯人类。
        犬科的嗅觉向来是所有种族中最出色的，卡修斯对自己天赋能力的自信，反而让他与真相失之交臂。
        在卡修斯突然靠近苏弥那一刻，戚宸几个人血液都倒流了，如临大敌地看着指挥官。然而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这位以冷酷闻名的指挥官已经板着一张冷淡的脸重新拉开了距离。
        好像之前，他并非要发怒，只是想闻苏弥身上的气味一样。
        在卡修斯起身那一刻，他身上之前萦绕的那股奇特的、莫名让亲卫们不敢靠近打扰的气场终于消散了。
        “首长，您的军服……”卡修斯的亲卫大步过来，视线犹疑地落在卡修斯军装上。
        然后又拧眉，冷眼瞪视苏弥。卡修斯不仅是他们的首领，也是他们魔狼族的王，对于冒犯他的人类，数十名年轻的魔狼都没有好感。
        苏弥下意识回望过去。
        卡修斯的亲卫们一愣，忽然感觉心底升起一股他们无法形容的情绪，让异常的情绪藏得极深，叫他们摸不着。
        但是心中的敌意像是日光下融化的奶油一样缓缓消散。
        就好像身体里有一股本能令他们不能……或不敢与之为敌。
        以至于，明明是他们率先看过去，这群训练有素、在战场上凶猛无畏的战士们，却率先如败逃般收回目光，本能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回去再换。”卡修斯没有计较军服上的污迹，冷着脸一边解开风纪扣，一边步伐沉稳地率先离开。
        亲卫们听令聚拢，跟随在指挥官身后。
        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苏弥。
        还好还好，虽然这次出了一点意外，但是系统难得地没有搞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任务发布：船长的苦恼。
        星跃号的生活设施遭到严重破坏，无力支撑接下来的航行。
        船长想要将学员们转至新的舰船，却遭到卡修斯的无情拒绝。请您替船长解决烦恼。让卡修斯同意将大家转移到星狼号中。
        任务奖励：技能升级。
        任务惩罚：光明神梦境联结次数x1。】
        “……”
        狗比系统，虽迟但到。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是让苏弥最忌惮害怕不想接触的，那就是光明神。兰蒂斯bd，顶多是个深海沉沦。就算被弑君篡位，也是死亡不过头点地。
        但是苏弥记得，光明神作为神祗，虽然不可以复活魔族，但却可以复活人类！
        而她现在这具身体，就是人类……回想到自己对那位禁欲圣洁的神祗做的事情，如果被光明神抓住，说不定想死都难啊！
        狗比系统明显就是抓住了她的软肋，让她不得不接受任务。
        而且……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欧诺尼斯做什么梦。据她所知，欧诺尼斯身为神祗，还是以辉耀圣洁著称的光明神，情绪十分浅淡。
        他受信徒敬仰供奉，却从不入入世，只会以旁观者的姿态，高高地坐于天空中的神座俯瞰一切，时间、生死，都不会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他就像一颗透明的棱晶，接收什么反射什么，不染尘埃。所以，欧诺尼斯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而没有情绪、只有神性而无人性的神明，根本不应该会有梦境。
        可他现在却会做梦了。苏弥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可能跟自己曾经做的混账事有关。向来高高在上的神明被那般对待……她是欧诺尼斯，她也会恨得咬牙切齿念念不忘，恨不得在梦里将对方宰一万遍。
        苏弥这次没有消极怠工，无视任务。除了想规避和光明神产生关系外，这次的任务奖励也叫她十分动心。
        她的技能不多，但是之前使用过的通感联结却十分有用，以后进入圣佩尔学院，像之前那般被进化人找茬的情况应该不少，如果能将通感联结升级，她也多一份保障。
        卡修斯他们的大长腿走得极快，苏弥不过看任务说明的说明，卡修斯已经在亲卫的护卫下快离开星船了。
        如果卡修斯离开星船，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联系他简直难上加难。
        “等一下！”光明神这个超级大威胁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眼见卡修斯这个任务目标即将离开，苏弥心中着急，下意识地迈开腿去跑过去想暂时拉住卡修斯。
        若换平时，这样做肯定没有问题，至于卡修斯身为指挥官会不会生气，那也是将人留下来之后的事。
        然而苏弥太着急，忘记了现在船体是倾斜四十五度角，走着还行，跑起来就有身形不稳了。
        在苏弥喊出那一声时，原本完全可以不理会一个小小学员的卡修斯下意识地脚步放缓，身形一顿。
        好像身体本能地便听从了命令。
        这个异样让他心中微怔，然后他感觉有什么从身后扑过来，可他竟没有第一时间闪避开。
        苏弥大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本来想暂时拽住卡修斯的军装袖口，可是快跑到他身边时却是身形不稳，几乎就是一个踉跄要摔倒。
        她眼眸下意识睁大，像每个快摔倒的人一样，去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物体。
        然后一伸手，捞到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几乎同一时刻，卡修斯感觉一阵酥麻颤栗直接从尾巴上直冲脑海，身体一僵，尾巴上的毛飞快炸了起来。
        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苏弥向终焉帝国第一指挥官飞奔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捏住了这位连名字都不说的大人的尾巴。
        他们眼睛微微瞠大，眼中是受到了成吨的惊吓！
        在毛绒厚实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是，就连苏弥也是一怔。
        手上的触感顺滑柔软，极为厚实，摸上去有种让人有种异样的满足。
        和伽路修长的尾巴不一样，卡修斯的尾巴极为厚实蓬松，在立绘中就十分吸睛。游戏中每次卡修斯一出现，她都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尾巴。只要稍不专注，就会被尾巴吸引目光。
        虽然是极地冰狼，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卡修斯是魔物的原因，他的尾巴并不像现实中的狼一样僵硬垂直，反而像大狗一样灵活。
        最妙的是，当卡修斯受到惊吓炸毛时，尾巴会像是一团炸开的蒲公英一样膨开。
        当时她就想，这条蓬松大尾巴的手感肯定极好。
        没想到……真的有一天，她会在三次元中摸到。
        一瞬间苏弥脑子有些空白，反而是右手顺应最忠诚的意识和想法，不自觉地再轻轻捏了捏炸开的尾巴。
        手中大尾巴突然动起来，苏弥这才如梦苏醒。
        犬类的尾巴连接着脊柱，神经极为敏感，是不喜欢被碰的禁区之一。卡修斯身为狼族也不例外。
        “抱歉。”苏弥立马松开手，动作急切地捞住的尾巴扔掉。
        “……”
        人类少女细腻柔软的手从尾巴上挪开，卡修斯反而突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他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紧绷的下颚线，沉沉的冰眸，冷峻的脸给周围带来一层无形压迫力，肃杀凝重。
        连空气都好似在一瞬间流通艰难起来。
        然而，那条厚实蓬松的尾巴却呈现出了另一种真实的情绪。
        炸毛的尾巴在苏弥松手时就耸拉下来，抽回来时，好似无意识地扫过她柔软的手臂。
        卡修斯：“……”
        他冷冽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尾巴，就好像这不是自己的尾巴，而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叛徒。
        只是好在，除了他知道，并没有人察觉他尾巴的小动作。
        而被尾巴扫过的苏弥却感觉鼻尖一痒，鼻子像是掉落什么东西，她定了定身子，像是在极力忍耐，然后没有忍住——
        “阿秋”
        这像是一个开关。
        紧接着，“阿秋阿秋阿秋！”
        鼻尖传来的痒意苏弥不可抑制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得她快要呼吸不畅了。
        她一边打着问题一边下意识地后退拉开距离，震惊地揉了揉鼻子。
        她没想到，卡修斯的尾巴竟然掉毛！还掉得挺严重！！
        果然就算是魔物，犬科也要掉毛。而且毛越厚实，掉毛起来就越恐怖。
        看着迅速和自己拉开距离的苏弥，卡修斯脊背蓦然僵硬，线条流畅有力的小臂紧绷，下意识地攥起拳头。
        他皱了皱眉，感觉有一股几乎淡不可查的沉郁心情从心底升起，像是一丝乌云压在心头，可有摸不清缘由，让他一阵心浮气躁。
        他只能盯着苏弥不说话。
        明明是人类的气息无疑……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是陛下呢？
        “指挥官阁下。”苏弥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斟酌着开口，如果卡修斯这边不答应的话，为了逃避光明神，她就只能暴露身份了。
        只要使用魔王的威慑，卡修斯肯定就能认出她的身份。作为她曾经最信任的近侍，卡修斯对她的威压十分熟悉。之前在星网，原本没认出她的兰蒂斯就是在感受到她威压后认出她的。
        苏弥不知道黑化后的卡修斯对她是什么态度、会做什么，这事根本没有参考，毕竟游戏不论玩家走什么路线，这只从一开始就被收服的大狗狗忠诚从未下降过。
        如果必须在光明神和卡修斯中选一个暴露身份，她选择卡修斯。
        卡修斯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类，刚才被叫住时突然雀跃的心沉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再叫他的名字。
        他心间就像是在被隔靴搔痒，搔不到养处。
        苏弥指尖轻轻摩挲过掌心，斟酌地开口，“星跃号的生活设施被损坏。已经不能长时间维持运作。不知道指挥官阁下能否让我们转移到星狼号中？”
        社恐苏弥不会语言艺术，只会打直球。
        船长讶然地张大嘴巴，这不是他被拒绝的要求吗？
        而且苏弥比他更……更大胆！
        他只是想让这位大人给他们转移住处。冰狼军团舰队众多，总有空余的地方，不会塞不下他们这点人。但是苏弥竟然一开口就是要去星狼号！
        整个星际谁不知道，这可是卡修斯的御座星舰！星狼号在所有泰坦级战舰中都是位列前茅的。就连冰狼军团内部的人，能进入星狼号的都是指挥官的直系下属，是经过层层选拔考核的精英！要么就是在战场上立了重大战功，被最高指挥官亲自召见的战士。
        别说魔狼族重视领地了，轻易不会让外人踏足，就算是银心帝国自己的泰坦级战舰，能上去泰坦级战舰的战士都是帝国中的佼佼者。
        苏弥的要求提的太过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冒犯。但是船长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可抑制地激动……万一呢？万一能成功呢？
        那可是泰坦级战舰。他有生之年也能站在泰坦级战舰甲板上吗？
        星狼号？！
        船舱内的少年进化人在支棱起耳朵听到这三个字时，几乎是瞬间支棱起来，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苏弥，翻涌着炙热的期待。
        哪个男孩子不喜欢泰坦级军舰？
        泰坦级战舰，可以说是星际时代每一个雄性生物心中的梦中情人，心底深深埋藏的梦想。
        他们真的能进入泰坦军舰里吗？虽然进入泰坦级战舰距离他们很遥远，但是一想到之前苏弥轻易收服猩红之刃首领的画面，他们又觉得，好……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是不是？
        让这位大人允许他们进入御座星舰很离谱，但是拽着以凶残冷血闻名的猩红之刃首领的脖环叫小乖也很离谱啊！
        两者相比，竟然不知道哪个更离谱？见过了离谱的事，年纪轻轻的他们已经觉得自己心脏越来越强大了，现在什么事都敢想。
        苏弥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一众期盼热切的目光。不过她根本不知道星狼号为何物，只是从任务中看到了星舰名，所以只当他们是为离开星跃号而高兴。
        “你想转移到星狼号？”卡修斯目光垂下，眼中涌动着奇特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的异样是为什么，明明一切证据和迹象都表明对方不是陛下。
        但他的身体又好像被蒙蔽欺骗了一样，觉得她是陛下——她叫卡修斯时，他身体会没来由地欢悦。
        可这是和理智逻辑无关的，是一种没来由地揣测。
        他知道，这并不应该作为判断的标准。
        身体反应好似与理智割裂的感觉让卡修斯不知道如何处理，他像是被困于奇怪的怪圈，心中一团热烈的火焰在不断跳跃，反复纠结盘问——是陛下吗……不是陛下……是陛下吗……
        苏弥再看了一眼游戏面板，确定是星狼号无异，才点了点头，“嗯，星狼号。”
        正当卡修斯身边的亲卫觉得指挥官肯定不会答应这个要求。
        卡修斯：“好。”
        亲卫们：“？？？”
        星跃号其他人：“！！！”
        激动欣悦的情绪在船舱中蔓延，又被所有人强行压在心头，收敛兴奋的表情。在这位著名的指挥官面前，他们连情绪都不敢外放得太明显。
        “走了。”
        卡修斯像是感受不到船舱内隐隐兴奋的气氛，步伐沉淀威势，带着脸上压抑不住震惊的亲卫离开星舰。
        得到回答，苏弥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视线中映出卡修斯消失在星船门口的身影，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太好了！这次既没有暴露身份又完成了任务，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不愧是曾经她最信任的大狗狗。
        然而下一秒，她唇角放松的弧度就凝在唇角。
        瞪圆的黑眸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船长的苦恼任务失败。任务惩罚开启。
        光明神梦境联结启动：陷入睡眠状态后，您的精神体将进入光明神的梦境之中，与光明神的精神体进行联动交互。
        人类的梦境折射出深埋内心的潜意思和心中激烈的矛盾冲突。
        那么，神明的梦境里又是什么，您不想看看吗？（俏皮吐舌jg）】
        苏弥：喵喵喵？？？这科学吗？！这科学吗(╯‵□′)╯︵┻━┻她不想！她一点都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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