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鲜血覆盖的镜面

纸条的背面是一张彩色的照片。
相机用仰拍的角度，用照片记录了一栋酒店高楼和一角天空的景色。
酒店高楼的名字是凯撒大酒店，酒店的天空中还漂浮着很多大小不一的黑色气球，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起，蔚然壮观。
可是你仔细一看，会发现那不是气球，而是一颗颗双目紧闭的苍白人头。
簇拥的人头或多或少都向左右两边侧过脸，似乎不敢去面对拍摄这张照片时的镜头。
整张照片中，只有一颗半腐烂的人头用正脸面向镜头，无所顾忌。所以咔嚓，一张恐怖诡异的人脸被留了下来。
梁兴扬只看了一眼，便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被那颗腐烂人头的灰白色瞳孔盯着，就如同被真正的厉鬼盯上一般。
“这是，ZS市凯撒大酒店人头气球事件。”梁兴扬打了个冷颤。
人头气球来历神秘，已知的拼图是朋友圈里一名叫刘栋的驭鬼者驾驭的腐烂人头。
杨间打掉朋友圈后，用五层鬼蜮都无法将刘栋的那颗腐烂人头送走，可见其危险程度之高。
活人不能被这个死人头盯着，否则几秒钟之内就会死去，连驭鬼者也无法抵挡这颗人头的压制。
梁兴扬暗道：“照片中的那张脸疑似是源头鬼的脸，鬼橱要我去找疑似人头气球事件的源头，目的是什么？”
冥思良久没有结果，只能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梁兴扬开始回忆起来，ZS市的负责人名为童倩，代号鬼脸刑警，这位女性驭鬼者也是原著中少见的心存善念之人。
可是一转念。
无法洞悉杀人规律的人头气球。
游荡的高大男尸和那把柴刀。
意识类的报纸鬼和他的鬼报纸。
那架弹奏必死旋律的钢琴。
走廊深处房间蔓延出的血手印。
梁兴扬都不禁头皮发麻，这么多灵异事件出没在一栋酒店里，复杂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堪称活人禁地。
或许可以借一下刘栋的鬼，去找到疑似人头气球的源头鬼？
梁兴扬赶忙停住脑海的邪念。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去谋划，现在当务之急是借鬼橱的灵异让自己成为一名驭鬼者。”
时间来到下午六点。
太阳残留下来的一抹金黄余晖渐渐消散，世界马上就要从光明开始渐渐堕入黑暗，这是一个短暂的过程。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方面是绝症这颗定时炸弹。另一方面是被高大黑影的灵异入侵后，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等待杨间崛起，再去拿到鬼骷髅。
生的机会得自己去争取。
自己的小命就得把握在自己手中，哪怕要输的一败涂地。
成败在此一举。
梁兴扬走到厕所，毅然决然地站在镜子面前。
“来吧，让我看看，到底是伴随着光明就此消散。还是堕入黑暗，化身恶鬼，重临世间。”
梁兴扬携带着由恐惧和不甘、勇气和希望共同融合起来的疯狂，决意要打破死亡的阴影。
当明亮的镜子照到他全身的时候。
恐怖正式开始。
他看见镜子里面空荡荡的，自己的影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目光一转猛然间发现，在厕所的拐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只露出半个身子，可以看见上半身穿着有些脏了的校服，墙角边缘露出一只黑色的帆布鞋。
一只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还带着一种尸体般的僵直感的左手趴在墙壁上。
梁兴扬看见了，对此面无表情。
但那只鬼突然动了，他探出了头，发现了站在镜子前面的梁兴扬。
他走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容貌，唯独走路略带尸体般的僵硬感。
鬼由远到近，缓缓迎面走过来的时候。
厕所里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突然“砰”灯泡炸裂，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并且无形中刮起了一股阴风。
鬼的灵异开始发挥作用了。
此时此刻哪怕是黑暗都无法再影响到镜子，梁兴扬身处漆黑的环境，依旧能清晰地见到从镜子里走出来的鬼。
梁兴扬站在镜子前没有行动，镜子里的鬼也没有任何行动，如同他真正的影子一样。
鬼想取代他的身份，必须满足行动一致的条件。
三秒之后。
镜子里的鬼眼睛里的麻木阴冷目光逐渐变得淡漠起来，静静地打量着梁兴扬，依旧没有什么行动。
霎那间，行为一致的条件达成！
镜子空间马上会打开，镜子里的鬼将取代梁兴扬出现在现实中，而梁兴扬要被关押进镜子空间里。
但是现实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梁兴扬被鬼橱取走了一只右手，而镜子里的鬼此时双手齐全。
行为一致的条件虽然满足了，但容貌一致的条件失效了。
镜子中的鬼几乎满足了所有的杀人条件，唯独身上多了一只手。
穿着白色的短衬衫校服，一条苍白的左手显得格外地突兀。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站在镜子前的梁兴扬根本没有动作，但镜子里的鬼自己行动了。
按理说，鬼为了满足杀人规律，一定会断开自己的左手臂，这样才能打开镜子空间。
但鬼很显然没有这么做。
“这条手臂一定对这只鬼很重要，到底是什么让这只鬼无法断开左手。”梁兴扬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忽然灵光一闪，“难不成断开了左手，镜鬼就无法打开镜子空间？让鬼哪怕满足了杀人规律鬼也无法杀人。”
事实的真相已经很接近了。
他猜测，鬼的本体，会不会就是那只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臂。
蓦然间，镜子里的‘梁兴扬’面目狰狞地发出一声咆哮，举起左手臂狠狠地锤在镜面上。
脸上的愤怒表情栩栩如生，焦躁狂怒，很像一个真正的活人被困在镜子里，想锤爆镜子从里面出来的样子。
“鬼把自己当成了我，难道这只鬼真的获得了我的记忆？”梁兴扬惊叫道。
原著中镜鬼无论是取代上官云，还是取代警员张元，都能准确的喊出被取代者周围人的名字。
所以，极有可能鬼能够得到了受害者的记忆。
可是，这只鬼因为鬼橱的介入，发生了某些难以理解的灵异冲突。
鬼变得凶悍起来。
“砰砰砰。”
镜子里的‘梁兴扬’长大了嘴巴，无声地咆哮呐喊，一次次用左手猛烈地捶打着镜面，它很想从镜子中出去。
厕所的镜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竟然“咔嚓”裂开了一条裂缝。
很微小的一条裂缝。
梁兴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鬼竟然在主动突破镜子空间的束缚。
‘梁兴扬’一拳又一拳砸落。
“咔嚓。”
从镜子中心再次爆裂出一条裂缝，长度惊人地蔓延了整个镜面斜对角。
梁兴扬心底低吼，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很不妙，这样下去，鬼真的很可能会从镜子中跑出来杀人。
咦，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粘稠的液体。
他蓦然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滩血。
梁兴扬这时候才发现，房间里那个静静呆在角落的鬼橱有了一些新变化。
下层的橱门不知何时打开，已经有大量的血液从里面溢出来。
鲜血淹没了木橱的四腿，汩汩流动下地面，诡异地往厕所这边蠕动着，厕所门口的地面不知何时被鲜血填满了。
梁兴扬惊悚地缩回踩中鲜血的脚，而鲜血竟然往墙壁迅速蔓延，蠕动到了镜子上面。
他发现镜子里的鬼突然变得更加激动起来，不仅抡起苍白的手臂直直地捶击镜面，灵异更是开始往诡异的方向爆发了，只见‘梁兴扬’用头直直地用力撞击镜面，一下又一下，虽然没有头破血流的情况出现，但镜子却剧烈地颤抖起来。
鬼橱里流出的血在镜子上面不管不顾地蔓延，马上就要覆盖住镜面，仿佛根本不在意镜子里鬼的举动。
两只鬼开始了第二轮较量。
鬼橱与镜鬼之间的较量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鬼橱的血成功覆盖住了镜面，任由镜鬼在里面如何敲打，也没有一丝丝退却。
鬼橱碾压了镜鬼。
梁兴扬还敏锐地发现，鬼橱的血在往镜面裂缝里蠕动。
血，竟然在企图闯入镜子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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