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螳螂黄雀

瑞婆婆这边一口咬死是司马林伤了自己手下，司马林虽然愤怒，却碍于慕容复在场，只敢与之争辩，不敢稍越雷池。
慕容复在一旁观察良久，心中的疑惑有增无减。
从司马林之前的表现来看，其应该不是一个敢做不敢为的懦夫，况且自己已经存心揭过此事，就算确是司马林所为也不好出尔反尔。
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
慕容复心中暗道。
眼见得争辩无效，司马林急道：“你说人是我们所杀伤，那么至少要有伤口，敢不敢当着慕容公子的面验一验伤口？如果确实是我等所为，我等当场自我了断，若非我等所为，当着慕容公子的面，你自己看着办！”
慕容复不禁好奇道：“司马门主，这江湖上除了几种武学所造成的伤口可以一言就看出来历之外，寻常刀剑所造成的创伤，都大同小异，司马门主何以如此自信检验伤口可以辨明真相呢？”
司马林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沉声道：“慕容公子有所不知，我青城派所使兵刃与别家大有不同，等闲假冒不得。”
“哦？贵派的兵刃，在下还未见过，可否让在下一观？”慕容复好奇道。
司马林惊疑不定，之前慕容复说并没有杀自己父亲时，自己尚且没有完全信服，毕竟慕容复的举动多少有些以力压人的意味，而今对方居然说不知道自己门派的兵刃，那可就奇了。
见慕容复的神情丝毫不似作伪，司马林沉吟良久，双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两件物事，众人定睛一看，随即恍然，原来司马林手中是一柄尺许的小铁锥还有一柄更小的铁锤。
虽然江湖厮杀与军阵对冲大有不同，于这“一寸长，一寸强”上不是太在意。毕竟行走江湖，谁也不可能扛着根丈八蛇矛到处跑。饶是如此，寻常江湖客使的大多也是刀剑一类兵刃，这么短的小锥子和锤子倒确实少见。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好法子。”慕容复赞叹道。
于是朝瑞婆婆点点头，瑞婆婆朝属下人一挥手，立刻就有两人跑到后厅抬出一具尸体来。
慕容复见此，不禁皱了皱眉，这阿朱阿碧的住所居然被这群人拿来停放尸体，虽然情有可原，但总归是有些不妥，再加上今晚这么一闹腾，想想都替两女膈应。
“等这边结束后，把这庄子拆了重建。”慕容复下定决心。
“表少爷，请看！”
慕容复定睛一瞧，只见担架上那人后脑凹陷，两眼突出，舌头伸出二尺来长，显然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后脑而死。
慕容复面色一沉，看向司马林，谁知司马林的脸色比他更加不好看，只听他怒吼道：“这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在这里杀过人，我的属下也一直和我坐在一起，哪儿都没去过，你个死老婆子从哪儿找来的尸体，陷害老子！”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表少爷，此人心怀不轨，出手伤人，还望表少爷出手，为我等属下出了这口恶气！”
瑞婆婆和司马林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指责，两方人马也加入了进来，一时间污言秽语，唾沫横飞。
“放肆！”
慕容复一声呼喝，场上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刚才那一下慕容复用上了内功，场上功力低微的人都被震得耳膜发疼。
“当着本公子的面如此行事，尔等当真好本事。”
声音不大，众人却暗暗胆寒，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慕容复。
慕容复略一沉吟，
说道：“此人确是钝器所伤，在场众人也确实无人用的是钝器，但也不能就此判定是司空门主手下所为。”
瑞婆婆还想抢白，慕容复一眼瞪过去，对方立马低下了头。
“这样吧，眼下有一人，我想应该可以识别此人是何等兵刃所伤，待我叫她进来，一看便知，各位还请稍安勿躁。”
慕容复指的自然是王语嫣，那小丫头通晓天下武学，这些奇奇怪怪的兵刃造成的伤口，他人不知，这小丫头肯定认得出来。
于是信步迈出水榭，运足气力朝湖面一喊：“风四哥，语嫣，过来吧，有事找你们。”
一连喊了好几声，水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慕容复觉得奇怪，论理，他这几声饱含内力的呼唤就算是在五里开外也听得见，风波恶至少应该回一声才对，怎么会这样，正想再喊，一个声音打断了了他：
“慕容公子，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来了。”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
慕容复警觉地回头，同时暗暗运转真气，护住周身。
“慕容公子，小老儿这段时日每日在后厨忙前忙后，慕容公子却连小老儿一口饭菜也没吃过，令人好生遗憾，今晚慕容公子归来，让小老儿好好为慕容公子接风洗尘，可好啊。”
这声音又苍老又沙哑，慕容复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名字：“老顾头！”
接着，一个约摸六七十的干瘦小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小老头虽然属于放进人堆里没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但小老头面前那人令慕容复瞳孔一缩。
“包三哥！”
此时包不同浑身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见了慕容复，当即想张嘴说话，却没能发出声音，很明显被人点了哑穴。
慕容复的心沉到了谷底。
“敢问尊驾如何称呼，别告诉我，你是老顾头吧。”
虽然心知大事不妙，慕容复还是保持了表面上的镇定，但是内心却思绪万千。
“对方什么来历？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制住包不同，想必身手不弱。这等高手潜伏在燕子坞内所图何事？阿朱，语嫣还有风四哥呢？”
但慕容复可不认为对方会耐心地解答他的疑惑，只是冷冷地盯着对方不说话。
终于，对方耐不住沉默先开口了：“慕容公子难道没什么想问的吗？”
慕容复缓缓开口道：“说吧，想要什么？”
对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慕容复会这么直接，诧异道：“你就不问问我的来历，为什么来这里吗？”
“没必要，不管你是谁，敢来我慕容家绑人，逞凶，就是我慕容家的敌人，我慕容复必然会让你付出十倍不止的代价。”
慕容复脸色冰寒，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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