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为何帮我？

        糟了！
        云泽心头一颤，下意识就想趁着对方还没发现的时候，先拉着布布回客栈。
        能躲一时是一时！
        可还未等他动身，谁知那店小二就先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将云泽两人推了回去！
        由于他的动作实在太大，不由将前方两个衙役的注意力吸引，而后其中一名衙役便开口招呼道：“嘿，这不小四么？你刚在这儿推谁呢？”
        “许爷！”
        店小二笑着招呼道：“刚刚那是王二麻子，他来咱家吃酒，带着他那姘头。
        这不，他那婆娘找过来了，要我带他从后门跑。”
        “王二麻子？”
        被称为许爷的衙役又反问道：“那推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许爷您也不是不知道，王二麻子的脸有多烂，我这不是怕坏了您的眼睛么？”
        “哈哈哈哈，也是也是！”
        许爷大笑两声，说着就转身离开。
        店小二也是长舒一口气，而后敲了敲门：“客官，可以出来了，那两名官爷都走了。”
        云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在门后面听着。
        从刚刚店小二的反应来看，他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他为什么还要帮自己？
        云泽虽然没出过远门，却也听自家父母讲过不少江湖事，尤其是一些阴险狡诈之事。
        从刚才店小二的行为来看，要么他是想带着自己去府衙要一个人独吞赏金，要么……他是真心想帮自己。
        云泽自然希望是后者。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问清楚的好。
        “你为何帮我？”
        “客官您说笑了，这还需要为什么吗？”
        店小二就这么靠在门口，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低着头讲道：“您打了衙门的面子，伤了贺府的威望，就凭这两点，这偌大的巍山府，又有几个人不愿意帮您？”
        “只是因为这个？”云泽继续问道。
        贺府不得人心，却也不可能伤人心伤到这个程度，怎么可能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店小二这么做，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倒也不全是。”
        店小二沉默数息，随后便说道：“我父母，也是贺来朝所杀。”
        “也？”
        云泽很快捕捉到关键词，眉头越皱越紧。
        看来这店小二知道的东西，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
        “在三天前我们见面之后，我便去打听过您的事，从一些衙役那里知道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帮你。”
        店小二收起那一副永远带着笑腔的语气，极为严肃地讲道：“客官，我知道您想杀贺来朝，也知道您有本事，我帮您，便是帮自己！
        小的也别无所求，只希望待您报仇之时，用您手中的刀剑对那畜生多砍一剑，多进一寸！
        就当是为我，为我们这些被荼毒许久的巍山府百姓们报仇！”
        这理由……倒是勉强能够接受。
        不过云泽还是心存怀疑，只是现在勉强信他一次也是无妨。
        若是他敢做些什么，身旁也还有一个布布呢。
        “好！”
        云泽一口应下，而后便打开门出去。
        当他看见店小二略带红肿的眼眸后，便大致相信他所说的是事实了。
        “随我来！”
        店小二也并未多说，带着云泽就从他所知的那一条小路穿过，很快便来到晚晴湖畔。
        这是湖边的一处灌木丛。
        云泽几人透过丛林，能清晰看见整整十队衙役在湖畔巡逻，湖畔附近却依旧停满了花船。
        花船上还有不少穿着绸缎的女子，三五成群，拿着蒲扇遮面，对着下方巡逻的那些个青壮男子指点评论。
        如今还是傍晚，那些个酸腐秀才或是达官贵人也还未到上船的时候，所以花船也还未开航。
        再加上那些个在湖畔巡逻的衙役，导致这晚晴湖畔热闹至极。
        哪怕是从这个角落，也很难入湖。
        “客官……”店小二见状便要开口说话。
        “叫我云泽便好。”
        既然这店小二亲自带自己来了晚晴湖，就足以证明他可以信任。
        那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云哥，我叫韩四，您叫我小四就成。”
        韩四笑着露出两排牙齿，朝云泽说道：“云哥，那些个衙役还有一刻钟左右就要换班，你到时候从这里就能进入晚晴湖。
        我从客栈离开够久了，要是再等一刻钟……”
        “知道，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事的。”
        “好嘞！”
        韩四说着就准备离开，可刚跑出去两步，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转过头跑了回来。
        他从怀里摸了个东西出来，伸手递给云泽：“云哥你拿着，我先走了。”
        云泽下意识伸手接过，等韩四跑开才摊开手一看。
        银子。
        两块碎银。
        除了刚刚给他的一块碎银以外，还有三天前给的那一块。
        云泽甚至还能看见上面的牙印。
        这下他才算是彻底对韩四放心。
        若他只是将自己引来这里，打算瓮中捉鳖，领取赏金，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将这两块碎银还给自己，一起收入囊中便好。
        云泽将两块碎银贴身放好，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看来这江湖，也不像是父母说的那般险恶，还是有好人在的。
        一刻钟很快过去，湖畔巡逻的衙役果真如韩四所说，开始换班。
        云泽趁着这换班的时候，便拉着布布快跑几步，直接跳入湖中，所幸没有被旁人发现。
        两人朝着湖面正中游去，期间云泽开始让布布记住自己的呼吸方式。
        等来到湖面中央，云泽便朝布布说道：“布布，你一定要记住我呼吸的频率，然后……”
        布布没有听云泽把话说完，直接潜入水面之下。
        云泽瞳孔一颤，也急忙潜了下去，生怕布布出事。
        可刚入水面，他便看着令人惊叹的一幕！
        只见布布同自己一样在水面下呼吸自如，甚至能肉眼可见地感觉到天地间的玄奥之气在朝她涌去！
        这是什么情况！
        布布可不管云泽什么反应，双腿一盘，便在水面之中盘膝而坐；双眸一闭，一团气旋便在其小腹凝聚成型！
        轰！
        随着一声嗡鸣炸开，云泽整个人竟被水流轰出去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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