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迟来的告白

不正经的时间自然少于全神贯注投入战斗的时间，二人很快又严肃起来。
        佐助冲上前，抬起手就要扑向辉夜，鸣人也做好了封印的准备。
        “修。”
        红色瞳光一闪，时间静止，二人的手即将触碰到辉夜时，却猛然被弹开，一块巨大的冰块将二人束缚住。
        “好冷…”
        辉夜遁入空间，从另一头出来。
        这次是冰天雪地的次元空间。
        寻斐还是没有动作，一只手依旧在动作，但貌似被辉夜注意到了。
        佐助和鸣人快速退到寻斐身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寻斐已经猜到辉夜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但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顺着来，如果轻举妄动搞不好会带来毁灭性的结果。
        “把他们分开吧，首先是两个拥有瞳术的人……”辉夜眯了眯眼，两只手伸入黑暗的空间里，抓住了寻斐和佐助的衣领。
        “我操！”这一下还是太突然，寻斐忍不住爆了粗口，下一秒就和佐助被扔进一片炙热的沙漠里。
        “……”她扶了扶额头，“这里是不同的次元……只能等小樱和天源了。”
        她将已经被摔的破烂的黑色风衣扔在一边，卷起白色的袖子，用空着的手扇了扇风。
        “…你还真是悠闲啊。”
        “那能怎么办嘛，要是只有一个人被丢在这里，好歹也能靠瞳力之间的共鸣来找到彼此，现在我们都被丢进来了，只能等救援？”
        背后披着的头发尾部已经有了点违和感，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是好热。
        “……寻斐。”
        “嗯？”寻斐一只手倔强地将头发一把抓起，让它们离后颈远一点，另一只手拖着乱意，转身看向佐助。
        他欲言又止，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转了个弯：“这场战斗会胜利吗？”
        接着就遭到了寻斐的一记弹额头，她抬头望着佐助的双眸，露出了点笑意：“当然会，肯定会胜利。”
        就像在某中学的小树林一样，她那时也是这么弹佐助的额头的。
        “…是吗？”
        “你不相信我？绝交吧。”她露出有点恶劣的表情，做了个鬼脸。
        那人却拥住她，不顾炙热地将她摁在怀里。
        “不行，”他闷声道，“没有不相信你。”
        “……”寻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握刀的手攀住他的后背，口是心非地说了句：“先放开啦，好热。”
        “不许再瞒我。”
        “知…知道，麻烦死了。”
        ……
        “你们不热吗？”来自天源的灵魂发问，他正将查克拉源源不断传送给带土，神威空间打开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这一幕。
        佐助和寻斐离神威的漩涡处并不远，有点尬。两个人快速分开，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窜出辉夜的次元空间后，带土已经是体力不支，寻斐让小樱留住查克拉，自己的手则搭在了带土肩上。
        鲜红的查克拉通入他体内，伤口被一一治好，查克拉也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你……”带土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寻斐。
        “我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死去。”
        她没有看带土，目光锁定住了半空中的辉夜，眼神愈发凶狠起来。
        寻斐又道：“毕竟在晓组织的时候，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若是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
        带土身上的伤和查克拉都已经恢复，瞳力也缓了过来。
        辉夜露出了些不满的神色，双手抬起作出要拥抱似的姿势。
        几人脚下一沉，跟灌了铅似的跪下来。
        “这次是！重力？”
        “！”寻斐手上的动作快了些，乱意缠上血色的查克拉，用轮回眼的话是能够看见的，围绕着辉夜的……压制术式，正汩汩冒着鲜红，在辉夜身上环绕着，不断成型。
        辉夜同样受到影响，也沉下身子，两只手却抬起，骨刃从手掌里钻出，好像被强行拔出的似的，直接对准了两个主角。
        卡卡西和带土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二人都扑到了佐助和鸣人面前。
        是神威的漩涡和紫色的瞳光划破空气。
        寻斐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震惊的举动，在骨刃即将刺入带土腹部时，她用天手力切换了位置。
        她出现在带土面前那一刻，结了最后一个印。
        辉夜越来越恼怒，愤怒几乎要占满理智。
        于是，重力并没有消失，而是加大，辉夜这一击无疑会命中。
        在寻斐的背后，辉夜的次元空间在空气中割开黑色的方块，锋利的骨刃生生扎进了那瘦弱的后背，与此同时，乱意被寻斐猛然插入地面。
        整个地面顿时裂开，血红色的压制法阵浮出地面，从寻斐的腹部窜出红色的查克拉锁链将大筒木辉夜困住，连同那些法阵上的奇怪符文一一爬上她的脸。
        裂痕从背部蔓延开，每一道都如此狰狞。
        重力突然消失，辉夜的白眼被红色查克拉死死抑制住，再也甩不出技能。
        所有人都被寻斐的后背吓了一跳。
        黑色的瞳孔几乎要缩成一点，一切都乱了，那个人好像下一秒就会在他的面前完全碎掉。
        周围的空气都低了几度，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她生命的流逝，宣告着预言家的死亡，她就这么半跪在最前方，被刺穿了后背，依旧保持着立着的模样。
        无时无刻在告诉宇智波佐助——
        这个人要死了。
        “第七班！就是现在！”
        小樱也同时会意，寻斐双手紧紧合十，逼出全部的查克拉来抓住那在挣扎的查克拉之祖，连那姣好的面庞都开始脱落，露出了不怎么好看并且狰狞的灰色，如同雕塑一般开始碎开。
        她咬着牙，血色的查克拉缠上佐助，将最后的阴之力一同给了他。
        布上裂纹的脸露出了笑意。
        “快点。”
        “寻斐！”
        她快听不见了，小樱在鸣人的帮助下在背后狠狠地给了辉夜的后脑勺一拳。
        三人异口同声的一句———
        “地爆天星！”
        那人的手艰难地合着，在心里也默默地跟上了一句。
        阴之力的力量或许更大些，佐助还能感受得到那人温热的手正覆在他的手上，两个人的阴之力发出能将辉夜震碎的力量。
        “寻斐…啊。”带土放在她背上的手颤了颤，她没救了。
        哪怕是六道之力，再怎么办也没有用了，这人马上就要……
        她站起身，任由石块分裂身体，道了句：“梦该醒了。”
        “原谅我的放肆，这是…最后一次。”
        插在地上的乱意作为这个术式的媒介，与她一样，碎了一地。
        她闭上了眼，没有看三个人冲她奔过来的样子。
        还是…没能说出口吗？胆小鬼。
        石块在空中被吹散成粉末，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带土放在她背上的手，刚好捏碎了最后一块，显得挽留，又无力。
        她露出了笑意，像是解脱一般，连同那刻骨铭心的病痛随着她的身体一同飞散，在空气中淡去。
        “寻…斐。”
        刚刚那个人，那个碎掉的人，是寻斐，是宇智波寻斐。
        死了，她这下真的死了。
        她最后的目光里，黑眸里倒映的是佐助的样子。
        满是蓝色的精神世界里，寻斐看着半透明的双手和对面的人。
        “看来，给了我一点时间啊。”她轻轻感叹了一句。
        佐助的表情难看起来，失去了高岭之花的样子，眼角湿润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连拳头都是紧紧握着的。
        她朝着佐助走近了几步，停了下来，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快步走到他面前。
        “我啊，有点事情要告诉你。”
        佐助没说话，抬手将寻斐揉进怀里，恨不得将她融进骨血，但他做不到，也不会有机会做到了。
        寻斐下一秒哭出了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肩膀一颤一颤的，同样抱住了他。
        “我啊…我喜欢你…不对，我爱你，爱得不得了，”她的泪水不断涌出，比任何一次都要狼狈，“特别特别特别爱…”
        “我怎么…每一次这种表情都能被你看见呢？”
        她难受极了，即使死了都能感受到心脏的抽痛，将她整个人拽入深深的爱意里。
        死了都在说着情话啊，宇智波寻斐。
        “但是，我真的要死了。”寻斐鼓起勇气吻了他的脸颊。
        佐助想说话，有无数的话想说，嗓子如同被扼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口，用一个吻堵上她的唇，这就是他的回答，不对，这样的话他早就说过了。
        唇齿交缠，轻轻的吮吸里夹带着泪水的味道。
        她教会了佐助什么是爱，但是没有教会他怎么遗忘。
        “佐助，宇智波佐助。”
        “寻斐，宇智波寻斐。”
        “我来接你了。”
        “终于见到你了。”
        “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寻斐很喜欢你。”
        “我爱你。”
        “我也是。”然而这句却被他不争气地卡在嗓子眼。
        佐助的臂弯里逐渐变空，手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空荡荡的，所有的爱只能在回忆里完整，那人带着沉重的爱意消失了，他再也无法抓住。
        她宇智波寻斐是什么人啊，没有人能够做到逼她上路，所以她选择逼死自己。
        他连平时的冷笑都做不到，双目空洞起来，就像当时用眼过度仍然强撑着的时候一样。
        不是爱我吗？不是特别爱我吗？为什么死了呢？宇智波寻斐，你到底要怎样啊。
        她总是自以为是，那个身影在最后一刻松懈了下来，像小时候那样，在这个人的身上才能这么大胆地放松，将最脆弱的一面全部展露，再带着最后一丝眷恋在他的怀里消失。
        论欺骗，你宇智波寻斐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九大尾兽之间，双目空洞地环视了周围。
        他的朋友，老师，以及各位影，唯独没有他的爱人。
        “寻斐…呢？”单凡声音有点颤抖，皱着眉盯着佐助，“宇智波佐助，寻斐呢？”
        佐助没有回答，澜也注意到了，视线转了过来。
        “寻斐她……”卡卡西的神色沉重起来，“牺牲了。”
        澜的瞳孔猛地缩了缩，几乎要凝成点。
        “牺牲了”三个字无力又清亮，背负着哀运与预言的人还是无法善终吗？
        那个前途无量的孩子死掉了啊。
        “寻斐？怎么…”澜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拼上性命保护的孩子，在这场战斗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牺牲了。
        第四次忍界大战，唯一的牺牲者——宇智波寻斐。
        除了隔得遥远的历代影，周围的人听见这个消息，神色全部都沉重了下来。
        初代火影比较关心佐助的反应，可是佐助一言不发。
        他会成为…第二个斑吗？
        但佐助什么也没说，自始至终都垂着眼眸，仿佛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宇智波斑也被通灵了回来，缘守在他身边，千手柱间缓慢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六道仙人表示了哀悼，说道：“你们是最后的转生者了，好好见证这一切吧。”
        但是，冉的最后一任转生者无论如何也看不到。
        宇智波斑虚弱抬眼望了眼妻子，嘴巴一张一合：“缘，你会恨我吗？”
        可他做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为了缘。
        宇智波缘摇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又一滴落在斑的脸上，滑了下去，渗进发丝：“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很高兴…斑。”
        她俯下身，吻了吻丈夫的脸。
        “谢谢你。”
        “缘啊…”
        “要是…能够重来就好了啊。”她轻轻感叹着。
        没多久，斑枕着缘的腿，缓缓闭上了眼。
        同时，宇智波缘抬起手，二指朝天，鲜红的查克拉钻出那副躯壳，她的眼白瞬间退成黑色，脸上的裂纹飞速爬了上来，成了秽土转生之躯。
        她的灵魂逐渐变轻，浮出了这副躯壳。
        ……
        “不必感到自责…无论如何，那个孩子绝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如果感到惋惜的话…就带着她的信念，活下去吧，”澜轻声道，“即使如此，我都会为她感到骄傲。”
        这位父亲脸上的悲伤不比佐助低，就这样注视着佐助，垂了垂眼，让灵/魂脱离了秽土转生之躯。
        “寻斐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佐助微微惊愕地看向空中泛着白光的灵/魂体。
        宇智波澜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又随着空气飘走，没有留下痕迹，脱离秽土转生的灵魂可算是有了知觉，那是一种很痛…特别特别痛的感觉。
        “宇智波佐助…难道，你也要输了吗？”单凡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三年了啊……”
        可是怎么可能就三年？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可能只有三年呢？
        “我要是活着，绝对原谅不了你…”
        单凡闭上眼，沉重的呼吸了几下，好像作为死者的他，在那么几个瞬间都有了疼痛的感觉，灵/魂在飞扬的纸屑里飞出了躯壳。
        原谅不了他吗？
        他也原谅不了自己。
        ……
        六道仙人消失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佐助一人，耳边还有微微的风声。
        “寻斐。”
        “黑暗中也别枯萎，我的向日葵。”
        “我要你对得起我。”
        “对不起。”
        “你食言了。”
        “我不会死的，我可是无所不能。”
        向日葵终究没办法追随太阳。
        宇智波寻斐，是个骗子。
        “对不起。”
        “我爱你，可是我要死了。”
        她的人生仿佛全是谎言，天生的谎言。
        “宇智波寻斐的意义，要终结了。”
        ……
        佐助和鸣人共同结了子之印，解开无限月读。
        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恨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寻斐就那么死在了他面前，是笑着死去的。
        在兄长和嫂子朝这里赶的时候，他很明显察觉到，每一次的呼吸是有多么困难，几乎能直接窒息，心脏抽痛，一下又一下，就这样反复的，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钻心。
        他的视线越来越黑，无力地向前倒去。
        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喊。
        ……
        寻斐站在另一片精神空间里，恍恍惚惚。
        “我死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恢复成实体状，回忆了一番，“我死了。”
        “但是，你命不该绝。”远处的声音响起，是六道仙人。
        “是吗……？”寻斐疑惑道。
        “那么，让我们完整一下这个故事吧，你现在该做的事情。”六道仙人抬起握着求道玉权杖的手，点了点地面。
        她的周围瞬间爆发出一股查克拉，寻斐望向周围，不懂六道仙人究竟要做什么。
        “故事的末尾，羁绊的开始。”
        寻斐睁大眼睛，轮回眼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眼罩盖住，整个人也换了一套服饰，就这么的，凭空出现在了木叶门口，脑子一阵眩晕，直接向前倒去。
        “！！什么人？”女孩一副忍者装饰，背上背着短剑，墨蓝色的头发让寻斐马上认了出来。
        宇智波诺影？她看起来比寻斐见到的小了好几岁，大概是十三岁左右，她还活着…那就说明宇智波还没有灭族！
        但她无力开口，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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