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迷雾
大半夜剧烈爆炸，连带着整栋建筑被轰成废墟，很容易吸引到太多注意。
无论主城区的警察部队，还是这支杀手组织背后那股势力，罗翼都没兴趣与他们有任何接触。他只是快速地朝房子废墟看了眼，确定里面再无活口……短时间也没办法捞到任何好处后，就直接走向第一个死者。
这家伙就是那名超凡狙击手。在半空中被生死轮盘正面击中后，他整颗脑袋只剩下小半截还耷拉在脖子上，腹部则被打出个对穿大洞，露出胸腔内已没回收价值的改造内脏。
好在罗翼最为眼馋的东西还在。
“JQ225”系列超凡狙击枪外挂载具。
因为事发突然，1.5米长的枪管没有装在接口上，好在罗翼以最快速度卸下整套外挂部件后，发现弹匣仓内还填装着六发子弹：这玩意儿枪管可以自己找地下黑市加工，但超凡狙击子弹却必须得用“JQ”系列同款。
先不说以罗翼现在人脉有没有渠道购买，就算真找到供货商，那价格也不是以他身家能够承受得起——6999工价一发子弹那打的不是钱，是命！
罗翼迅速将“JQ225”收起，随手翻了下另外那人身上没找到什么值钱之物，便直接转身离开。好处已经捞够，招呼也打到位了。
至于这群同行组织里剩下的成员，和背后雇佣他们之人，都不是凭自己实力能解决。只能看刘教授、方问心与那股隐藏势力之间博弈。
罗翼离开后不到十分钟。
漆黑夜色中出现了两个飞掠而来人影，却只是在小楼废墟上空盘旋了圈，并未降落。
两人头上都戴着个黑色鬼怪面具，眼神内透出浓浓阴沉之色。
其中一人冷哼了声，留下“废物”两字后转身离去。
另外那个眼内比前者还多了丝恐惧，但也只停留不到半分钟，便从另个方向飞走。
一个是能源战士，一个是古武术苦修者。
“死绝了？”
同一时间。
身处苦修者学会总部的向天明，在接到个匿名号码打来电话后，在原地呆立了足足两分钟才回过神。等他再想问清楚其中细节时，对面却早已挂断。
向天明按灭腕上智能终端，脸色阴沉到极致。
“杀一个小小的异能者境界菜鸟，一晚上连续失手两次，现在干脆整整三组队伍都被团灭。这家不是号称杀手天团，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顶尖组织么？”向天明关上自己办公室大门，冷冷望着窗外血帮与清澜科技两座大厦，突然有种不真实感：“是那个姓罗的小子，真如老疯子所说有这么神奇，还是背后又出现了股新势力正在试图狙击我们？”
“那位大人脾气已经按捺不住了，若是他打算直接掀桌子……我又该怎么应对？”他回想起一小时前，SS级变种人被轻松捏爆头颅的场面，心中寒意止不住地直冲脑际：“这条道走得太深已经没有退路，明明就要接近成功却又节外生枝，不行的话……”
他眼内闪过丝狠意，突然抬手打开智能终端拨通了个电话。
“小陆，在家吗？”
陆恒有些低落的声音从终端那头传来：“在呢，什么事天明哥？”
“来一趟学会，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脸色阴沉的向天明，声音听起来依旧爽朗且温暖，只在最后才低声问了句：“那个罗翼的背景，打探清楚了吗？”
前者一下子来了精神：“刚刚打探到，
天明哥你的意思是……”
“先来学会再说，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向天明依旧犹豫了许久才再度拨通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对面回复声音也极低，却令他面色越来越显阴沉，最后挂断时甚至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
……
离开原地半小时后，罗翼又回到了李一所留安全屋附近。
他并未急着上楼与罗曼曼汇合，而是先压低帽兜在周围街区转了三四圈，未发现任何异常后才绕到房子后面，捡起几颗小石子以特定频率敲击安全屋后窗。
拉着帘子的玻璃窗后，灯光缓慢闪动了两次。
罗翼松了口气，回到前面楼道口低着脑袋上到三楼，然后直接推开左侧那间房门。
门锁已在半分钟前被打开。
房内是李一和罗曼曼两张冷静中略带担忧的面孔。
“怎么样”
前者率先开口，他机械左臂上已经挂上了四五种违禁品武器，右手端着把全自动微冲，两串高爆电磁手雷斜挂在胸口，一副随时准备打场生死战的模样。
罗翼先未回答，而是皱着眉头看向罗曼曼。
小丫头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身后却背着个塞到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让罗翼皱起眉头的，是她脸部肌肤上那层极不自然红色，和三四块樱花花瓣状斑点。
“你给自己打针了？”罗翼压着怒气，目光凌厉地转向李一：“为什么不拦着？”
后者垂下头，轻轻叹口气没有回答。
“不关抠门哥哥的事，接到电话我就给自己注射针剂了。”罗曼曼目光毫不躲闪，坦然面对罗翼：“你死了，我也没必要继续活下去。”
方才面对两次千钧一发的暗杀，还能反客为主直接将三组杀手团灭的罗翼，此刻心中却充满了软弱。他沉默半天，最后才摇摇头低声道：“跟角枭没关系，是冲刘教授来的杀手……已经解决了。曼曼你记住，‘GS01’只是基因崩溃抑制药剂，不能滥用更不能当兴奋剂用。否则很容易造成耐药性急剧上升，甚至加速基因崩溃病症的发展。”
“一次两次没事……问题不大……我……只是……有点困。”
罗曼曼一直强撑着等哥哥消息，见后者毫发无伤事情也圆满解决，胸中那口气一泄强烈睡意顿时也随之袭来。她整个人坐在沙发中脑袋一点一点地朝下垂，最后连整句话都没能说完，就这么歪在沙发靠背上沉沉睡去。
罗翼轻轻叹了口气，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旁边李一也目光低垂，看着小丫头脸上那几朵缓缓变淡的“樱花”，许久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了几分钟，罗翼才收拾起心情将方才情况跟李一说了下。
然后从包里取出那具价格不菲的“JQ225”外挂接口，直接递给后者：“用掉了十二套爆裂狼肾脏和胶黏树果实的爆炸组合，换来了这玩意儿，会用吗？”
李一眼神马上亮起来，接过这外挂搭具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顶尖的土豪改装，每个机械战士做梦也想弄一套的狙击神器……坑坑你知道这玩意儿在黑市上，卖多少钱么？”
“工价是四十多万一套带枪管，子弹自己配就要6999一发。”罗翼混荒野区黑市的经验比李一多了不知几倍，哪里会不清楚这神器价格：“有了这东西，对付角枭成功把握至少也能再提升三成，自己说吧……分成怎么算？”
从罗翼拿出来“JQ225”那一刻，李一就已经做好了被坑到欲仙欲死的准备，闻言干脆一副投降摆烂的表情直接举起双手：“帮我把债还了，剩点儿生活费就行。坑坑啊坑坑，你可真是把人架在火上烤！有了这玩意儿，你就等着看我以后一天天的破产吧！”
毕竟归根结底，“JQ225”超重火力的器材型超凡狙击枪，是为那些有着充足财力的中大型组织准备——而非李一这种穷到随时可能当裤子的独行侠所能拥有。
罗翼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对李抠门痛并快乐着的心情感同身受：“别慌，等解决了角枭之后我带你去做几次任务，争取早日凑够钱帮你改造到重甲战士。我想过了，在3号主城混还是得拉起来一支信得过的队伍，等将来实力再提升些，我们还可以筹建属于自己的组织，只有这样才能累积资源和实力……才能找到解决曼曼基因病症的办法。”
李一重重点了点头，对罗坑坑所描绘前景充满了希望。
……
……
同一时间的方问心，正在刘太史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不断拨通一个又一个电话，或是警告或是收集讯息又或是交换出去一部分权益，只为了将几小时前发生的两次暗杀行动，查个水落石出。
以苦修者学会3号主城民间三巨头之一的势力，会长方问心认真起来，几乎整个主城大大小小组织都得噤若寒蝉。但偏偏这一次，几十个电话打出去无数资源、人脉关系被调动，甚至连政府侧和军方都有“大人物”下场来替学会出头，却还是没有找到丝毫头绪。
那股隐藏在黑暗中势力，在暗杀三小组被团灭后就彻底蛰伏起来，未再做任何动作。
刘教授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方问心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内闪动着思索之色。他身上那股属于“超脱者”境界的凌厉气势，几乎充斥着整间办公室，浓重杀意犹如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只是这头猛兽，现在始终没有找到所攻击目标。
“对面是什么组织查不出来，但根据现有情报判断，他们的目的几乎肯定和我们这项研究有关系。而且刘叔您进行原生体学派的研究，很可能还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影响到了他们后续计划，才想要釜底抽薪直接解决掉小罗这个唯一的研究对象。”
老疯子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看着方问心：“你这个大会长怎么当的？这么点小事情都查不出来，要是换了老乔当年早就跑过去一家家施压，逼着血帮、清澜和剩下那些牛鬼蛇神把所有可能的对象都交出来了！”
他口中“老乔”，正是曾一力降十会，压得血帮和清澜科技两家几乎抬不起头来的上一任会长，乔宵。
也就是乔颖的生父，十几年前因为某件事情身死道消，才将会长位置传给了方问心。
后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未理会老疯子抱怨：“我何德何能，与老会长相比。”
“所以现在怎么办？任由那群黑暗中的毒蛇蛰伏着，等待机会再来咬我一口么。”刘太史继续冷笑，丝毫不怕触怒方问心这位大会长：“现在这个联合课题，在内脏改造中添加超凡植物因子以提升人体极限，几乎跟三种超凡序列都有直接关系。本来就是敏感到极致的研究方向，三家往课题组里塞的人里面鱼龙混杂，但凡出个什么阶段性成果不到半天就能被漏个千疮百孔……你觉得咱们学会，真有必要不惜资源继续投入那么多下去吗？”
话题转到这里，方问心神情变得更为严肃，连手指敲击桌面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沉吟片刻，从智能终端中调出关于这份课题研究的资料，直接投影到两人前方一片空白墙壁上：“目前的阶段性成果，是偏向于机械改造序列。血帮已经拿足了好处，如果说想直接搞事情也不无可能，但清澜和我们都在等第三阶段成果。您真出点事的话，只会同时面对我们两家怒火，以血帮那位的魄力……恐怕还做不出掀桌子的事来。”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不是血帮也不是清澜，难道还会是我们苦修者学会自己不成？”
最后几个字出口时老疯子语调突然一缓，整个人僵在原地，慢慢地把头转向方问心。
方问心眼内光芒闪动，平静地看着他：“学会……不是以前的那个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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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未理会老疯子抱怨：“我何德何能，与老会长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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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片刻，从智能终端中调出关于这份课题研究的资料，直接投影到两人前方一片空白墙壁上：“目前的阶段性成果，是偏向于机械改造序列。血帮已经拿足了好处，如果说想直接搞事情也不无可能，但清澜和我们都在等第三阶段成果。您真出点事的话，只会同时面对我们两家怒火，以血帮那位的魄力……恐怕还做不出掀桌子的事来。”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不是血帮也不是清澜，难道还会是我们苦修者学会自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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