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光辉岁月

如此窝囊地输掉比赛，本来说好的聚餐也没了心情，大家匆匆道别。
回到车行，胖、瘦头陀，大象，小艾和我坐下来，复盘比赛。
“老货说的对，上半场我们的阵型保持得比他们好，所以踢的很轻松。下半场我们攻高兴了，不知不觉就压了上去，但全队思想不统一，又有一、两个点的体力跟不上，造成脱节。反而老货那边，没体力了，就都留在后场，反而能站住阵脚。我们应该检讨。”小艾说。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第一个该检讨的就是你，下半场我们怎么喊，你都不回来，进攻空间全被你压扁了。在前面还老想着过人，全队看你一人踢球。”
“对，这点我是得检讨。”小艾很坦诚。
“我有几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胖头陀发话了。
“说吧，都是自己人，没啥不好说的，骂我也行。”小艾说。
“第一吧，我觉得咱们得找个教练。今天大家也都看到了，赛前都说好的战术，真上去踢高兴了就没人记得了，一定得有人在场边不断提醒才行，你在场上喊都没用。老实说，我好久没踢比赛了，场下面没个教练看着、骂着，真有点不习惯。”
我们都觉得胖头陀说的有道理，但找谁当我们的教练呢？
“第二呢，我觉得耀阳比队长更适合当队长。”我惊讶地看了胖头陀一眼，他没有停，继续说道，“耀阳在场上脑子比队长清楚，也知道喊队友跑位。所以我觉得，队长还是队长，但到了赛场上，应该让耀阳来当这个队长。”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推辞，小艾就说：“好，我本来也是这个想法。下场比赛开始，小阳就是场上队长。”
“还有一点……孟小龙今天没有好好踢球，不是，他是故意踢不好球。”胖头陀说，“他能瞒得过别人，但瞒不了我。他有几次传射，脚法控制得非常好，就是要故意把球踢飞。有个球，你们记得吧，耀阳长传过来的，他侧身接到的球，直接面对门将了。他那个球卸得很好，我看的很清楚，可他最后故意加了点力，球就趟出界了。如果他好好踢，今天起码进五个。”
我们陷入了深思。胖头陀是老法师了，他说的话我们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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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们思索孟小龙为何要故意乱踢时，大象突然发话了：“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当我们的教练。”
“谁？”我们问。
大象转过来对着我说：“你爸爸。”
“我爸爸？不可能，他对足球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爸在家里连球赛转播都不看。
“他装的。”大象说，“你们记得吧，我们一中跟二中踢决赛之前，日报上有封读者来信，署名老球童，我们都看过的。”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有印象，那个老球童好像比较倾向一中，绝对是球迷中的少数派。
“我进报社之后，有一天心血来潮，想看看到底是谁写的那文章。负责处理读者来信的编辑也是个老球迷了，我一问，他就说是陈福荣写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重名，特意跑去档案室查了稿费发放记录，那篇文章的稿费是寄到你家去的。
“还有，那个编辑告诉我，写球评的陈福荣，以前是市队的主力中后卫，参加过省运会，拿过奖牌。我在档案室找到了那时的报纸，上面有市队的全家福，那个陈福荣，就是你爸爸。”
我久久无法回过神来。我爸爸，居然曾经是市队的主力中后卫，还拿过省运会的奖牌？要知道，我这辈子大概都踢不上省级比赛了。如果是个人项目，能参加省运会的，应该至少是国家二级运动员，放普通人家都是可以吹牛的材料。但这些事情，我爸从没向我提起过，更没教过我踢球，甚至都不来看我的比赛；家里也从没见过什么奖杯、奖牌。我一直以为，他连脚弓推射都不会，更不可能明白什么是越位、什么叫全攻全守。
这时小艾站起来，摸着我的头说：“回去吧，找你爸爸好好谈谈，请他来当千禧年的教练。再说，你在我家也住得够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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