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风往事

一整天,我的情绪都很低沉,因为睡眠不足,更是因为小艾的话。祥子哥走后,小艾是我们这帮人里的大哥。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记得那天晚上,是他搂着我,拍着我的背,一遍遍地对我说:“这只是个意外”。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他嘱咐我们班的同学,每天都要盯紧我。甚至连上学、放学,都安排了暗桩跟着我,就怕我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上了大学之后,时常给我们写信嘘寒问暖,告诉我们大学生活的多姿多彩(每次都强调:天天有球踢,踢到吐为止,踢得好的还会被妹子把哟!),给我们画一个梦,来挺过枯燥的高中生活——李校长接替周校长之后,天知道我们一中的学生过的那叫什么鬼日子!
我们也上了大学,有了网络,有了手机。身处在天南海北的一群人,把他建的QQ群当作心灵的避风港,天天在群里吹牛打屁,隔三岔五在教育网里组队打CS、对战星际。那时***还没出名,是小艾率先发现了她,把种子一夜之间散播到各个大学的内网。于是我们都尊敬地称小艾为:“黄品源”。
伊然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专程从帝都飞来看我们。见到伊然的第一句话,他故意用京片子说:“哟,谁家的姑娘这么俊,难怪把我们小阳拴住啦!早知道我就再多休学一年,跟小阳争一争嗫。”羞得伊然红了脸。
放弃保研、放弃公务员考试,我没有告诉伊然,更没有通知家里,而是向他征求了意见。两次他都说了同一句话:“男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做你觉得对的事,问心无愧就行了。”回到老家,重新拉起球队,虽然一直是我鼓噪的多,但付出最多时间、金钱和心力的,一直是小艾。如果不是他像个大哥一样凝聚着队伍,以我的脾气,只怕把大家都得罪了还不自知,人心早就散了。
小艾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可扪心自问,我们对他又有过多少关心呢?艾伯伯临终交代的这件事,小艾恐怕已经在心里憋了好几年,而我竟然丝毫没有留心,那可就是我刚毕业回来之前不久的事啊!可是那时,每次聚会喝酒,都是我翻来覆去地说着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破事,却从没想过听他说说心里的郁闷。
我这样做人,是不是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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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我把这个问题丢给伊然。伊然歪着头,想了想说:“还好吧,你就是还没长大,太孩子气,经常没心没肺的,不太顾及周围人的感受。”
我觉得伊然的评价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呢?”我问,“他老自己这么憋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伊然敲了一下我的头:“你这呆瓜,小艾哥这都几岁了,当然是赶紧给他介绍女朋友啦!”
我哑然失笑,倒真把这茬给忘了。小艾要不就呆在车行,要不跟我们踢球,还真没什么时间接触女性。“那你看看你的闺蜜们,有没有谁合适的?长的不漂亮、身材不好的可不行哦。”
“好啊陈耀阳,你是不是又看上哪个了?”伊然佯怒,不过自己就忍不住穿帮先笑了起来,“不用劳烦我的姐妹团了,现成就有一个。”
“啊?谁?”
“柳嫣啊!”
伊然这是在祸水东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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