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随堂测验

其实想代我爸妈跟小艾说声对不起，每每要说的时候，总被其它事情打断，到底没说出口。给妈妈的回信也没有写成。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每到落笔时又噎住。妈妈说的没错，我和老爸是一路人，越是亲密的人，越是有话不讲。
伊然还是没有消息。我按捺不住，用公用电话打她手机，只想听听她的声音。不接，不接，一直不接。腆着脸去问瑶瑶，白白遭了一顿数落。终于鼓起勇气跑去伊然家，大门紧闭，了无生气，仿佛远古的城堡。怕打扰到伯母，我又不敢大声呼喊伊然。在门前徘徊了一阵，最后也只能悻悻离开。
隔天晚上，我和张淬、小艾一起去了远光集团总部。以前如果要经过这里，我都是绕着走的，这还是我头一次进到这座全市第一高楼。出乎我的意料，刘光远的办公室不算大，陈设也很简单，和远光大厦气派的外观完全相反，也和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对不上。
“这间办公室，不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间嘛！”小艾倒是比我先开口了。
刘光远解释说，那间办公室是公司公关部做的布景，平时他根本不在那办公。“太浮夸了，我在那呆着就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刘总这么大的老板，还这么低调简朴。”小艾拍起了刘光远的马屁。想到我们此行是来求刘光远帮忙，我觉得他这样也是对的。
“少来这套，我就是个泥腿子，比不过你们，都是高材生。”
刘光远招呼我们坐下，让人倒了茶。我们此行的目的，双方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没绕圈子，直入主题。刘光远答应得很爽快，但却提了一个要求：
“小妹跟我都说了。钱我可以借，要借多久你们看情况，分期或者一次性都无所谓，利息按银行最低档的来就行。不过，我要陈耀阳做担保人。”
我们仨互相看了一眼。小艾说：“我来担保吧。小阳他又没什么财产，让他担保没意义。”
“不行。我只要他作保，这是唯一的条件。”
“行，我给他担保。”我明白签了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但这么多年兄弟，我不可能看着张淬走投无路却袖手旁观。
张淬已经算好了借款期限和还款方式，刘光远扫了一眼，双方在远光集团法律顾问的见证下签了字，我也作为担保人签了字。签完，刘光远叫人带张淬和小艾去财务室办转账，让我先留一下。
他们临出门的时候，刘光远对张淬说：“小兄弟，你们做金融的，要把钱当作数字，就麻木了。你得想，你这是输了上海一套房，是多少人劳心劳力才盖起来，多少人辛辛苦苦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才会肉痛。你要还没感觉，就来我工地上，看看这大热天民工是怎么卖命干活的，一天才能挣多少。”
张淬回身朝刘光远鞠了一躬：“谢谢刘总，我会牢牢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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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远单独留我，我猜是要告诉我伊然的消息。我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只能等刘光远先开口。
“小妹这两天看起来很平静，没什么反常，但是不想见你。你也不用打电话、发短信了，你知道没用的。”刘光远很直接。
意料之中。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你也别太丧气，不是没有机会挽回。”
我抬起头，看着刘光远。
“要你给张淬做担保，是小妹的主意。她说你和张淬是多年兄弟，让你做担保人，他再乱来的可能性总归会小点。不过我觉得这理由只是一半。另一半，我猜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担当。这一关，你算是过了。”刘光远拍了拍我的肩膀，“剩下就看你自己后面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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