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挑食

因为一杯血的关系，西莉亚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人类的需求非常的简单，只需要一杯牛奶，一个面包，就可以让人类感恩许久。
        而西莉亚更简单，只需要一杯动物血。
        虽然，动物学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可如今不是挑食的时候。
        在濒临死亡之际，西莉亚对于动物血，还是很有好感的，至于替她找来动物血的亚尔斯特，西莉亚就更加的感激。
        她心中觉得亚尔斯特真的是一位绅士，并没有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有所改变。
        “尊敬的亚尔斯特阁下，万分感谢您的慷慨。”西莉亚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那双充满感激之情的眼眸毫无顾忌的瞧着亚尔斯特。
        惹得吸血鬼猎人差点没忍住，反手就是一剑。
        他听着西莉亚奇怪的论调，只觉得这个女人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呵。”亚尔斯特万分嘲讽的盯着她看，“愚蠢的女人。”
        西莉亚：“……”
        她想把刚才的话收回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这个男人如果是个绅士，那她这辈子都不用喝血了！
        西莉亚气呼呼的想着。
        女仆学园的课程很繁杂，除了文化知识，还有很多很多的实践知识，比如，烘焙。
        比如……
        各种各样的礼仪。
        再比如……
        泡茶的技术。
        而这些技术对于西莉亚来说，简直就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她，身为血族，并且是血族中的贵族，她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些事情？
        她是没有味觉的，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哪些美味的红茶和饼干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简直就是在勉强她。
        西莉亚和亚尔斯特一起回到庄园的时候，女仆珍妮小姐正站在大门外迎接他们两人，“西莉亚小姐，亚尔斯特先生，欢迎你们归来。”
        亚尔斯特的所有绅士风度，都给了珍妮小姐，想来也是，她在亚尔斯特眼里，不过是一只吸血鬼，若非这诡异大陆需要他们两人一起离开，来这里第一天，亚尔斯特就会一剑宰了她。
        “珍妮小姐，午安。”西莉亚淡淡的打过招呼，不用被饥饿威胁的西莉亚，是一个优雅的贵族。
        女仆珍妮很兴奋的看着西莉亚和亚尔斯特，“两位今日去了学院，可有什么收获吗？如果有什么收获，还请务必告诉我。”
        亚尔斯特什么收获都没有，他一个吸血鬼猎人，让他去当一个女仆，实在是天方夜谭。
        至于西莉亚。
        从昨天饿到刚才。
        饿的差点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上课学到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两人面对珍妮的询问，非常有默契的不说话。
        可西莉亚总觉得，沉默并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方法，女仆，这本来就是强人所难。
        “珍妮小姐，非常的抱歉。”西莉亚想要说出实情，却被亚尔斯特打断。
        “女仆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亚尔斯特说谎的时候，甚至都不会心虚。
        珍妮小姐虽然失落，可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听到亚尔斯特的话展颜一笑，“两位想必是饿了，晚餐很快就好。”
        轻轻巧巧的就把这件事情给揭过，虽然珍妮小姐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女仆，却是一位善解人意的淑女。
        西莉亚和亚尔斯特两人就这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用餐的只有三个人，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庄园的主人，弗朗西斯·加拉赫。
        加拉赫先生一如既往的儒雅，西莉亚如今已经吃饱，对于加拉赫先生就多了一种欣赏。
        三个人相谈甚欢。
        西莉亚动过的食物只有面前的红酒。
        她对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吃进去还需要费尽心思吐出来，不符合淑女的表现。
        亚尔斯特倒是很享受珍妮准备的食物，当着西莉亚的面，吃的非常满足，西莉亚从没吃过鲜血意外的别的食物。
        看亚尔斯特吃的那么香甜，鬼使神差伸了手，只一口，就够她吐得昏天黑地。
        她趴在卧室的洗脸盆上怀疑人生，镜子里的女人眼窝生陷，头发枯黄，脸色苍白，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引来亚尔斯特的嘲讽。
        “你们吸血鬼可真是麻烦。”
        “你不懂，拒绝淑女准备的食物，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西莉亚死鸭子嘴硬，还在固执的为自己寻找理由。
        珍妮小姐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女仆，却是一位合格的淑女。
        客厅里又传来盘子碎裂的声音，珍妮小姐和庄园的主人似乎又产生不可调节的矛盾。
        西莉亚并不明白加拉赫先生为何总要想方设法的惹珍妮小姐生气，“莫非，加拉赫先生认为，这是一种情·趣？”
        比如，她父母之间，偶尔会相互啃食血液？
        亚尔斯特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那加拉赫先生的情·趣，着实有些费钱。”
        西莉亚也沉默。
        他二人来这里几日，珍妮小姐就摔了几天的盘子。
        怨不得她想要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女仆。
        “人类，太难懂。”西莉亚一双美睦由衷的瞧着客厅的方向，万分庆幸自己是血族，不需要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和思绪。
        却忘记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位人类。
        并且，这个人类，还是她的天敌。
        “明天你乖乖去上课，我去别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亚尔斯特并不愿意坐以待毙，让珍妮小姐满意？
        那女人的心里只想着要怎么当一个女仆。
        却偏偏一言不合就要打主人。
        让她满意？
        也许换一个主人会比较快。
        亚尔斯特暗暗的摩挲手指，努力把这年头从心里打消，身为人类，他无法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同类下手，至于西莉亚……
        身为吸血鬼猎人，他也无法坐视不理。
        “为什么要我去？”西莉亚万分拒绝，“我身为一个贵族，你居然想要我去学习怎么成为一个女仆？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西莉亚义正言辞的拒绝，高傲的抬起头颅。
        “你怎能这么对待一个淑女！”西莉亚继续高声控诉。
        亚尔斯特充耳不闻，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默默上膛。
        西莉亚：“……”
        “也，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身为一个淑女，学习一项技能傍身，对我而言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西莉亚态度颇为端正，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今天上课记录下来的笔记。
        一页一页的开始学习。
        比之前在贵住学院的考试还要认真。
        亚尔斯特却没有收回手/枪，举着枪直指西莉亚的心脏，“你若是胆敢伤害一人，我便亲手结束你的生命。”
        西莉亚：“……”
        说好的贵族呢……
        原来只有她的地位是最低下的吗？
        在学校的时候被讽刺喝过期食品，如今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却要被个吸血鬼猎人威胁，偏偏她还没有任何办法。
        “是，是…您说的是。”懂得能屈能伸的血族才是一个合格的贵族。
        亚尔斯特解决这些事情之后便径直离开打探消息，西莉亚困倦的开始打哈欠，原本血族昼伏夜出，她是个日行者。
        作息习惯全凭自己。
        想什么时候休息便可什么时候入睡。
        如今百无聊赖，她又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没过多久便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气息。
        亚尔斯特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吸血鬼猎人对于吸血鬼的研究，并非一朝一夕，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没有心跳，没有体温。
        以鲜血为食，拥有永恒的生命，畏光，惧怕银器……
        罪行累累……
        惯用欺骗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同他面前的这一个，亚尔斯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她有任何的怜惜，他说服自己不过是为了离开这里，却未曾发现自己对西莉亚的容忍，早已经超越了界限。
        翌日清晨，她的早餐照例是一杯红酒，她挂着优雅无比的笑容，眼睁睁瞧着亚尔斯特大鱼大肉，脸上的微笑渐渐龟裂。
        只想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能被噎死。
        珍妮小姐热情的招呼俩人，每每看着西莉亚面前纹丝不动的早餐，总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总认为是西莉亚不满意她做的早餐。
        每天铆足了劲的做好吃的。
        统统便宜亚尔斯特。
        “你们吸血鬼活在这世上可真不容易。”酒足饭饱，亚尔斯特的耐心也好了许多，替西莉亚找来一些动物血。
        不至于让她饿着肚子去上课。
        “呵呵…”西莉亚面上不显，心中苦笑，若非遇到他，她怎么可能落到如今这个田地？
        喝动物血还要看人脸色，她默默垂下眼睑，飞快的喝掉那杯动物血，优雅的摸出帕子抹了抹唇角，“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是鬼。”
        西莉亚：“……”
        “请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吸血鬼。”亚尔斯特无比认真的开口，把西莉亚先前的建设悉数打破。
        她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临走之时还不忘吩咐她好好学习怎么当一个女仆。
        西莉亚气的差点咬破玻璃杯！
        血族做到她这份上，简直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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