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病之街篇 第七话 山楂树之殇

小说:不凋花 作者:艾莉艾莉娅
    小女孩对面的高地上,“猫头鹰”正在埋伏在这个唯二可以离开尸街的路,这里是一片森林,她的任务是消灭任何试图逃离封锁圈的生物,无一例外,她那像猫头鹰的大眼洞面具现在已经安装上了两幅望远镜观察前后,她站在拼装望远镜的装置台阶上,就像一只真正的猫头鹰站在树冠上,不动身子就可以窥视身前和身后。
    泣鸦的工作一向要求减少成本和完美的解决问题以永绝后患,源于艾卡莱奥斯创立的本意——永恒。
    猫头鹰携带了四瓶神之血,这足矣应对各种危机,而这是泣鸦的标准配置,而泣鸦也同样携带防止神之血被偷走和遗失的装备器械。
    优秀精巧的装备和超人的身体素质是泣鸦应对任何敌人的强力手段,而强大的意志和对神权至高的思想让他们难以动摇,而作为杀手锏的神之血,在这灿烂耀眼的光芒中,蕴藏着可以化为城市的力量。
    这就是泣鸦,作为普通人类可言,可谓是没有任何胜算,今天也是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小女孩距离封锁圈的边界还差一百米,太近了,尽管她重回死亡是一件早晚的事。
    还可以再晚些,还可以再晚些。
    人性想让猫头鹰的对控制扳机的力度松懈一些,但是强大的责任感又阻止了这件事有一丝进展。
    还不急,但是不行。
    在她那夸张眼洞面具的一旁,一个小小的身影对猫头鹰轻轻说:
    “你没伤害过小孩?对嘛。”
    烟雾从猫头鹰面具的下方排出,来表达她的肯定。
    “这就是我选择这个模样的原因,人性太弱小了,难以胜任这份义务,但是伊主如此万能,怎会认识不到人性的软弱?”
    猫头鹰仍没有按下扳机,她知道最终会做的,但是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那小小的身影也不难看出猫头鹰的状况,她是一个少言寡语的感性女人,是在泣鸦中少有的类型。
    “每当我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我就会想起我的【过去】是因何落败的,我没能战胜自己的软弱,但也正是因此,我不会容许这种事在我们的事业上再度发生。”
    “现在我和过去的牺牲一样了,如果你不愿承担这份焦灼,我会替你履行责任。”
    “不。”
    否定的答复随着烟雾从猫头鹰的面具上传出,那声音很好听,如果换作别的情景,应该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小女孩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步了,她似乎从来没走过这么远,实际上这条路通往那里她也不是很清楚,她看到远处好像有一颗树,艾卡莱奥斯人真的很喜欢树,无论在哪里都会种一些,有传说树是世界上第一个具有生命的东西,但是无论如何,树就像眼睛一样是艾卡莱奥斯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
    小女孩能看见树下有一个人,明明刚刚还没看到,她快步跑过去,树下是一个金色长发的大姐姐,她看起来非常和善而且平易近人,而她正在编制花环。
    猫头鹰落扇着充满羽毛的翅膀落在树冠上,扭过头盯着树下的人。
    “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小女孩很喜欢那些和善美丽的姐姐,她最近遇见了很多这样的人,而这位金发大姐姐是第三个。
    “我在树下等人,然后给她一份礼物。”金发姐姐把编制好的花环戴在小女孩头上,漂亮极了。
    小女孩双手把这头上的花环,生怕她掉下来,开心的跳着转圈:“谢谢姐姐,我也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是我认识的另一个姐姐教我的歌。”
    小女孩慢慢的唱起银莫唱出来的那首《山楂树》,她不知道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关乎爱与和平的歌曲,来自于姐姐最真诚的善意。
    金发姐姐听了倒是一愣的张开她的嘴巴,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的视野在小女孩身上看到了好多人,好多好多,那些都是她的同伴,他们都在唱着那首他们不知道的曲子,缅怀他们需要铭记的一件事,永永远远。
    树上猫头鹰的脑袋已经完全转了过来,看起来相当可怖,可树下的情景完全相反。
    “这首歌其实我也会唱,她的下半部分是这样的~”
    Ой,рябинакудрявая,белыецветы,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Ой,рябина,рябинушка,чтовзгрустнулаты.
    哦,那可爱的山楂树,你为何要发愁?
    Лишьгудкипевучиесмолкнутнадводой,
    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
    Яидукрябинушкетропкоюкрутой.
    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
    Треплетподкудрявоюветербезконца,
    清风吹拂不停,在茂密的山楂树下,
    Справакудритокаря,слева-кузнеца.
    吹乱了青年镟工和锻工的头发。
    Ой,рябинакудрявая,белыецветы,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Ой,рябина,рябинушка,чтовзгрустнулаты.
    哦,那可爱的山楂树,你为何要发愁。
    ……
    ……
    金发姐姐的歌声让小女孩听得入迷,艾卡莱奥斯人都会唱歌,歌声是代表人内心情感的一种抒发,可能只有在这方面上,艾卡莱奥斯才会对此网开一面,可能来源于语言和思想的不同,让他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如果是音乐的话,大概会因为彼此的不了解而互相接纳吧。
    冬天是冷的,而树下的两人却洋溢着热腾腾的幸福感,暖洋洋的人情味因为天气寒冷而从金发姐姐的口中呼出,在小女孩眼中,那雾都好像被姐姐的金发染成同样的颜色。
    不过姐姐的表情却透露股伤心的神色,变得像树外的冬夜一样:“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靠在树上坐下,形孤影只。
    “姐姐不要伤心。”小女孩和姐姐互换了身份,反而搓搓姐姐的头发安抚她的心情,她觉得姐姐可能是承担了什么难以言说的悲伤,而她难以共情,只能这样安慰对方。
    没有树,没有金发姐姐,没有猫头鹰,也没有花环。
    小女孩倒在冬夜的雪地上再一次彻底永眠,她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事,因此罪过总要有一个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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