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习武之人（七）

    ……
   吸血鬼壹听到欧阳治的吼声，首先冷静下来，抓住吸血鬼贰领子的手也松开些许，但紧接着糊到脸上的“翔之杀器”，让他再次失去理智。（这坨翔是初九偷偷藏到吸血鬼贰手边的。一直被按在地上吊打的吸血鬼贰，胡乱一抓就抓到了这坨翔，随即糊到了吸血鬼壹脸上。）吸血鬼壹右脸蛋上甚至出现由翔组成的掌印。
   这几个吸血鬼，本就缺乏真正士兵该有的素养，再加上初九在暗处时不时提供一坨坨“翔之杀器”，让他们更难控制住情绪。从而行为失控。欧阳治发现自己压不住眼前的五个吸血鬼了。
   欧阳治的黑瞳化为血红，隐隐有光雾流转。他抓起一个吸血鬼对准自己的眼睛，“我让你住手，听明白没有？！”
   被抓起来的吸血鬼伍浑身颤抖。
   ……
   讲述欧阳治的能力时，三儿子拉森介绍过，全力施展精神战栗双目会变成鲜血的颜色。其他情况不然。
   所谓战机稍纵即逝——未来的速度尚处在正常人类范畴，远不如颛一——颛一右手扛起三个吸血鬼，左手就要拎起未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行进，直奔战场。
   常常被拎的未来，眼角余光一瞟到颛一扛起三儿子三个，下意识就往左边一滚，躲避颛一的手掌，同时抱怨道：“喂，都说多少次了，这样勒的腰很痛诶。”她以为自己躲开了，哪知道颛一行云流水般，从伸出一半手臂，改成全部伸直，仍旧把她抓到了手里。她崩溃了。“靠！”“我就是想要躲开，你居然还追上来！”
   “我知道。”颛一扛着三个吸血鬼，拎着未来，从房檐纵身跃下。
   “你知道？你知道？我就知道你知道！”未来嚷嚷道。
   “小声点，附近不止一个吸血鬼窝点。”颛一一边说着一边疾步前行。
   他和欧阳治身处的茶馆，隔着几间破败的府邸和一条无人的小巷，砖石、枯叶、弃物铺满路面，对于普通人类需要费些功夫，对于他而言，若全力冲刺，仅仅弹指之间。（长出尖牙后，他的力量和速度再一次明显提升。）
   但他没急着一冲到底，而是放缓速度，一步一个厚实脚印，和真正的速度相比，显得颇为怡然。等到欧阳治用精神战栗魔法控制住场面，让四名吸血鬼士兵纷纷陷入恐惧之中时，才大步流星、长驱直入。
   在欧阳治忙着震慑第五个吸血鬼时，颛一欺身而上，左手放下未来，右臂扔掉三儿子三个，手掌高举头顶，就要一巴掌抽下。
   欧阳治不愧是传承自古老家族的吸血鬼，生前又是一位人类武者，反应不可谓不快，危难之际不慌不乱，立马撤步后移，旋转身体的同时，一条手臂做出防御，一条手臂准备攻击，十根手指指甲伸长、锋利如刀。
   然而他并没能如愿旋转过身，正面对抗颛一。堆银砌玉般的白雪之中，数缕头发猛然钻出，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又像是扭动躯体的海蛇，它们一下子就缠绕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他的大腿、他的小腿……强行拉扯着把他拧了回去，重新背对向颛一。
   颛一挥掌抽下，欧阳治后脑一沉，当即两眼一黑，双目失去血芒，栽头倒到地上。
   剩下几个吸血鬼：壹、贰、叁、肆、伍，在精神战栗的影响下战斗力锐减，再加上是遭受突袭，不是被未来高举录音机砸晕，就是被头发绑着用脑袋撞墙。
   最后一个吸血鬼倒地，也预示着此行胜利，未来拍了拍手上的雪，仔细检查录音机每一个地方，之后长舒一口气，说，“还好，没有沾到。”旋即，掏出一支烟，擦着火柴点燃，吸了起来。
   “嘿嘿～”初九从大树后面飘荡过来，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颛一揉了揉初九的小脑袋，表情一本正经，语气一本正经，赞许道：“嗯，翔玩得不错！”
   初九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颛一嘴里含笑，弯下腰把初九举了起来，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玩得不好，玩得不好！”
   初九的笑容由凝固转为僵硬。她半眯起眼睛盯视颛一，足足对峙有十几秒钟，然后冷哼一声，视线用力瞥向别处，一副不想再搭理颛一的样子。
   颛一用手掸掉初九额前的雪，随后从地上捡起三儿子和姐弟俩，解开绑在他们身上的锁链，说：“麻烦你们三个去给你们的同伴清理一下个人卫生，谢谢。”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毕竟是我们的同伴嘛！”三儿子和姐弟俩一同强颜欢笑。被解开了锁链，要说心里一丁点异样波动都没有，那是假的。一瞬之间，他们的脑子里皆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念头。但是想到欧阳治和其余五个吸血鬼的下场，以及一旦失败会面对什么，他们就立马冷静下来。而且，头发可以无风自舞的初九，正在盯着他们，让他们更加不敢贸然做出多余的行为。
   想逃跑，想反击，纯属求生本能，人之常情。生前是人的吸血鬼同样不例外。客观理性分析也照样少不了这两种选项。解开锁链那一刻，三儿子和吸血鬼姐弟一瞬间的僵硬，已经说明他们有过类似的想法。颛一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各种细节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一件事情他会去做，往往代表着已经思考过了，并尽可能分析出各种情况。包括解开锁链。他看到三儿子和姐弟俩的眼睛从闪烁起希望，到充满纠结和犹豫，最终满脸愁容选择放弃，不禁会心一笑。他开口说道：“先抬进茶馆里吧。”
   “好的，好的，听您吩咐，没问题……”三儿子拉森和吸血鬼姐弟表情顺从，内心则不断大骂颛一，吸血鬼姐姐还偷偷踢了一脚满脸是翔的吸血鬼壹。他们三个纷纷扯起领子捂住口鼻，双掌缩进袖口里，小心翼翼把包括欧阳治在内的六个吸血鬼抬进茶馆。用屋内的热水和抹布清理。
   表面清理完毕，三儿子拉森和吸血鬼姐弟询问颛一是否合格。颛一一边点头一边皱了皱鼻子，对于他来说，这几个吸血鬼清理干净后，也仍是臭得不行。就像一张白纸中的一大块黑。
   嗅觉太敏锐，许多时候总是免不了会遭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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