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赊 玉圣即梧桐

    然而，其他圣主的反应让梧桐始料未及。
   小白还沉浸在“梧桐就是圣主”的结果里，其他圣主已经争出了应对之策。
   “同时对此女出手，有任何迟疑或留手者，嫌疑最大。”
   梧桐就算想反对，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找不自在。所谓枪打出头鸟，梧桐为了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只能附和圣主表示赞同。
   圣主们彼此时刻观察着，似乎谁都没有露出马脚。
   梧桐表面上很少正眼看小白，实际上他的神识就没有从小白身上离开过。尤其当自己跟其他圣主一样表现出无耻的时候，梧桐在小白脸上看见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悲伤。
   梧桐更加没有想到，小白又一次像当年的麻雀一样，格外勇敢。
   “梧桐，来吧！生死于我不过是一种状态，如果你就在这里，请成全我的孤独……”
   圣主们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思索这句话里的含义。
   唯独梧桐的心在一阵刺痛之后，逐渐变得如铁石一样坚硬。
   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机会来了……不管你是小麻雀还是小白，一定要理解我的苦衷。
   越是有情之人，越能理解那种孤独。梧桐相信小白一定会明白，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且不遗余力地对她出手。
   梧桐眼中的不忍一闪而逝，丝丝情愫在其心底蔓延。
   趁其他十一位圣主思索之际，他已经直接施展自己的圣神领域，凭空出现在小白面前。
   小白盯着眼前这个面带胡茬的梧桐，似乎在他身上看见了那个被背篓压弯腰的“梧桐”。
   画面中，梧桐依然佝偻着背，在对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自言自语……
   梧桐还活着？他并非魂归建木重塑肉身，而是活在中年圣主的记忆里。
   “你……他……”
   小白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激动地词不达意。
   梧桐清楚地知道圣主的力量不可小觑，每个圣主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圣神领域，而想要依靠圣神领域完全阻止其他圣主根本做不到。
   此时梧桐施展的是时间领域，其他圣主要突破他的封锁也只是时间问题。
   梧桐知道时间紧迫，不想继续耽搁。
   “你不用多说，我都懂。趁现在我拖住他们，你离开这里……等我摆脱他们，就去找你。”
   其实梧桐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摆脱十一位圣主，他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小白能安心离开。
   梧桐没有过多解释，小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位陌生的圣主，但从梧桐的声音里，能听得出温柔。
   “可我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没事，它告诉过我……相信我，小白。”
   这样的称呼对小白来说，再熟悉不过。但自那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就看到梧桐眼中流出一滴泪，泪水滴落在白色小花上，顿时白色小花连同一截枯朽的建木消失在当场。
   最后一眼，小白只看到其他圣主先后向自己位置追来，而梧桐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她从神界消失……
   梧桐转过身，面向其余十一位圣主而立，他反而将自己的时间领域收敛起来。
   “诸位！何不听我一言？”
   “……”
   “……”
   “……”
   十一位圣主面面相觑，尽管他们已经猜出了梧桐的身份，但此刻愈发看不清梧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都作为这神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原本也没打算要把梧桐怎样。而且圣主之间爆发争斗，很可能引动天道。
   最年长的圣主率先站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梧桐道：“玉圣的为人有目共睹，相信今日之举必有隐情，诸位何不听玉圣说道说道……”
   玉圣，是梧桐如今的圣称，也是建木当年所取。至于其中含义，建木也只是摇头不语，告诉梧桐自己去参悟。
   一位女圣主向前一步，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绿色生机稍稍收敛，看向梧桐的时候轻哼一声：“哼……诸位也都听到了，那悬浮在建木之花上的女子亲口承认，谁能说毁掉建木的不是那女子？”
   “附议。”
   “附议。”
   “附议。”
   “呃……这……”
   十一位圣主有的想要听听梧桐怎么解释，有的还是想要将小白抓回来接受天谴。
   至于真实目的，一众圣主都心知肚明：若当真按照那女子所言，谁得建木情花，谁便掌握了与未来建木沟通的主动权，谁就能成为圣主之中最先彻悟天道的那一个。
   或许对于寻常神族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但对一心钻研天道的圣主来说，没有什么比“建木情花”更具诱惑力。
   如果能一窥“天外天”，试问那一个圣主心里不痒痒？
   眨眼功夫，除梧桐以外的十一位圣主就分为两派，一派根本没有搭理梧桐直接撕开神界虚空就去追小白了。
   而剩下的五位圣主，表面上愿意留在这里听梧桐解释，实则各怀鬼胎，都想从梧桐身上得到更多跟建木有关的信息。
   最年长的圣主面露狡黠，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盯着梧桐：“恕老朽眼拙，想必玉圣这些年来已经走在我等前头，能和建木通过心神沟通了吧？”
   此话一出，还留在神界的几位圣主同时一震。
   若果真如此，那他们留在这里的决定是何等明智。
   梧桐一听略显诧异，故意装出一副半天才回归神的样子：“心，心神联系？难道建木没有告诉过几位圣主，悉心呵护建木情花，便可在情花成木之日踏上天外天，一窥天外景色？”
   梧桐说的话里，大部分都是真的。再加上他那惊愕的神情，倒有些让五位圣主信以为真。
   不信又能如何？
   梧桐话里的重点根本不是后半句，而是建木“亲口”告诉……这在神界中，迄今为止还没有其他圣主可以做到。
   可圣主毕竟是圣主，哪是三言两语就能骗过去的。
   年长的圣主和女圣主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质疑。
   “玉圣此言，可有证据？如果真是建木亲口告知，那为何只告诉你，而不是我们中的另外一个？又或者说，这些话你为何偏偏在那女子被你送走后才说？”
   梧桐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脸上带笑正在心中模仿建木的口吻。
   突然。
   整个神界的灵气忽然向天空中的窟窿汇聚，神界随之剧烈震颤，一大半神界分成十三块，剩下的直接碎成几千块，开始各自封闭自成一界。
   最让梧桐几位圣主吃惊的，是灵气在天空中汇聚之后居然勾勒出一位老人的轮廓。
   缥缈，虚幻，却又能让几位圣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慑感。
   老人是由建木的残魂所凝，其实这也是建木弥留之际，想最后再看一眼它亲手缔造的神界。
   “你们……唉……”
   短短三个字，令几位从不出汗的圣主，额头上沁出灵气凝结的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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