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叽叽叽

    连续的大晴天让晒了好几天的麦子和稻米变得干燥。选出一部分作为种子，剩下的都装起来准备脱壳，但没有机器，林简和楚阔决定去村里找一找用来脱壳的石碾。全部装好后，两个人累的大汗淋漓。今天太阳很好，温度大概27、28度的样子，林简决定中午吃点凉快的。烧一锅开水，倒进红薯淀粉，一边倒，一边搅，白色的液体逐渐变得透明。放在冰凉的井水里放凉，脱模后切成小方块。，这就是红薯凉粉了。加入辣油，一把葱花，蒜末，姜末，各种调料一拌，吃着爽口又舒适。辣油是楚阔带来的物资里的，知名品牌，往日人们挺喜欢的一种辣椒油。
   楚阔搬来两个小椅子和一张小桌子，就放在房檐下。两个人端着红薯凉粉，吹着穿堂风，吃得嘴唇红艳艳的。
   “这辣椒油还真挺辣的……嘶……呼……”楚阔一边喊着辣一边不停往嘴里塞。
   林简比他能吃辣，面不改色：“哪有，也就还好啦。”
   红薯凉粉口感软糯，被林简切成细条后特别容易入味，酸酸辣辣的，林简特别喜欢。楚阔吃到最后还有点舍不得，细细把剩下细碎的小凉粉都挑出来吃掉。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把所有热辣辣的气息都呼出去，额头因为吃辣吃饱喝足后出的细汗被微风一吹，带走炎热，浑身上下只剩一个“爽”字。
   林简往椅子上一靠，就不想动了。楚阔把碗拿到井边洗洗干净，也回来坐着。就这么看着蓝天白云，也不说话，自有一种温馨宁静在这个小院子里蔓延。
   吃饱了就不想动，林简这几天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婴儿肥又慢慢出现了。不行！不能这样！林简挣扎着站起来准备出去走走。
   “要出去吗？”
   “嗯，出去走走，看看附近有什么作物可以收一收。”林简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害怕长胖才决定起来走走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楚阔起身去拿上自己的棒球棒，林简见状也去拿上自己的柴刀，别在腰间。
   这个村子的全貌林简还不知道，毕竟她自从入住之后就只在这附近活动，走的最远的一次是和楚阔一起上山砍树。
   出门林简先去了之前楚阔说的西瓜地，那天摘回来的西瓜汁水甘甜，很是好吃。瓜地里的西瓜躺了一地，有完整无损的，也有被小动物啃烂后腐烂的，林简看得有点心疼，这么好吃的西瓜就这样烂在地里，太可惜了！
   楚阔看到林简脸上惋惜的神情，用脚趾头思考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你等我一下”说完准备走，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我快去快回，有事就大声喊我。”
   “诶？你去干什么……”
   林简话还没说完就看眼前的人快跑回家，没一会儿，背了个大大的竹篓回来。
   “你背这个干嘛？”林简不解。
   “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要经过这里嘛，咱们摘几个瓜回家，让它们一直挂在藤上的话会因为过熟烂掉的，那可不太可惜了。”
   “可是摘那么多回去我们一时之间也吃不完呀。”林简灵光一闪：“不然做成果酱好了！”
   “西瓜果酱？能好吃吗？”楚阔之前从来没吃过西瓜味儿的果酱。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交给我百变小樱吧！有了果酱还能兑水冲出甜甜的饮料啦！”林简越想越开心，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咳咳……”拍得太重了……
   楚阔看得好笑，一连声答应了。
   两人沿着小河向下游走去，那边是没有探寻过的地方。一路上竟然发现了几颗橘子树，林简简直开心得要飞起来，她最喜欢吃橘子了！
   “有橘子诶！我们还可以做橘子果酱！这样冬天也能补充维生素了！”林简摩拳擦掌。
   “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果树，肯定还有别的果树！”
   “嗯！”
   发现果树的好心情让一路上的行程变得丰富起来，两人边走边看，生怕看漏了任何一颗果树。
   林简认识这些农作物都要归功于爷爷，她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家长大，林简爷爷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带着她认识了不少农作物。还在家附近种了不少果树，林简每到果子要成熟的时候就很期待，摘果子很有乐趣，甜甜的水果也能治愈心情。楚阔能认识这些农作物想来也是因为小时候在乡下待过的原因。
   心情好，天气也很好，虽然太阳大，但有凉爽的风一直吹拂着，戴着草帽隔绝了阳光倒也不觉得炎热。路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林简决定回去的路上摘上一把，给自家小院增添一点色彩。
   走了大概半小时，两人看到了一座农房，青色的苔藓布满了围墙。木栅栏歪七八扭地倒在地上，野草已经覆盖了房子门前的地面，是一幢很老旧的房屋了。林简怀疑就算是丧尸没爆发之前，这里也没人居住。
   林简看到木栅栏上上缠绕着的藤蔓，仔细打量了一下，竟然是葡萄藤！林简快步走过去：“快来！这里有葡萄藤！”
   “真的？！”
   “真的！”林简开心地蹦哒着往老房子里走，“咔擦！”一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林简低头一看：透明粘稠的透明液体和黄色液体糊了林简一脚……前方有一双不善的小眼睛盯着她……“咯咯咯！！”一只鸡愤怒地扯着嗓子叫起来。
   楚阔被这鸡叫吓了一跳，过去一看，林简正和一只鸡对峙着。这只母鸡对于林简踩破了它的小鸡蛋感到十分愤怒，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林简。林简抬着一只脚也不敢动，小时候被鸡追着啄的经历让她对这种动物充满了阴影。
   又有一只鸡从老房子里慢步踱出来，红艳艳的大鸡冠子昭示着它公鸡的身份。
   “呵……呵呵……楚阔救命啊！！”林简坚持不住了，转身朝楚阔背后奔去。母鸡看她逃跑，扇着翅膀就追过来。楚阔把林简往背后一挡，和母鸡开始斗智斗勇，一时间老房子里鸡飞狗跳。
   这场战斗最后以母鸡的落败而结束，被楚阔拎着翅膀，垂头丧气的。林简赶紧递过去一根葡萄藤，楚阔把鸡的翅膀和脚都绑好放进背着的大背篓里，交给林简看着。转身撸着袖子朝大公鸡走去。可能是没见过人，这公鸡也不怕人，见楚阔走过来也不躲，依旧在那儿脖子一伸一伸地踱步，被楚阔抓了个正着，仿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歪了歪脖子，小小的绿豆眼里盛满了大大的疑惑，被五花大绑后扔进背篓里和母鸡做伴去了。
   “我去找找看还有没有鸡蛋！”楚阔把鸡都放好后又朝老房子走去，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楚阔拿着几个鸡蛋出来了：“只找到了三个。”
   看着楚阔伸出来的手上，躺着三个圆滚滚的鸡蛋……呃……上面还沾着鸡屎，但是林简还是很开心：“晚上做番茄炒蛋吃！好久没吃鸡蛋了！”
   “嗯！”
   林简接过三个鸡蛋放进自己衣服的口袋里，回头看看楚阔花了的脸和脏兮兮的手：“走，洗洗去！”
   到河边洗干净手，林简掏出身上带着的一小块棉布在河里搓了搓，拧干水，递给楚阔擦擦脸。这是她干农活时带着用来擦汗的，养成每次出门都带着的习惯了。擦洗干净的楚阔又是清秀美少年一枚了，唇红齿白，由于天天不戴帽子在大太阳底下晒着，皮肤变成了小麦色，微湿的发梢下，一双眼睛里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温柔又明亮。林简突然觉得，心跳得有点快，脸有点热。
   “你也擦擦脸吧，河水可清凉了！”楚阔也在河水里把帕子搓洗干净后递给林简。
   林简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手脚仿佛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接过帕子来匆匆擦脸。突然想到这帕子也接触过楚阔的脸，脸好像更热了。
   楚阔看着林简脸红红的，还以为是太热了：“太热了吗？要不歇会儿再走？”
   “没……没事，咱们走吧，还没看到村子的聚居地呢。”林简匆匆抹过脸，把帕子搓洗干净，用力拧干。
   “我来吧，我力气大，拧得更干。”楚阔拿过帕子拧干后递给林简，林简往腰上一别，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已经过去了。又朝楚阔扬起笑脸：“走吧！”
   一路走来，有农作物的田地不多，想来是村子里人烟稀少，无人耕耘的原因。过了那幢破旧不堪的农房，房屋渐渐密集起来。
   林简发现整个村子沿着河呈长条状分布，现在她们差不多在村中心了。村中心的许多店铺都开着门，有的门里放着麻将桌，桌上还堆着麻将，椅子倒在地上，门口还有着黑色的痕迹，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有的饭馆的桌子上还放着碗筷，门口的炒锅里还放着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菜。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令人猝不及防，这世界突然就变得混乱，可怕。
   林简和楚阔自从进村以来，都没有再说过话。小院宁静的生活，让他们快忘记自己所处的是一个崩坏的世界，而村子里的这些痕迹提醒着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令人悲伤且绝望的时候。
   林简和楚阔从看到那些场景开始，一路都绷紧了神经，时刻注意周围，他们不会忘记，那造成悲剧的，就是那些不知疲惫的怪物。
   村子很小，走了没一会儿就到头了，零星的建筑分布在更远的地方，他们不打算去了。经过这次确认，村子里没有那种怪物的存在，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家都朝村外跑去了吧，连带着把丧尸也引走了。
   逛了一圈，林简发现村子里还有小卖部。但他们没收集物资，主要是因为楚阔背着的篮子里，装着两只珍贵的鸡。有了鸡，就有了蛋，有了蛋，就会有更多的鸡。鸡鸡复鸡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还好没忘记来村子里的初衷，是为了寻找能脱壳的石碾。这种石碾在之前很少用了，楚阔和林简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村子东面的一个农户里找到。
   “……”
   “……”
   看着这巨大的石碾，两人都沉默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放弃。
   “下次再来吧，开着车来把它装回去。”楚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
   “嗯……走吧，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两人又朝回家的路上走去，出了村子，经过那幢老房子的时候，林简去扯了好几根葡萄藤：“试试回去插在地里看能不能长出来！能的话，以后夏天就能在院子里乘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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