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绝望的请求

    女人惨白着脸，决定将儿子留在这栋楼里。
   “乐乐，听着，你留在这里，妈妈会把门关上，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除非是妈妈叫你，听明白了吗？”女人摸摸男孩的脸。
   “为什么？妈妈，带我一起吧。”小男孩显得很困惑，从开始逃亡到现在，妈妈一刻也没和自己分开过。
   “因为……”因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做了小三还毫无愧疚，时不时地拿乐乐出气。
   女人清清嗓子：“因为这个房间里还有没收集的物资，你是个男子汉了，所以你要待在这里，帮妈妈守着。”女人牵着男孩的手走进林简隔壁的房间，给男孩身上裹上一层脏兮兮的毛毯：“乐乐就在这里等妈妈好不好？”
   男孩点点头：“好！”
   女人慢慢地关上门，失去男孩目光的支撑，她的脸似乎更加苍白了。
   男子一伙人已经去了另一栋楼，女人慢慢在小区里走着，朝他们走去，如果她不去，恐怕今天收集到的物资就没她们母子的份了。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女人悚然一惊，加快脚步过去，刚走到单元楼门口，看到被称作刘哥的男人捂着手臂，拉着花红跑下来，手上全是血：“快！快抄家伙！这里有好几个没僵化的丧尸！！”
   女人惊了一惊，就见一个丧尸追着男人下来了。
   “素琴！救我！啊！！”刘哥一边狂奔，一边大叫。
   女人看着面目不清的丧尸，突然笑了笑，然后“啪”地一下关上了这栋楼的单元门。
   刘哥看到这一幕，疯狂地怒吼起来：“啊！你这个贱女人！你做什么！快把门打开！快！我弄死你！”
   “啊！刘哥！她怎么能把门关上！”花红的尖叫声也响起来。
   门外的女人轻轻地笑了笑：“呵，刘杰，你有今天，应该就是报应吧。我没法惩罚你，自有老天爷来收拾你。”
   说完，女人找了根钢棍，把单元门别得紧紧的，里面传来撞门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怒吼：“啊！！快开门！！”
   “你们不是情深意长吗？你们不是相知相许吗？你们就做一对相亲相爱的怪物好了！”愤怒的诅咒随着女人的声音传进楼里。整栋楼变成了地狱，新鲜出炉的丧尸们在楼里游荡。
   男人的怒吼变成了哀求：“素琴，快把门打开，你想让乐乐变成没爹的孩子吗！啊！”男人透过栏杆看着外面的女人，努力压抑着自己眼里的愤怒。
   素琴泪流满面：“爹？你配当他爹吗？他有没有你这个爹也没有区别！那个贱女人打他欺负他不给他吃饱穿暖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呵！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带他的，不让他长成你这种禽兽！”
   “啊！你这个贱女人！”突然，男人伸出去，狠狠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用指甲在女人手腕上狠狠地掐挠，把手上的污血蹭在女人的伤口上：“我活不了了！你也别想活！”
   男人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最后，视线失去焦点。一把抓住旁边的花红，一口咬在女人白皙的脖子上，花红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到了，这个男人是多么无耻啊！她呆呆地看着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突然很绝望，她的乐乐，还那么小，该怎么办。她突然想到在小区外面看到的那辆车，强行镇定下来。
   她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把手腕绑得严严实实的，她得加快行动。
   林简他们在窗户边看到单元门前发生的一切，都惊讶无比，随即十分愤怒。
   楼层隔音不好，所以之前在楼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听到了，也推测出一个大概。
   这个男人，生的时候不好好对待老婆孩子，死了竟然还要拖累陷害他们！
   正在愤怒的时候，林简听到了敲门声，“笃笃笃。”敲门声停了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可以开下门吗？”
   林简两人对视一眼，犹豫开不开门。却听见女人说：“我在小区外面看到了你们的车子，请问能开下门吗？拜托你们……求求你们了。”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哀求。
   “你有什么事？”正当女人绝望的时候，林简他们开门了。
   女人赶快抹抹眼泪，微笑着对他们说：“我叫林素琴，这个，是我的儿子，大名林乐乐，小名嘟嘟。”
   “你好。你有什么事？”林简重复了一遍问题。
   “可以进去说吗？”林素琴问。
   林简两人侧开身体。
   “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们都听到了看到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下。“我被那个负心汉抓伤了手臂，恐怕不久以后，也要变成丧尸了。”
   听到这里，林简生气地说：“他怎么能这么做！小孩子要怎么办！”
   林素琴闭了闭眼：“我从来没想过他是那样的人，在这种怪物遍布世界之前，他还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父亲。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说到这里，林素琴停了停：“能麻烦你们把我绑起来吗？我怕一会儿发疯伤了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楚阔去拿了床单出来，把林素琴绑在椅子上，林素琴微笑着提醒他：“绑紧一点吧，我没关系的。”
   绑好以后，林素琴继续诉说她的故事：“后来，他凭着一把子力气，带着我们母子俩活了下来，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了寻求庇护，或者说合作生存，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一开始，大家都好好的，直到那个女人进来了。她的名字叫花红，没什么本事，只有一张好看的脸，不得不说，有时候好看的一张脸就能让你活下来。”
   女人嘲讽地笑了笑，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在加入我们这个队伍之前，她已经换了好几个队伍了，发现她的时候，她倒在路边，手脚冰凉，是我把她救回来的，等她好了，立刻就和那个男人搅在一起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一进来，就瞧中了我们队伍里当领导的刘杰！两人很快裹到一起，在那个女人的挑唆下，刘杰对我们母子俩越来越不耐烦，对我们俩不管不问！那个女人也时常刁难我。她对付我就算了，可是乐乐她都不放过，生着病也不让我照顾他，不给吃，不给穿，刘杰他竟然看到了都毫不在意！乐乐可是他的孩子啊！而其他人呢，不想得罪刘杰，所以也不能得罪花红，对我们母子俩也不管不问，甚至有时候还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女人盈满泪水的眼中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怒与彻骨铭心的痛苦。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明明他那样爱我们！在意我们的！”女人终于痛苦地喊了出来，可能这句质问，憋在她心里太久了。
   “太过分了！”林简忍不住捶桌。楚阔握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楚阔说：“一旦失去秩序与规则的制约，人类内心深处的善与恶都会毫无遮掩地释放出来。”
   林素琴点点头：“是啊，他们又何尝不是魔鬼呢。”说完，羡慕地看着两人，脸上露出恍惚怀念的神情。
   “所以，你来找我们是为什么呢？”楚阔问她，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
   “这是我的儿子，林乐乐，他很乖，很听话的，不需要你们费心照顾，只要带着他，给他一口吃的就行了。他们开来的车上还有很多物资，你们都可以带走。求求你们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说着，林素琴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林简两人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不愿意带上这个小男孩，只是，带个孩子不是小事。
   “求求你们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不是因为被绑着，林素琴早就跪下来求他们了。她看得出来，这两个年轻人眼里透露着爱，是好人。
   小男孩哭着抱住林素琴的膝盖：“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妈妈也没办法了……听妈妈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离开你！”
   “林乐乐！听我说！”女人口气严厉起来。
   男孩被母亲严厉的语气吓住了，止住了哭泣，呆呆地望着林素琴。
   “妈妈被怪物抓伤了，过一会儿也会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所以不能带着你了，听妈妈的话，和阿姨他们走，要听阿姨他们的话，不能调皮捣蛋，听见没有？”林素琴语气严厉至极，可声音却难掩哽咽。
   “听见了听见了……妈妈你别变成怪物哇呜呜”男孩哭着扑在林素琴腿上。
   林素琴又望向林简两人，眼中充满了祈求。
   “好吧，我答应你。”林简实在是不忍心，这母子俩太惨了。一旁的楚阔叹了口气，也没有反对，如果他真不想答应，就不会同意林简开门了。
   “谢谢你们。”女人瞬间松了口气，同时开始咳嗽。女人发现自己开始咳嗽时，着急地对小男孩说：“乐乐快走开！”
   小男孩摇摇头，抱着林素琴不松开。楚阔看样子不对，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小男孩抱过来。
   林素琴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咳嗽的同时呛出血沫。楚阔抱着男孩带着林简离开了房间，林素琴这时已经彻底变成了丧尸。
   林乐乐看着这一幕，眼泪汪汪的，他还小，可是他已经明白，妈妈没有了。
   楚阔把林乐乐交给林简抱着，自己去厨房找了一把砍刀和塑料手套，用衣服做了个口罩，进了房间。
   林乐乐趴在林简肩上哭个不停，林简轻轻地拍打着他，哄着他。哭了一会儿，林乐乐好像自己缓过来了，不哭了，反而问林简：“阿姨，你累了吗，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语气透露着小心翼翼。
   林简有点心酸，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乖，阿姨不累，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虽然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但是她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阿姨和叔叔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呜呜呜……”林乐乐瘪瘪嘴，又开始轻声哭泣。小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林简没有制止他，母亲去世了，如果连哭都不能哭得话，那也太惨了吧。
   楚阔出来了，外衣没了。
   “衣服上沾了血迹，干脆不要了。他没事吧？”
   “没事，哭累了，已经睡过去了。”
   两人提着东西向外走去。
   天已经要黑了，那栋装满了丧尸的楼，林简他们也不打算去管，管也管不了，只找了张纸写了“此楼有丧尸”，来提醒后来的人。
   林简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伙人的车，没有车门钥匙，林简他们也不在意。楚阔上去把玻璃捶碎，反手打开了车门。
   果然很多物资，林简想把乐乐放在他们车上，自己去帮楚阔，奈何这孩子睡着了也把她抱得紧紧的。楚阔表示没关系，自己来就好。楚阔力气大，几趟就把东西搬完了，最后，还把他们油箱里的油也抽到了自己油箱里，可以说是物尽其用了。
   两人坐上车，楚阔开车，林简坐在副驾驶，怀里抱了个小娃娃。
   星光满天，楚阔驾着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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