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嘟嘟

    回家路上因为走错路绕了两下，还好现在不存在交通法规这种问题，发现走错了直接原地掉头就成。
   林简怀里抱着睡成一团的林乐乐，时间长了手也有点酸，就轻轻地换了个姿势。林乐乐眼睫毛颤了颤，就又睡过去了。
   “手酸吗？”楚阔目视前方问她。
   林简摇摇头：“还好，不知道他几岁了，抱着很轻。”
   林简低头看乐乐睡熟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眼睫毛很长，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大概是随了陈素琴的长相。脸蛋肉嘟嘟的，但抱着却轻飘飘的。
   林简鼻头一酸，眼泪掉进毛毯里，无声无息的。他还那么小，就已经失去了母亲。
   楚阔听她的呼吸声就知道林简哭了，说起来甜甜是个很坚强的人，能从末世刚爆发一直活到现在，如果她是个软弱的人，早就活不下去了。但依然会为了感情而掉眼泪，真是一个坚强又温柔的女孩子。
   路上出了一个小小的交通事故，天色太黑，虽然有汽车灯光照明，还是一个没注意，车子撞上了一个动物。楚阔猛踩一脚刹车，巨大的惯性让两人前后倾倒。
   林简怀里的林乐乐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林简赶忙哄他，好在他也不哭。只是清醒过来以后，可能发现抱着自己的不是妈妈，眼圈红了红，但还是很乖地没吭声。
   林简把他放在座位上：“乖啊，刚刚车子撞到了东西，阿姨和叔叔下去看看，马上回来。”，林乐乐乖巧地点点头，林简摸摸她的头，和楚阔一起下了车。
   林简和楚阔对视一眼，车前面赫然躺着一头猪。
   嗯......一头猪。
   不是野猪，就是家猪。
   林简看到这头猪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一头猪，而是红烧肉，粉蒸肉，糖醋排骨......
   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合力把猪抬到后备箱装起来，实在是很重，但是林简一点都不觉得累，这是肉啊！而且还意味着猪油。
   虽然家里也有猪油，但猪油怎么会嫌多呢！
   “阿姨？是什么啊？”林简上车时看见林乐乐坐立不安的，却很听话地没下车，小脸上尽是惶恐和无措。林简突然明白过来，之前他妈妈也是这样告诉他，让他乖乖等着，但回来以后就去世了。现在自己又让他乖乖等着，虽然他很听话地等着了，但心里一定很紧张很害怕自己也一去不回了吧。
   于是林简笑笑，语气轻松又夸张地对他说：“是一头猪猪！见过吗！一整头猪猪哦！”
   林乐乐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睁得大大的。
   “等到家了给你看好不好？”林简哄他。
   “嗯嗯！”林乐乐点点头，然后乖巧地让林乐乐坐下，然后爬到林乐乐腿上坐好。
   “坐稳喽！”楚阔吆喝一声，又继续开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月上中天时他们终于到了家门口，闻着这个村子特有的味道，林简的心安稳下来。林简以前总能闻到每个地方特有的味道，对于林简来说，味道总能更直接地唤起她对于一个地方的记忆。
   夜里的温度总是更低，停好车，林简和楚阔又累又饿，决定明天再起来收拾东西。
   一进家门就换上了家里的干净衣服，林简把脏衣服都拿盆装起来，放到外面去，也想帮林乐乐换一下衣服，被楚阔拦住了：“他是男孩子嘛，我来。”他才不要林简看别的男生的身体呢，哪怕是小孩子也不可以！
   楚阔帮林乐乐换衣服的时候尽管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震惊了，孩童的身体瘦弱不堪，肋骨清晰可见，手臂和腿细得仿佛轻轻就能折断。楚阔暗暗叹了一口气，又马上扬起笑容帮林乐乐换好了衣服。衣服都太大了，只能把袖子挽起来。
   楚阔带着小小的林乐乐出来的时候，林简也换好了衣服，升起了炉子。
   林简把厨房的大土灶也升起火，一次能烧两锅开水。
   林简打算煮两碗面。其中两碗放上辣油和香醋，林乐乐那一碗9则只放了一点猪油和葱花，小孩子吃不了太辣。
   林简本来打算喂林乐乐吃的，林乐乐摇摇头表示能自己吃。林简只好给他把袖子挽起来，让林乐乐拿着叉子吃：“小心一点啊，别伤到自己，慢慢吃。”
   林乐乐点点头，拿着叉子吃得稀里呼噜的，像个小猪一样，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细细的小汗珠。
   林简他们的面，汤汁又酸又辣，楚阔一口吃下去，眉头都皱起来了，但却停不下来，在咀嚼的间隙问：“怎么这么酸这么辣呀？”
   林简吸着冷气回答他：“这是本大厨自制的酸酸辣辣面，专治疲劳疲惫。”
   两人一个对视，都笑出声来。
   吃了东西，浑身都暖起来了。水也烧热了，虽然很累，但还是坚持着洗漱干净了再去睡。两个男生让林简先洗，林简洗完再由楚阔带着林乐乐去洗。
   洗完澡，林简浑身暖呼呼的，被窝香香软软，林简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依然昏沉沉的，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林简起床后发现，炉子里已经有热水了，她打了个水，洗洗脸刷刷牙。
   出去一看，楚阔带着林乐乐正在外面堆雪人，原来昨天他们回来以后又开始下雪了。
   林乐乐穿着大人的衣服，袖子和裤腿挽起来还有长长的一截，林简看这一会儿，他已经摔了两次了。
   林乐乐看见她，甜甜地喊了声：“姨！”
   林简蹲下来，摸摸他的脸：“冷不冷啊？”
   林乐乐摇摇头：“不冷不冷，叔叔带着我堆雪人！”
   楚阔也嘻嘻笑着走过来：“醒了？吃午饭吧。”
   “午饭？”林简疑惑。
   看着林简那傻傻的样子，楚阔伸出一只手指点点林简的额头：“是啊，都中午啦，你个小懒猪！”
   林简皱皱鼻子，刚要说话就听到林乐乐说：“姨才不懒呢！她是太累了！”，林简看着他那招人疼得小模样，忍不住摸摸他的脸。
   “就是！我才不懒呢！”林简牵了林乐乐的手进屋，留给楚阔一个傲娇的背影，楚阔笑着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今天呢，我们家来了一个最小的小朋友，他叫林乐乐。大家欢迎！”林简站在屋里，和楚阔两人拍起巴掌，林乐乐坐在椅子上，小短腿够不着地，一直晃啊晃的。
   “乐乐，介绍一下你自己！”林简跟他说。
   林乐乐一点也不害羞，可能因为就两个观众的原因，大声地说：“我叫林乐乐，小名嘟嘟，我今年四岁了。”
   “那为什么你妈妈不叫你的小名呢？”林简发出疑问。
   林乐乐歪头想了想，说：“妈妈以前叫我嘟嘟，生气的时候叫我林乐乐，后来，就一直叫我乐乐了，说，希望我一直快快乐乐。”
   “那你喜欢被叫乐乐还是叫嘟嘟？”楚阔问他。
   林乐乐缓缓地低下头：“我想被叫嘟嘟，我被妈妈叫嘟嘟的时候，她很快乐，爸爸也很爱我们。妈妈叫我乐乐的时候，爸爸不爱我们了，妈妈也不快乐了。”
   一滴小小的眼泪打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小圆点。
   “那以后我们就叫你嘟嘟，好不好？现在，你妈妈和你爸爸都在天上看着你的，他们现在应该也很快乐。”林简把他搂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地给他擦掉眼泪。
   “嗯！”嘟嘟坚定地点头，然后伸手揽住林简的脖子。
   一旁的楚阔看着，一边心疼嘟嘟，一边又生气：甜甜都没这么抱过我呢！于是也不甘示弱地抱住林简，把一大一小圈外怀里。
   为了欢迎嘟嘟的到来，林简决定今晚吃得好点！楚阔想：他们经常都为了庆祝吃得好点……不过！他们又有了一头猪！吃得好点是应该的！
   那头被装晕的猪还躺在院子里，这么冷的天气，早就没气儿了，楚阔和林简学着上次那样，把猪给分解了，放进冰箱，冰箱都要堆不下了，于是林简带回来的大塑料箱子就派上用场了，也没能用来装衣服，先用来装肉了。
   一切收拾停当天已经黑了，现在天黑得特别早。林简今晚决定做一个红烧肉，一个糖醋排骨，一个大骨头汤，做个红薯饼当甜点，再蒸个米饭。红烧肉里的土豆就是唯一的蔬菜了。没办法，冰天雪地的，没菜吃。
   红薯饼是做来哄嘟嘟的，这么小的孩子，不注意心理健康的话，对他成长，不利，而林简一直坚信甜食能够改善人的心情。
   在盆里以一比一的比例加入面粉和糯米粉，再加入捣成泥的红薯肉，加糖和酵母，揉成光滑的面饼等它发酵一会儿，然后搓成一个个圆球，稍稍压扁，再发酵一下，上锅蒸熟就行。楚阔没敢问，她这个做法，跟蒸馒头不是一模一样吗？问了估计会被捶。
   出锅以后，吃起来软软糯糯的，嘟嘟吃了一个就被林简制止了：“还要留着肚子吃饭呢。”
   嘟嘟恋恋不舍地放下，但等他吃到糖醋排骨和红烧肉的时候，就顾不上红薯饼了。
   林简和楚阔倒不是很馋肉，两人之前一直都有猪肉吃，于是各盛了一碗汤慢悠悠地喝着，然后才开始吃菜。
   嘟嘟吃到最后一直喊好饱好饱，但又喝了一碗汤下去。
   林简摸摸他的肚皮，鼓鼓的，林简都害怕被撑破了。
   害怕嘟嘟消化不良，林简和楚阔带着嘟嘟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回到屋里又拿出之前收集的山楂干，拿开水化开，捣成山楂泥让嘟嘟吃下去。
   “好酸。”嘟嘟小脸都皱起来了。
   楚阔摸摸他的头：“必须吃下去，不然明天你拉肚子了，就没法吃肉了。”
   嘟嘟听到不能吃肉，立刻把山楂泥吃了个精光。
   林简坐下来，笑着暼他一眼：就会吓唬小孩子。
   楚阔嘿嘿一笑，揽住林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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