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齐州之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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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齐州城内有什么动静吗？”在来的路上，张敬诚在经过四海盟遇伏的地点时，隐约觉得那场伏击可能跟齐州相关。
    “城里？”韦文振琢磨着，他想起来了：“城里倒没什么，昨晚王府来了两伙刺客，齐王本人也受伤了。”
    “两伙？”张敬诚一惊，看来自己的怀疑是有依据的，这齐州城中果然暗流涌动。
    韦文振又说：“最少两伙，也可能是三伙。”
    张敬诚更加惊讶了。
    韦文振开始讲述昨夜的情况，包括李祐在校军场胡闹时突然在军械库发现刺客，李祐匆忙逃窜时受了伤，还有后来两伙刺客打了起来，韦文振不能确定，后来的两伙刺客里，是否有一伙是军械库的那一伙。
    “殿下，情况不太秒啊，这几天我的人听到了不少风声，城中已经传开了，说朝廷的秘密钦差已经到了，正在暗中查您呢！”燕宏亮愁容满面的向李祐汇报着他得到的最新消息。
    “秘密钦差？查我？”李祐一惊，立即想到了王妃韦氏拿出的那包药，王妃母亲从长安快马加鞭送来的药：“都是怎么说的？”
    “说最近城中总有人私下打听您的事，问您是不是贪恋女色，是不是纵情声色犬马，有没有扩建王府，还有说钦差已经查到了您私自打造了兵器甲胄。”燕宏亮说的有鼻子有眼。
    李祐虽然刚愎自用，但也明白私造兵器甲胄这里面的轻重厉害，其他几项指控，无非是多听几句御史们激愤的口水聒噪，至多也就挨父皇几句训斥，但若是有人说自己私造兵器甲胄，那跟谋反无异了，连想到军械库有毛贼潜入，不正好验证了这些传闻了吗，而自己也因此受伤，李祐暴怒的大喊：“查，把十天内所有从长安来的人都抓起来，不对，一个月之内来的都抓了，挨个审。”
    燕宏亮见自己的话成功激怒了李祐，心中暗喜，其实如今城中传闻的，多是对燕宏亮昝君谟两人不利的，只不过燕宏亮哪里肯承认自己的错处，在经过反复琢磨后，他只能将矛盾转嫁到李祐身上，一想到自己的法子一试便灵，自己果然有宰相之才，那些算卦的算的还真有几分道理，有了这个念头，燕宏亮连说话都不自觉带出了宰相的沉稳和厚重：“殿下，千万不可轻率，要从长计议。”他觉得庄重些说话也不错，索性继续装出老成持重的神色：“殿下请想，现在只是街头巷尾的谣传，咱们不确定朝廷是不是真的秘密派人来查了……”
    燕宏亮话未说完，李祐已经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不确定，我能确定，十分确定，暗访的钦差肯定已经进了齐州了，王妃娘家已派人快马送来了提醒，让我隐忍收敛，若不是从父皇那察觉到什么风声，韦家怎么会提醒我收敛。分明是父皇不信任我了，朝中有小人进了谗言了。”
    燕宏亮心中一惊，自己为了掩饰过失编排的瞎话，竟然一语中的，李祐的岳丈是御使大夫韦挺，常在天子跟前走动，想打探天子的口风再便利不过了，既然钦差真的来了，那自己就不能坐以待毙了，正想着，李祐身旁的昝君谟插口道：“殿下，王妃的娘家，是怎么提醒的？”
    这句话提醒了燕宏亮，对呀，王妃的口风很重要，何不听听口风再判定轻重缓急，便也附和：“韦相爷怎么说的？”
    李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了，韦家秘密传来消息的事，若是传出去，以后长安恐怕再没人给自己通风报信了，所以李祐赶紧封二人的口：“这事你们千万不能跟外人说，外人若是知道韦家送来了消息，都是你们的责任。韦家没有让人送信来，而是让人带来一味药，白及，白及主收敛止血，消肿生肌，所以我岳丈的意思，是让我收敛行事，谨慎小心。”
    昝君谟越听越心惊，作为天子的亲儿子，李祐稍稍收敛就能过关，当父亲的哪会为难自己的儿子，但自己撺掇了李祐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可不是一句收敛就能蒙混过关的，将来难保被人清算，再一想，进谗言的，十有**是薛大鼎，薛大鼎一向瞧自己不顺眼，还多次讥讽自己贪婪无度，真到了东窗事发那一天，薛大鼎只有给自己落井下石的，断没有替自己说情的道理，昝君谟心中有了数，所以与其等薛大鼎发难，不如先下手为强。
    不过昝君谟刚要说话，燕宏亮已抢先开口，而且还是那副令人生厌的拿腔拿调的模样：“秘密抓长安来人一事，殿下还要再慎重，就算钦差已经到了，也不能公然抓起来，我们以什么理由抓呢？这不正好给了那些小人口实吗？”燕宏亮跟昝君谟有同样的判断，认为八成是薛大鼎在暗中说坏话，但他很有心计，没有直接攻击薛大鼎，而采取了迂回包抄的战术。
    李祐觉得有理，没有了刚才那般激动：“你的意思呢？”
    燕宏亮一副智珠在握的架势：“查还是要查，但不能明着查，更不能说查关中来的人，明面上只能说查突厥和高句丽的奸细，暗中我会交代几个亲信，对关中来人要重点的查，一旦查出可疑的，我们先监视，找机会探探他们的虚实。”
    燕宏亮说到最后时，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窃笑，他心里想的是正好借着查钦差的机会，将平素说自己坏话那些混蛋收拾了，尤其是薛大鼎。
    燕宏亮这点小动作，瞒过了李祐却没躲过昝君谟的眼睛，但昝君谟却没有揭穿，昝君谟虽然对燕宏亮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他也正有此想法，所以不仅不挑明，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燕典军的话在理，现在暂时不能动他们。而且属下还有其他的想法，既然要隐晦的查，就最好别用官面上的人，一来这些人嘴巴不严，万一咱们交代的事，被他们透漏出去，后患无穷。这事若不能绝对保密就不能干了，这种事保密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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