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如新篇 第三话 蓝乡伊始

    小门的后面是舞台和座位，场地辽阔，舞台至少有十米宽，艾莉娅领着银莫往舞台对面的那一排排座位去，艾莉娅说这是当地的文化特色，尽管银莫还没理解什么是文化。
    座位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和艾莉娅差不多高的女人，银莫觉得似乎所有人都比自己高上不少。
    那女人身穿奢华的红色长裙，肩披绶带，胸前有夸张的眼睛图案，戴着的头巾盖住鼻目，仅有一头金发和红唇给人遐想空间，让人感到成熟稳重，她向三人招手。
    艾莉娅把银莫按在那女人旁边坐下，自己则是绕过飘过来的森罗自顾自的走了，她并不在意森罗，只对银莫有偏爱——尽管她们看起来是一样的，至于匆匆离开的原因，也只能是猜测为刚刚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好意思他人面前施展。
    “我叫缪尔，是艾卡莱奥斯的主教，也是歌者们的领袖，欢迎你们，我能听听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嘛。”
    红袍金发的主教率先开口，在面对这样的孩子时，她需要去引导这些天真的孩童，因为她们缺少主动性，理由和目的，而她有那个义务。
    森罗一阵磕巴，她的行动完全是凭借作为姐姐的自我认知和本能，所谓的自我介绍她现在还做不到，而银莫寻思了一会，大概理解了缪尔的意思。
    毕竟多活了十年呢。
    “银莫?伊丽莎白?海伦海丝，她是我的姐姐森罗?万象?海伦海丝，我姐姐名字有些怪，而她会飞和带着别人飞，也不喜欢说话。”
    银莫在家里学过自我介绍，银莫她的父母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连自我介绍也不会说，也有基本的情商来替那个不善言语的姐姐说话。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个被幽禁在家缺乏常识的小孩，不比她姐姐高到哪里去。
    “那是因为你姐姐的名字是其他的语言的音译，语言就是其他地方的人交流的发音不同，而这些语言都源自于一个叫做蓝乡的外界，我们自己的语言通常被用在诗歌上。”
    对于银莫来说这些名词还是太过新颖了，外面的东西她一无所知，和她的姐姐一样说不出什么话。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叫做艾卡莱奥斯的世界，由被我们称之为【伊主】的神明创造，我们歌者是伊主认可的，赞美一切造物的人，歌颂出旋律，伊主喜欢这个，它认为这是文明的表现，生命会发自内心的去赞美什么。”
    “我妈妈伊芙琳也说她把我生出来。”
    银莫大致听懂了，她悟性很强，有一个母亲一样的角色生出了这样的地方，虽然她很聪明，但是交流水平有限，难以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喜欢书嘛？小孩子都喜欢图画书。”
    缪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小人书，就像其他的大人哄小孩子一样，她翻开书页，上面是伊主创造世界的故事，毕竟光凭借话语教会常识都不知道的两个小孩确实麻烦。
    森罗对小人书很有兴趣，但她只敢离着两人一定距离，小心的从后面看。
    上面是一个男人站在蓝色的土地上对眼睛一样的【伊主】交流，然后男人便看见文明兴起。
    这是每一个小孩都知道的东西，伊主创造了世界，后面就是一些简单的配字插图，书页都是画的，但是足够精致，银莫也画过画，不过丑的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画的人脑袋更像个大鱼头。
    尽管是这样简陋的图画书，对于银莫和森罗来说也是稀物，石头不是白色的对她们来说都够新意的，家里那片坟地和房子以外啥也没有，连渡鸦都是白色的。
    见两个小孩对书籍很有兴趣，缪尔带两人来到地下，点燃烛灯，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座椅、一张大床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的小房间提供给两人，缪尔不知因何原因清楚这对姐妹的状况，她得提供一个合适的住所才行。
    “我以前一位朋友的房间，现在是你们的了。”
    森罗也学着用手里的烛台灯也去点燃什么，但是烛台灯烧在其他蜡烛上没有任何反应，令人失落的。
    “希望你们能喜欢这，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缪尔也并非闲人，和她的打扮一样身负重任，在缪尔走后，银莫一把抓起书架上的书摔在桌子上，看来也没被教过爱护书籍。
    但银莫还算识字，上面有个叫《奇妙的生命》引起她的兴趣，但是森罗指指桌面上的图画书表示想看，却一个字也看不懂，银莫也只能先教教自己的笨蛋姐姐。
    “这是书，她叫书。”
    森罗学着复读，效果奇差，只能勉强听出一点书的发音。
    银莫倒是耐心的花了十分钟才把森罗的发音纠正，又花了二十分钟才把整本小人书上的词都教会她，就像以前父亲教她怎么识字一样，又从字母开始学，又花了两个小时，才把那二十多个字母背下来。
    这对姐妹在接触新东西的时候都表现出天赋异禀的学习能力，倘若真放出这对姐妹在外，没准真让她们全学会了。
    银莫终于有机会翻开那本《奇妙的生命》，第一页就是让人不好评价的成年人的身体结构图，表现了男女身体的特征，可是银莫只能看出图上的女性要比自己高的多，胸看起来也比较明显，她也反应回来母亲、艾莉娅、老苹果、缪尔她们都要比自己大不少。
    因为她是小孩子，如果她再长大些应该就和她们差不多了，有什么能快点长大的办法嘛？
    银莫脑中有一个想法，或者是本能，她开始察觉到自己和她姐姐的存在的特别之处，她们是死者，那死者就不会成长了吗？
    银莫想象着自己像图画或者生活中遇见的人们的样子，不甘的扯着自己的衣服，衣服没有任何变化，而在银莫拉扯自己的袖子的过程中掐到了自己的肉，而她在理解区别在于衣服下面的肉身后然后自己的胳膊就和自己理想中的一样“成熟”了。
    银莫把自己变得高了一点，增长了自己的腿，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和图上的画不一样，银莫的腿太长了。
    她试着掌控这种变化，自己的身体可以随意改变，她照着图画上的样子对照自己的体形，她看出自己与成年人的区别在于身体比例的不同，于是朝着图画上的样子去改变自己的体型。
    这种自定义身体的谜之操作在灰人姐妹看来也和周围的新东西没什么不同。
    森罗就看着银莫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身体向成人靠拢，和自己的模样产生差异，森罗看看自己的手，但没有尝试去学着这种行为，她不需要。
    以衣物部分破损和花费了大把时间作为代价，银莫终于吧自己变成了一个成年人，尽管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羞耻心，银莫还是在房间里找了一身合身的风衣，毕竟以前的衣服现在太小了。
    银莫现在少说有一米七多，完完全全的衣服成人模样，相比自己的透明姐姐，自己看上去才是长辈。
    银莫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满意，人们都是把她当小孩看，这也不让那也不让，而她母亲说等她长大了就不会拦着她了。
    现在她要出去看看，那么多新事物在等着她。
    森罗倒是意外的喜欢这个地方，她意识到自己也不是非要黏着自己的妹妹。
    银莫?伊丽莎白?海伦海丝，如成人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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